鐵泓等人驅車離開約摸半個小時之後,宋豪詞的手機又響了。
宋豪詞接通電話後,電話那邊仍然是鐘聲揚的聲音:“豪詞,有情況要跟你補充說明一下。總局剛剛接到軍方通報,發現有國外偵查衛星頻頻異動。經分析,對方偵測目標位於江西湖北一帶,總局判斷應該是跟石佛古墓事件有關。我擔心有間諜組織潛入刺探情報,或有所行動。為了小心起見,你和丁默等要立刻進入戰備狀態,你要第一時間聯係公安警隊一路布控,隨時前往支援鐵泓他們。”
“原來如此!”宋豪詞心中一緊,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你剛才要求鐵泓等陪同護送。”
“那倒不是。我安排鐵泓陪同的時候隻是出於謹慎考慮,發現國外偵查衛星異動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我已跟公安局長打好招呼,他已安排副局長蔡文梓準備展開沿路布控。但那邊具體情況你更清楚,所以這次布控以你為主指揮,蔡副局長提供協助,你要儘快聯係蔡副局長。聯係方式已經發給你了。不多說了,就這樣。”
“好!”宋豪詞立即掛斷電話,一邊快步走向管理辦公室,一邊撥打蔡文梓電話。
但一直等到宋豪詞回到管理辦公室,蔡文梓的電話也未能接通。宋豪詞隻得先召集丁默和萬靈,立即調看鐵泓往機場方向的路麵監控,並開啟緊急通話裝置呼叫蔣進酒。
這時蔣進酒已將車開到下山的環山路上,正往機場方向行駛,突然聽到國安緊急通話裝置呼叫,便趕緊接通問道:“我是老蔣,請問有什麼緊急情況?”
宋豪詞問道:“你們現在怎麼樣?”
“很好啊!才過多久啊,怎麼了?”蔣進酒笑著說道,心想宋豪詞今天怎麼這麼小心!
“沒什麼,就是了解一下情況。”宋豪詞懸著的心此刻算是放了下來,“為了安全起見,你把車子上的定位信息自動發送功能打開,以便我們能隨時找到你。”
蔣進酒按要求打開車子定位信息發送開關,然後疑惑地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不確定,小心點好。”
“好,那就這樣。”蔣進酒說罷關閉通話,認真觀察起前方路況來。
宋豪詞則繼續撥打蔡文梓電話,但仍然沒有接通。
鐵泓以為發生什麼情況,便問蔣進酒道:“老蔣,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蔣進酒答道:“沒有,隻是讓我們小心一點而已。”
不料,蔣進酒話音未落,中巴車身側麵突然遭到猛烈撞擊,車子側著向路邊翻滾起來,然後撞到一顆大樹上,大底朝天地停了下來。
蔣進酒和鐵泓等人猝不及防,來不及做任何反應便被震蕩的昏迷過去。
此時,一輛泥頭車在中巴車旁邊停了下來,從路邊陸續開出來幾輛越野車並分散在中巴車前後停下來。
從車上下來一些穿著緊急救援隊隊服的人,其中兩人迅速在前後方向放置路障指示牌,一人將中巴車油罐中的汽油放漏空,另外幾人將鉤索鉤住麵包車離地一側,將鉤索另一端扣在一輛越野車拉杆上,越野車發動引擎後緩緩將麵包車拉正。然後就見兩人拿出鐵棍打砸麵包車窗玻璃,並使用撬棍試圖撬開車門。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居然打不碎玻璃,也撬不開車門。
這時,從一輛越野車上下來一個頭戴黑色頭套的身材高大的男子,隱見其藍色瞳孔的眼珠,顯然並不是中國人。隻見他非常急躁地對那兩個打砸中巴車的人嚷著英文道:“還沒看出來嗎?這是防彈車!彆浪費時間了。趕緊拿屏蔽罩把車子蓋好拖走!”
那兩個人聽罷,迅速拿出一張很大的、偽裝成車用帆布的屏蔽罩將中巴車套住,然後用鉤索將麵包車和越野車鏈接起來。
那蒙麵老外又對旁邊一臉色陰沉之人說道:“阮隊長,有辦法打開車門嗎?”
那個被稱呼為“阮隊長”的男子操著蹩腳的英文答道:“當然可以,我這就安排人去找乙炔切割槍。”說罷跟旁邊一人低聲吩咐道:“快去找乙炔切割槍,到湖邊會合。”那人隨即領命駕車離去。
阮隊長招呼其他人把現場收拾好,然後帶著車隊離開。中巴車被前麵的越野車拉著前行,蒙麵老外和阮隊長都坐在另一輛越野車上緊跟在後麵。
看著前麵被拉行的中巴車,阮隊長有些鬱悶地對蒙麵老外說道:“湯姆,沒想到中國這裡巡檢的這麼嚴格!要是能把炸藥帶進來就好了,直接把車門炸開就得了,多省事!”
“說什麼呢!”湯姆輕蔑地哼了一聲,“記住,我們要的是不被損壞的東西!要是被炸了,那我們還忙活個屁!”
“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阮隊長疑惑地問道。
“是用帆布包著的東西,聽說裡麵可能是石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湯姆說罷,也是一臉的迷茫。
“什麼?”阮隊長立刻瞪大了眼睛,“我們這麼多人忙活半天就是為了一些石頭?”
湯姆有些不耐煩,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再說,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
阮隊長沉吟道:“原來計劃中可沒有要拖著中巴車走,這樣太耽誤時間了。要是中方現在已經發現我們了,肯定會沿路布控跟蹤,我們就麻煩了。”
“我們的計劃已經考慮到了意外情況,否則也不會計劃走水路。”湯姆麵無表情。
“但願來得及。”阮隊長似乎對湯姆的計劃並不滿意。
湯姆突然笑了起來,嘲諷道:“嗬嗬,阮隊長,你們雇傭軍也會害怕?”
阮隊長沒好氣地說道:“我們是為了錢,但也得有命花啊!你以為都像你們有著大把經費養著?”
不想湯姆卻長歎一聲:“你以為我們過得很瀟灑?其實我們都一樣,為了錢,用命換。”
這句話說中兩人痛處,立刻都沉默起來。
這時,在被前後兩輛越野車夾行的中巴車中,蔣進酒率先從昏迷中醒過來。
蔣進酒隻感覺渾身酸痛,然後發現車廂內漆黑一片,便奮力掙紮著坐了起來,打開車內燈,然後周身摸了個遍,發現幸好隻是磕碰的疼痛並無大礙。倒是感覺到額頭上有些熱乎乎的,伸手一摸,發現有少許血跡,但好在問題不大。
蔣進酒再朝旁邊副駕位置的方青鬆看去,隻見方青鬆也已醒來,正掙紮著想坐正身體。
蔣進酒趕緊問方青鬆道:“你怎麼樣?”
方青鬆深吸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還好!”
蔣進酒再回頭看著後麵坐著的鐵泓等人,發現中間的鐵泓和後排的一號等三人都不同程度掛了彩。而與鐵泓同在中間的肖玲則是滿臉鮮血,用帆布包著的石板正壓在肖玲身上,看似情況非常不妙。
蔣進酒趕緊伸手輕搖鐵泓,鐵泓很快醒了過來,看見身邊的肖玲滿臉鮮血斜靠在座椅上,被石板壓著一動不動,差點驚叫出聲。
蔣進酒示意鐵泓不要出聲,然後悄聲問道:“你怎麼樣?能動嗎?”
鐵泓試著手腳動了動,發現手問題不大,左腿膝蓋上部卻一陣劇痛,似乎是被石板撞傷的。
鐵泓忍痛坐好,悄聲說道:“我沒事。”
“趕緊把肖玲的頭包紮好。”蔣進酒說罷迅速遞給鐵泓一個急救包。
鐵泓趕緊接過急救包,拿出繃帶把肖玲的頭包紮好。
這時蔣進酒和方青鬆慢慢地離開駕駛位來到中排座椅,與鐵泓一道奮力把石板從肖玲身上挪開,然後又先後把後排的一號等三人搖醒。一號等三人也不同程度受傷,但所幸並無大礙。
幾人在車中靜靜地感受著車子周圍的動靜,感覺到車子正被拖行,大家心裡都清楚:自己被劫持了。
蔣進酒拿出手機,發現沒有信號,又看了看儀表盤,發現汽油已被卸光,便對鐵泓等人輕聲說道:“看來,車子被屏蔽了,沒有信號,油也被卸光了,不知道老宋他們能不能跟蹤到我們。”
“這樣說,緊急通訊功能也沒有用了。看來我們隻能靠自己了。”鐵泓說得鎮靜,內心卻焦急起來。
蔣進酒往車窗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神色凝重地說道:“現在車子被屏蔽帆布套住,車門根本打不開,我們出不去。”
這時一號說道:“能不能把車窗打開,我們把屏蔽帆布割開?”
“不行!”蔣進酒搖搖頭,“在我們前後肯定有對方隨行,沒等我們割開帆布就被他們發現了。”
一號滿心疑惑:“不知道是誰劫持我們,難道是為了這塊石板?還是這台深部探測儀?”
“我想應該是為了石板吧,畢竟隻有石板跟古墓有關。”鐵泓皺著眉頭想了想,“他們打不開車門車窗,所以隻好拖著我們走。”
蔣進酒仰頭歎了一聲,說道:“我們現在對外麵情況一無所知,大家想想,有什麼辦法?”
大家沉默下來,認真思考著該如何應對。但以當前情況而言,確實想不到什麼辦法脫身,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再說宋豪詞正忙著聯係蔡文梓呢,丁默突然發現中巴車信號消失了,便趕緊查看最近信號位置的路麵監控,結果發現是在環山路,那裡的監控探頭稀疏,竟沒有發現中巴車的蹤跡,緊急通訊裝置也無法聯係到蔣進酒。
宋豪詞知道出問題了,心急火燎地對著手機念道:“快點接通啊!”
終於,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蔡文梓連聲致歉道:“宋科長,非常抱歉!剛才忙著安排警隊做準備,沒有注意到你打來電話。”
宋豪詞知道現在不是責怪的時候,得趕緊尋找中巴車開展救援,便說道:“蔡副局長,護送小隊的車剛才信號消失了,估計是出現了意外。信號消失的地點是環山路附近,請儘快安排警隊沿路搜尋!我這裡如果重新得到車子信號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位置。”
蔡文梓道聲“好”便趕緊掛斷電話去安排搜尋。
宋豪詞又撥通鐘聲揚的電話,焦急地說道:“局長,出問題了!老蔣他們車子信號消失了,聯係不上!”
電話那頭鐘聲揚顯得非常震驚:“什麼?真就——這麼快就出意外了?”
“的確是太快了,快得我都還沒來得及跟蔡副局長安排好布控。現在還不能確定車子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蔡副局長已經安排警隊前去信號消失的地方搜尋,有結果會第一時間向您彙報。”
“唉!”就聽鐘聲揚長長的一聲歎息,“但願不是被劫持了!”
宋豪詞聽得出鐘聲揚非常焦慮,因為這是可能關係到國家重大利益的事,換誰都無法安下心來。
就在宋豪詞等人心急如焚地等待搜尋消息的期間,湯姆等人的越野車已經將中巴車拉到了星湖公園附近的湖邊,那裡早有一輛越野車和一艘遊艇在湖邊等候。
湯姆和阮隊長下了越野車,讓人把中巴車上的屏蔽帆布一側掀起,早在那裡等候的雇傭兵拿著乙炔切割槍走上前來,打開火焰對著麵包車車身切割起來。
旁邊的阮隊長見狀氣得一腳踹了過去,罵道:“蠢豬!誰讓你切割車身了?切車門鎖的地方!”
湯姆忍不住哈哈一笑,嘲弄道:“看來你的手下不是很聰明嘛!”
阮隊長立刻懟道:“聰明人都不會吃這行飯,你,我,都一樣。”
湯姆頓時語塞。
由於屏蔽帆布被掀開了一側,鐵泓等人開始能看到車窗外的情況,而車外的人卻看不見車內人的動靜。
鐵泓見車外雇傭兵要用乙炔切割槍來打開車門,著急地問蔣進酒道:“怎麼辦?門被打開我們就危險了!”
蔣進酒急的用手猛搓臉尋思對策。突然,他看到車窗外不遠處就是一大片水域,立刻靈光一閃,興奮地說道:“我有辦法,我們到水裡麵去。”
鐵泓和一號等人沒明白其意,驚訝地問道:“去水裡?汽油都沒有了,怎麼去?”
蔣進酒急速說道:“沒時間解釋了!等下我會打開環車致盲激光,希望車外的人都會被致盲。鐵隊長,你和青鬆、一號、二號要第一時間衝出去,開槍擊倒沒被致盲的那些武裝分子,掩護三號搶奪乙炔切割槍,並解開車外鉤索和屏蔽帆布,然後大家儘快上車,我能把車開到水裡去。”
見蔣進酒說得那麼自信,鐵泓、方青鬆和一號、二號立即拿出隨身手槍並打開保險,等待蔣進酒打開致盲激光。蔣進酒見大家已經準備好,立刻打開儀表盤蓋,按了一下裡麵的一個按鈕,瞬時就見環車外圍一片強光射出,車外的那些人瞬間都慘叫起來,紛紛捂著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然後不停地抽搐著。
激光隨即關閉消失。鐵泓、方青鬆和一號、二號見狀立即打開車門衝了出去,一字排開在車門邊舉槍掩護。三號飛快的跟了出來,第一時間搶到乙炔切割槍,然後立即掀掉屏蔽帆布,並迅速解開與越野車連接在一起的鉤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