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服?給我的?”
晚上,霍嫻從紙袋裡拿出白色的羽絨服,女裝?
她扭頭望向蹲在陽台外插花的男人,唇側漾開極薄的笑意。
燕裴將玫瑰花插進裝滿水的花瓶裡,聞言承認道:“嗯。”
“還挺好看的。”霍嫻誇道。
她將衣服拿出來,將自己的外套換下來,穿上了燕裴給她買的這件。
燕裴從陽台外側眸望著她,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喜歡嗎?”
霍嫻:“當然喜歡,你送的我都喜歡。”
燕裴目光重新放到滿是折痕的白色花瓣上,挽唇溫柔地笑了笑。
霍嫻從屋裡走出來,站到燕裴身後,看著遠處不斷綻放的煙花,像一隻隻藍白色的水母往天空飛去,消失在黑夜裡。她幽幽的聲音忽而在涼風裡響起。
“除了我,你還給誰買過衣服?”
燕裴:“…………”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霍嫻的聲音又響起了,透著一股冷寂:“不能說叔叔。”
燕裴還真的順著她的話思考了半晌,回答道:“買的還挺多的。具體的人我記不太清楚了。”
霍嫻:“……”
燕裴:“以前去福利院跟養老院做義工時,大家都準備了卡片,我不知道要準備卡片,也想不到比衣服褲子更實用的東西,就給他們買衣服,反正能穿很久。”
霍嫻繼續問:“還有呢?”
燕裴道:“還有以前路過許多街道,有人乞討說太冷了,我又給他們買衣服了。”
霍嫻:“Omega?”
燕裴:“都有,Alpha、Omega、Beta都有。”
霍嫻咬牙:“你不知道這種有很多都是騙子?”
燕裴:“一開始不知道,後來被騙多了就知道了。不過反正也是花錢買教訓,就當是付學費了。”
霍嫻聲音徹底冷了下來,怒不可遏:“你還挺愛給人買衣服的啊?”
霍嫻的聲音太過森冷,他的手不小心抖了一下,花筋上的刺直接刺進食指皮肉,破了一個口,沒幾下就冒出血來了,火辣辣的疼。
他抽出放在凳子上的紙巾擦了擦血跡,按住傷口止血,扭頭望向霍嫻:“你乾嘛突然凶我?”
霍嫻垂眸,視線放到他按著傷口的指尖上,嗓音裡沾染了夜色:“教訓。”
燕裴將紙巾拿開,上麵暈開了一圈由鮮血染紅的痕跡,看到沒出血了,他將紙巾丟進垃圾桶裡。
他拿起花瓶站起來,跟對霍嫻對視了許久,他突然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確實也送了他們衣服,那隻是幫助,舉手之勞的幫助而已。但你不一樣,你。”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想著怎麼開口。
霍嫻靜靜地追問:“我怎麼了?”
燕裴帶著手鏈的手枕在瓶底,輕輕戳著瓷瓶,嗓音溫和至極:“你並不缺少衣物,但我就是想送你一件保暖的衣服。霍嫻,我不信你不懂為什麼。”
霍嫻垂在腿側的手指猛然一鬆:“對不起。”她生硬地說。
燕裴大方道:“我原諒你了。”
他拿著裝滿花的花瓶回屋,放在床頭櫃上。
霍嫻走進來,看著那一瓶滿滿當當的花,白色細膩的花瓣上全是褐色的折痕,她道:“下次重新給你買。這個沒保存好。”
昨晚喝了點酒,動作沒輕沒重的,花早就爛了很多。
燕裴倒不在乎這花保沒保存好,畢竟霍嫻能給他買花他還挺意外的,低笑了一聲,說道:“沒關係,這樣才像你送的,保存太完好了倒沒有你的風格了。”
“極具破壞性的風格?”霍嫻揚起眉梢。
燕裴轉身看向她,撩起唇角:“對啊。”
霍嫻立馬朝他大步邁過去,警告道:“等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燕裴。”
燕裴撒腿就往外跑,丟下一句:“你追上了再說。”
最後霍嫻在院子裡把他抓住了,不知道他是故意沒使勁跑的還是跑不動了,霍嫻沒深究,反正最後她把人抓住了。
兩人齊齊摔進雪堆裡,笑聲朗朗,伴著絢爛的煙花傳入燕巴儲耳朵裡,他從實驗室的窗戶探出腦袋,對著雪地裡的兩人說了一句:“注意點彆著涼了。”
霍嫻跟燕裴嘴裡哈著霧氣,應了兩聲:
“好的。”
燕巴儲的身影消失在窗戶邊沿的時候,霍嫻扭頭看著近在眼前的俊雅臉龐,調侃道:“如果我說我現在想吻你,你怕不怕叔叔看到?”
燕裴心虛地看向緊閉的窗戶,那裡的防窺玻璃從裡麵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外麵,但他看不清屋裡的情況。
“……我們回屋裡再親。”燕裴喃喃低語,心想要是被父親看到了得有多尷尬啊。
“可我不想回去怎麼辦?”霍嫻臉不紅心不跳道。
燕裴眨著眼睛望著她幾秒,像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遲疑道:“就親一秒。”
霍嫻擰眉:“這叫接吻嗎?”
燕裴:“對啊!”
霍嫻笑了:“你說是就是吧。”
說著唇上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跟一片羽毛飄過沒什麼區彆。
燕裴重新躺回雪地上,沒再看她,耳朵尖都紅了。
霍嫻甚是無語:“………………”就沒了。
要說剛剛是一陣風刮過而已她都信。
霍嫻氣笑了:“沒了?”
燕裴盯著天空,冰冷的雪花落入他的眼中,他心跳降了下來:“對。”
霍嫻搖搖頭站起來:“不對。”
她將燕裴打橫抱起就回屋了。
………………
………………
除夕夜要守夜,燕裴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霍嫻拿毯子給他又裹了一圈,將他抱到窗前的書桌前,兩個人一起坐在上麵,盯著窗外清潔機器人在掃街道的雪。
“明天你跟我去送送我媽。”霍嫻抱著燕裴,他倦懶地彎著腦袋靠在她肩頭,輕闔著眼睛,說了一聲好。
“我後天就要走了。下一次見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邊的通訊不便,但是我隻要有時間都會給你回消息的。以前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是消息一直發送失敗,我換了好多方向都發不出去。”
房間裡都是荷葉和鬆木味的信息素,壓迫性十足,燕裴嗓音清懶:“嗯,我知道。”
霍嫻問:“這些年霍銘有找過你麻煩嗎?”
燕裴道:“我們離這麼遠,又沒天天呆一塊,他有什麼理由來找我的麻煩。”
“那就好。”霍嫻放下心來,她低頭貼了貼他的眉心,聲音很低:“你呢?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有。”燕裴嗓音有點鬱悶。
霍嫻好奇:“什麼?”
燕裴抬起頭看注視著她,鎖著眉說道:“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額。”
“說過什麼?”霍嫻一時真不記得了。
“你……你說過讓我……在上麵的。”後麵的話燕裴說得很低,估計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霍嫻一愣,裝死道:“有嗎?”
燕裴眯起雙眸:“霍嫻,你彆裝死。”
霍嫻將他的腦袋按回自己的肩頭,轉移話題不要臉道:“你我之間還在意這個做什麼?反正就將錯就錯吧!我感覺挺好的,你不是也挺滿意的?”
剛說完大腿就被人用力地擰了一下,霍嫻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疼啊!”
燕裴靠在她的肩頭斜了她一眼:“活該。疼死了最好。”
霍嫻:“我死了你不就沒有老公了?”
燕裴咬牙:“我覺得我最需要做的是撕爛你的嘴。”
霍嫻自覺地閉上嘴巴了。
燕裴枕著霍嫻的肩膀,命令了一聲坐直,然後霍嫻挺直了脊背,他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睡覺。
他確實想這個問題想了兩天了。
他跟霍嫻情況特殊,他們都是Alpha,既然選擇了在一起,那總要有一個要在下位。
但從他對她的各種試探來看,她沒有一點想待在下位的意思,那他能有什麼辦法?
自己喜歡的人,隻能由著她去了。
她喜歡這樣那就這樣吧!
能跟她在一起就行了。
隻是想到旁邊這混蛋騙了他這麼多年他就來氣,等明天他恢複力氣就把她釣進水池裡喂魚。解氣了再說。
而且,
燕裴手輕輕覆在手腕的紅繩上,上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暗罵:
這騙子,對他到底什麼意思?
不喜歡?
不愛?
那她乾嘛要跟他做這麼多事?
想是這樣想的,但愛不愛這種問題,真的要問出口才能確定的答案,那還是答案嗎?
還是裝聾作啞算了,讓一切都停留在沒變質前的樣子。
她永遠不說,那他就可以永遠不問。
次日一大早,因為要陪霍嫻去將媽媽的牌位登記入星海墓場,燕裴起得比較早。
霍嫻在他醒來的時候就沒在房間裡了,她給他發消息說她回公寓拿媽媽的牌位,讓他在約好的路口等她。
所以他習慣性地拿起一袋垃圾就出門了,結果霍嫻就背了個書包站在路燈下,她看到他,她問了一句:“今天不是不能扔垃圾嗎?會丟掉接下來一年的財運。”
燕裴步子一頓,轉身提著垃圾袋往家的方向走。霍嫻跟在他身後。
一開門,六隻眼睛相互注視。
燕巴儲看見燕裴將垃圾放在地麵,他笑了兩聲,視線在他們兩個身上巡邏:“一大早上,你們兩個要出去逛街啊?”
“嗯。”
“對。”
燕裴跟霍嫻同時回答。
燕巴儲囑咐了聲注意安全,燕裴說好的,就跟霍嫻出門了。
星海墓場是專供藍星烈士、科學家、醫生、學者以及對社會發展做出巨大貢獻的人專門提供的死後榮譽聖地。
能在這裡的牌位,有錢有權不一定能進,但是有巨大貢獻的一定能。隻看貢獻。
霍嫻用的是自己半年前剿滅依克蘇一夥作惡多端的集團的軍功作為交換。在工作人員登記完成後,霍嫻將古茵的牌位交給他們,放進了千千萬萬牌位裡。
那裡星光燦爛輝煌,媽媽永遠不會孤獨和害怕。
出來時,霍嫻牽著燕裴走在張燈結彩的大街上,這裡的事情就解決好了,明早就要重新坐飛船回依克蘇了,想到這她捏著燕裴的手不由得變緊。
這次一分開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見麵。
手上的力度加重,燕裴垂眸看了一眼,問道:“怎麼了嗎?”
霍嫻扭頭看他:“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傷心,我明天都要走了,你一副挺愜意的樣子。”
燕裴望向她:“……我需要有什麼表現嗎?”
霍嫻:“當然。”
燕裴笑了:“比如?”
霍嫻耐心教他:“比如你應該躺在我懷裡哭著說老公我舍不得你?求你不要走,這樣的話。”
燕裴睨她一眼:“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霍嫻:“………………”是我太善良了,在這個家裡已經沒威嚴了嗎?
“你說不說?”霍嫻威脅。
燕裴投降,唇畔揚起縷縷笑意:“我舍不得你。”
霍嫻:“燕裴,你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燕裴用頗為認真的口吻道:“我很真誠的。老公。”
最後那兩個字他說得很低,但說完他轉身就走了。留下霍嫻一個人怔愣在原地。
霍嫻勾著唇:艸,爽了。
抬起腳步就追上了燕裴,重新握住了他的手。讓他叫了老公這個詞一晚上。
………………
依克蘇。
莫爾河畔。
大雪紛紛揚揚,不停地切割著冷空氣,將每一個活物都拆吃入腹。天邊陰沉沉,遠遠看去像在擠壓著白雪皚皚大地,讓人喘不過氣。
四個穿著黑色軍服的少年沿著河畔艱難地齊步並肩跑著,年輕充滿膠原蛋白的臉,十五至十七歲的年紀。
“沈共,你那三個肉包到底吃不吃,不吃給我。饞死我了。”孟逐邊跑著步邊盯著沈共掛在腰帶上的三個肉包。
聞言,沈共急忙用手捂住肉包,罵道:“不……不給……你。”
“小結巴,拿來把你。”
話音剛落,腰間的包子連同塑料袋都被四人裡最高的那個男Alpha一把搶走,接著他跑遠了。
沈共急哭了,他憑什麼搶他的東西,他跑上去追,但他一個Omega力量和速度都要遜色Alpha,他壓根追不上,隻能在大雪中叫喊:“林遷,你快點把我的包子還給我,我今早上還沒吃早飯的。”
基地管控森嚴,早飯、午飯、晚飯都有嚴格的時間規定,過了點就沒有了,門都給你關得死死的。
吃不上的就挨餓。
反正就是不為任何人改變。
毫無人道。
聽到沈共的哭聲,林遷步子都沒停,想回過頭去嘲笑他,腳卻被另一隻腳絆住,臉朝地麵摔了下去。接著他從沈共那裡搶來的包子就被再次搶走。
“他不是說了他還沒吃早飯嗎?”女孩站在他身側,冷冷地對他說了一句。
接著她轉身看向沈共的方向,不耐煩道:“趕緊過來,慢吞吞的,等你過來了包子都冷了。”
沈共擦了擦眼淚,吸了吸紅彤彤的鼻子,急忙朝她跑過來,接過她手裡的包子:“……謝……謝……永……慈。”
姚永慈是他們四人裡的組長,年紀也最大,十七歲,相比才十五歲的沈共,她看起來少年老成。
“不用謝,趕緊吃,吃完趕緊給我跑,每個人都50圈,誰都不能落下。”姚永慈命令道。
沈共不敢哭了,低著頭就狼吞虎咽地咬著包子大口大口地吃。
林遷從地上爬起來,跟著孟逐一起走到姚永慈身邊歎氣:“每次都是沈共拖我們後腿,不然早跑完了。”
沈共不服氣,看眼瞪孟逐:“……才……不……是……呢!”
姚永慈懟他:“吃你的。”
沈共看了她一眼就趕緊狼吞虎咽吃完了。
姚永慈看了一眼,點頭:“我們繼續跑吧!早跑完早完事,彆再欺負隊友了。”
“我怎麼感覺你在點我呢?”林遷揚起眉梢。
姚永慈點頭:“就是在說你。”
林遷:“……你。”
結果大家要跑了沈共扭扭捏捏的,姚永慈問他又怎麼了。
沈共尷尬道:“我想解小手。”
姚永慈:“……”
林遷:“……”
孟逐:“……”
“靠,沈共,你一天天屎尿屁怎麼這麼多?”林遷罵了一句。
沈共抓了抓腦袋:“……我……我也……沒辦……法……啊。”
姚永慈扶額,左右看了一圈,這裡壓根沒廁所,她抿著唇看了一眼灌木叢,咳了一聲:“你去那邊方便,其他幾個人轉身。”
這裡就沈共一個Omega,其他三人都是Alpha。
“……好……的。”
沈共急忙跑進灌木叢,跑到河沿,拉下褲鏈正要解手,河裡的東西嚇了他一大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他三人以為他遇到什麼危險了,急忙以最快的速度飛奔過去,結果全部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
所有人脊背發涼,囁喏唇瓣看著麵前觸目驚心的場景:
結冰的湖麵,破了一個大口子。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高大身軀浮在上麵。與其說是浮,倒不如說是被冰黏住了。腦袋朝下,上半身沉入冰冷的湖底,雙腿依舊掛在冰上。
“……快……快回去通知將軍。”姚永慈瞪著眼珠子,嘴巴顫抖,心跳加速。
“好。”林遷拔腿就往基地的方向跑回去了,消失在飄飄揚揚的大雪裡。
現場隻剩下姚永慈、沈共和孟逐。
孟逐身子都在抖,顫聲道:“我……我認識那雙鞋……那是楊醫生的鞋子。”
“昨……昨晚我去……醫院買抑製劑……他……他就穿的這雙鞋。黑皮鞋上……有兩條白色的細線裝飾品。”
“楊醫生?怎麼可能?這可是依克蘇目前最好的醫師了,到底誰要害他?”姚永慈滿眼不可置信。
“……短短……三天,已……已經是……第二……個醫生……遇害了。”沈共結巴道,他有點害怕,連尿意都沒了。
………………
基地裡,眾人神色有點嚴肅,氣氛壓抑,都盯著躺在中央凍僵了的屍體,沒人說話,靜得可怕。
大約過了十分鐘之後,才窸窸窣窣響起人聲。
“這個月,已經死了17個醫生了,依克蘇本來環境就艱難,醫生還大量遇害。不說我們,單說重傷士兵和本地居民就壓根離不開醫生啊!將軍,您說怎麼辦啊?”
“對啊,將軍,如今楊醫生死了,醫院裡隻剩下了護士。依克蘇環境艱難,現今還正趕上有史以來最大的雪災,沒醫生,大家可怎麼過啊?”
“將軍,下個月從聯邦趕來的醫師有多少個啊?”
兩座軍官嘰嘰喳喳,中央的男人麵色凝重,麵上的皺紋逐漸擠成一團。
“……兩個。”他嗓音低沉,手指不停敲在桌麵上,費了好大勁才道出這兩個字。
“啊?”眾人唏噓,交頭接耳:“……才兩個醫師,怎麼夠啊?”
男人神色凝重,深歎一口氣,說道:“我待會……向聯邦致電,把這裡的情況講明,希望能多借幾個醫師過來吧!兩個真的……有點少了。”
“可是這麼多醫生都死了,聯邦會不會質疑我們的能力?萬一後麵來的醫生也同樣……”
話沒說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未儘之言,所有人都沉默了。
各星戰事嚴重,澇的澇死旱的旱死,高級醫師資源稀缺,機器人醫師不懂得實時依據情況變通。有好的,各區市長和財閥自然想留在自己的轄區,怎麼可能願意送過來給他們?
如今稀缺加稀缺的依克蘇醫師相繼遇害,這個多借幾個醫師的計劃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霍嫻什麼時候回來?”許久後,中央的男人抬手扶額,沉沉說了句。
“她明天就回來了。”有人回道。
“好。回來了喊她查這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醫生相繼遇害?我們也要開始保護依克蘇這邊的醫師資源了。”男人站起來,虛浮著步子走回去,低聲自言自語道:“之前剛開始發生醫生死亡事件時我們就該重視的。現在……隻能期待一切都還不晚。”
男人似乎又老了一個度,消失在大殿。
………………
“燕裴,我走了。”霍嫻還是像回來時的那樣,就背一個旅行包,裝束簡單,站在太空港門口。
燕裴擁抱著她,眉眼格外溫和,嗓音很溫柔:“下次見,霍嫻,一路平安。”
“下次見,燕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