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哭訴(1 / 1)

偽裝現充 晚晴吃西瓜 5491 字 2個月前

南方的校園,總是被一種濕潤的氣息所籠罩。上一秒還陽光明媚的天空,轉瞬間就被烏雲覆蓋。

雷聲在遠處轟鳴,雨點密集地落下,打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發出連續的聲響。

礙於雨滴的擊打,唐清秋被迫停下腳步,躲進附近的建築物。

與唐清秋想象中的不同,大學並沒大人們說的那樣輕鬆,有著數不清的閒雜事物,甚至剝奪了她為數不多的娛樂時間。

最近出的番劇有一部她特彆喜歡的恐怖動漫,動漫美術、劇情都是沒的說,連她一個對恐怖題材害怕的觀眾都能被吸引。

好不容易熬到大學,以為不在晚上看就好,沒想到忙的隻能晚上看了。

若不是裡麵的角色人物好看,估計她早棄了。

站了會,倚著建築物內部的柱子,唐清秋一隻腿微微曲起,麵無表情地望著外麵的瓢潑大雨,感到惆悵:

“不是吧,還有一點點距離才到演講位置,這就又下雨了?”

雖說唐清秋自己就是南方人倒也還算習慣,秋天雨勢大,大多下到快,但她依舊不喜歡大雨不打招呼的訪問——

天氣預報說天氣晴朗,她也就沒帶傘。

如果運氣好點的話可以去蹭雨傘過去。

可要是有這種好運,或許她也不會遇到下雨吧。

唐清秋忍不住在心裡自嘲。

周圍沒人,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真是要瘋,見過衰的,也沒見過像她這麼衰的吧?

風勢逐漸擴大,哪怕往裡麵靠,唐清秋的頭發,不可避免被裹挾雨水的風,吹得淩亂。

唐清秋夜晚時看的恐怖動漫裡的情節忽地在不經意間浮現在她的腦海。

“這種場景好像反派做壞事時才有的場景,哈哈……額。”

唐清秋忍不住打嘴炮分散注意力,儘量忽視自己的不適感。

剛說完,天氣越發惡劣,唐清秋自己說的話似乎成了她心中恐怖情節的催化劑,不自覺地將現實與動漫中的情節相聯係。

怎麼會呢,這又是現實生活,這樣的天氣有不是沒見過,唐清秋倒是看的開。

見這雨會一直下個不停,也沒什麼人出來她開始思索彆的出路。

唐清秋看了眼手中的書包,想起自己包裡還有個筆記本電腦,又看了看外麵的雨,最終做出了決定。

她深吸一口氣,抱緊書包,衝進了雨中。

人可以出事,但筆記本不行,這可是她努力打暑假工掙來的!

正當唐清秋邁出腳步,準備投身於雨中時,預料中的雨點並沒有如期而至,相反,她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啪嗒啪嗒”,像是有節奏的敲擊聲。

是有人在為她撐傘。

可是,為什麼剛剛她身邊沒見到人呢?

莫非……有鬼!

唐清秋怯弱地抬頭一看,發現是一個男生站在她的麵前,他非常高大,幾乎遮住了本來就很微弱的光線。

他戴著口罩,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但在那淩亂的發絲下,隱隱約約透露出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很少見,倒是讓唐清秋想起最近反派角色的眼睛,不過那個反派自帶閃電特效,現在沒雷,肯定不是。

就在她看到男子的發呆那一刻,天空中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隨之而來的是:遠處汽車的鳴笛聲響,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雨天顯得格外刺耳。

唐清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高大,好看,藍眼睛,出場自帶雷電特效……好像還真有點像。

啊啊啊啊!

你不要過來啊!

由於腦子裡怪異的聯想,唐清秋害怕的往後縮,卻不想身體出現了僵直反應【1】,幅度小的像是沒怎麼動。

撐傘的邴榕覺察到了她的小動作,以為是女子不習慣與異性接觸,自發的伸長舉傘的手臂,上半身向後傾。

邴榕空閒的另一隻手舉起,像是“投降”,他友好表態道:“不好意思,我沒有彆的意思,看你要淋雨了,才湊過來的。”

對方手臂繃直,唐清秋能很清楚的看到繃直的肌膚以及被繃直撐起的青筋。

頓時,她心裡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沒來人時,哭天喊地都見不到人,接受了自己一個人雨中來個百米衝刺的時候,卻來人了。

人是來了,可偏偏唐清秋自己腦子看動漫看傻了,差點把好人誤會。

她真該死啊。

“斯密……嗯……對不起,啊……謝謝,我剛剛看周邊都沒有人,你突然出現,有點意外……”

唐清秋欲哭無淚,想要解釋,卻找不準說話的核心觀念,更加混亂了。

邴榕沉思了一會,沒有回應,抬起另一隻得空的手,看了眼手表的時間:

“現在兩點二十分,我三十分有事,你是去哪?我送你一程?還是說你在這等你男朋友?”

唐清秋疑惑:“嗯?”

邴榕指了指教學樓:“我剛從男生宿舍出來就看到你在這等了。”

唐清秋:“啊?不是,我要去商學院參加演講比賽。”

唐清秋很快聽出來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多半是她想來躲雨,沒想到陰差陽錯站在了通往男生寢室外邊門口的位置,給人造成了誤解。

這還真是個意外。

先不說唐清秋不住宿,對學校寢室的分布位置都沒多大了解這一點,光是學校麵積大這一優點,一個新生真的很難記住。

“也好,我也要去那找人。”

因為對方帶了口罩,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唐清秋隻聽了個大概,“嗯。”的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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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無言,走到了演講比賽會場。

“你先進去吧,我還要放傘。”邴榕收傘,示意唐清秋先進去。

唐清秋:“嗯嗯,好。”

走進會場。

觀眾們的低語聲和座椅的吱嘎聲交織在一起,唐清秋倒還習慣,畢竟是百年院校嘛。

台上已經有名同學演講完了,主持人在主持節目。

寒暄了一下會場的氛圍,主持人告知上一個參賽選手分數後,宣布下一個參賽的選手:“15號,唐清秋,請上台演講。”

唐清秋剛找到位置,椅子還沒捂熱,就點了她的名字,一時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

幸運吧,邴榕說要改了稿子還沒怎麼看,就上台了。

倒黴吧,到底還是趕上了,不然這些天的準備直接煙消雲散,不參賽演講連學分都沒有。

唐清秋硬著頭皮拿著沒改的稿子上了演講台。

“各位老師,同學們,下午好,我帶來的演講稿是……”

演講題目與勇氣有關,唐清秋所講述的是一個關於一個女孩如何在麵對困難時,找到內心的勇氣,最終戰勝自我懷疑的故事。

台下的觀眾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台上的唐清秋,竊竊私語聲漸漸平息。

演講這方麵,唐清秋不是第一次,早些年高中優秀學生代表的演講,給她積攢不少的上台經驗。

但到底還是新環境,再加上越念越覺得演講稿哪哪有bug,心裡底氣也差點,演講過程語氣顯得她有點氣血不足似的。

“謝謝大家,我的演講完畢。”

台下觀眾的鼓掌隨之而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演講結束時,掌聲不如前一名選手中熱烈。

走下演講台,唐清秋心不在焉地回到原來的位置,等待著主持人對分數的公布。

“現在,讓我們來到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宣布唐清秋同學的得分。經過評委老師們的認真評審,我們得到了最終的分數。”

說完,主持人停頓了一下。

嚇得唐清秋精神緊繃,不敢動彈。

“15號,唐清秋同學的得分是:70分”,主持人還在說著鼓勵的話,當事人魂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滿分一百,才考70,這真是唐清秋這些年來很少見的分數了。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講的很好,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參與演講。”

男人坐在她身旁,刻意壓低了聲線,說話的時候乾淨利落,沒有拖腔帶掉,很是熟悉,唐清秋似乎在哪聽過。

一抬眸,深藍色的瞳仁穿入眼簾,唐清秋瞬間了然,是剛剛撐傘的那個同學。

“謝謝。”不過,“你怎麼坐我身邊啊?是坐錯了嗎?”唐清秋指了指桌麵的牌子。

校方為參加演講稿的選手都準備了牌子,牌子上寫著選手的名字,而這位同學桌前卻沒有牌子。

男人就這麼盯著她,看起來像是在看傻子,讓她很不自在,“怎麼……了?”

唐清秋接近窘迫,早知道就不多管閒事了。

“嗯,你說有沒有可能,我應該是幫助你參加演講稿的後勤部?”邴榕彎起唇角,語氣多了幾分玩味。

“後勤部?”這說法讓她記憶回籠,“奧,你是邴榕說帶我的同學啊。”

說完,男人沒馬上回應,安靜了半響。隨後笑了一下,“算是吧。”

這一係列下來,給唐清秋的觀感很不舒服,也對學生會印象更差了。

會長都那麼不做人就算了,來幫忙的同學也是一個樣,瞧不起人。

“咳咳,70分可以過初賽,初賽隻淘汰兩個,你來之前的十四個人有兩個比你差。”

說起正事倒是不含糊,但桃花眼的眼尾隻是克製性的不上挑,深藍的眸子被生理性的淚水點綴,含色春光。

唐清秋突然理解起了動漫裡不合規的設定。

人對於好看的事物,真發不起什麼脾氣。

“70分真的可以了,這裡就你一個大一新生,其他都是大三老油條。”怕唐清秋不信,邴榕再強調了一下,“真的。”

唐清秋:?

頓了一會。

“什麼?就我一個大一新生?”唐清秋反應過來了。

見唐清秋回過神,邴榕繼續鼓勵道:“是啊,所以你是真的很棒了。”

唐清秋欲哭無淚,“謝謝你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你真的比邴榕那家夥好多了。”

要不是這位同學告知,她怕是現在都不知道,學生會會長不僅僅是周扒皮,還是個坑貨。

“怎麼說?”邴榕挑了下眉。

唐清秋不知道該不該和剛認識的人說彆人壞話,警惕性地蹙眉。

“沒事的,我也不喜歡邴榕。”邴榕手臂交叉,往後靠了靠。

話音剛落,像是找到了盟友,這些天被邴榕多次催促找茬的事情浮現眼前,加上,堂姐發給她,校園表白牆多次掛邴榕的截屏。

是啊,那麼多不喜歡邴榕,討厭他再正常不過,那麼眼前這位長的還不錯的家夥,應該可以做盟友吧?

此刻,委屈加上想訴苦的心思全湧入心間。

“我不是爭對誰啊,這次演講稿比賽我是替補,但是這次比賽選的人是學生會投自願原則,沒人報名,然後群裡麵就說不來的說一聲。”

“那一天我有事,沒怎麼看群,就我一個人沒回信息,然後就來了,來了就來了,混個學分也不錯,但是邴榕這人太過分了,改來改去,真的好累。”

“學生會事本來就多,更彆提大一的會議和課也……”唐清秋講不下去,喉嚨處像是多了塊空氣牆,是想哭的前兆。

她不想,不想讓人看笑話。

“擦擦吧,可能是剛剛給你打傘沒打到,衣服粘了水。”邴榕遞來兩張紙巾。

唐清秋迷迷糊糊接過紙巾,低頭看衣服確實粘了水漬。

“啪嗒。”豆大般的水滴又一滴。

唐清秋:“!”

這哪是什麼水啊,是眼淚。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哭了出來。

唐清秋快速擦拭眼淚,偷偷瞥向邴榕,發現對方早已扭過頭,在看台上的比賽了。

這一刻,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癢癢的,很是撓心。

……

演講賽場內。

“怎麼了?比賽不成功嗎?”

唐溪悅姍姍來遲,看著用紙巾抹眼淚的堂妹很是心疼,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幫忙擦拭。

擦拭過程中,唐溪悅厭惡地盯著坐在堂妹身邊的男子。

華茂大學的比賽,向來會給參賽學生安排幫助學生,負責賽前的注意事項。

一是為了防止參賽選手無法到場,難過時有人安撫,二是給一些沒湊夠學分的學生送學分。

“邴榕?你就是這麼做幫助學生的?”唐溪悅還算克製,坐落在唐清秋身旁問候。

聽聞,唐清秋茫然看向一旁的男人,“邴榕?”

邴榕身子一僵,尷尬地側過身,“我是,但你信我,我本想等你擦完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