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最後一位賓客終於離去,佟夢如釋重負,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家中。
高跟鞋在玄關處隨意一甩,她連燈都沒開,徑直走進臥室,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房間裡彌漫著靜謐的氣息,隻有窗外偶爾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
佟夢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腦海中像被清空了一樣,一片空白。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扯著婚紗的裙擺,機械地解開背後的拉鏈,隨著“嘶啦”一聲輕響,那件象征著浪漫與幸福的婚紗,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緩緩滑落在地,堆成一團華麗的褶皺。
“洞房花燭夜……”
閨蜜葉子臨走時那帶著調侃的話語,還在她耳邊回蕩。
佟夢翻身側臥,將臉埋進枕頭裡。
她和陳以城之間,哪有什麼洞房花燭的浪漫。
想到這裡,她輕輕搖了搖頭,把這些雜念甩出腦海。
原本以為,這場婚姻會是一場無比棘手的麻煩,可真正經曆過後,卻發現一切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
她的思緒飄到了那筆豐厚的報酬上——5000萬,這對她來說,是一筆足以改變生活的巨款。
想到這裡,佟夢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滿足。
忙碌了一天的疲憊身軀,加上這意外之財帶來的喜悅,讓她的眼皮越來越沉,很快便陷入了香甜的夢鄉,房間裡隻剩下她均勻而平緩的呼吸聲。
而此時,陳以城的身影出現在公司那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裡。
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閃爍,勾勒出一片繁華的夜景。
他坐在辦公桌前,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卻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趣。
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思緒早已飄遠。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是在婚禮上輕輕觸碰了一下佟夢的額頭,自己為何會如此心神不寧。
那一瞬間,她臉頰滾燙的溫度,微微顫抖的身軀,還有那若有若無的香氣,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內心深處那扇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門。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寂靜。蘇逸帶著兩三個陳以城的朋友,滿臉笑意地走了進來。
“喲嗬,新郎官居然不在家裡享受新婚夜,躲在這兒加班呐?”
蘇逸一邊說著,一邊挑了挑眉,臉上掛著調侃的笑容。
“就是說啊,哪有這麼當老板的,新婚之夜還讓新郎官工作,太沒人性了!”
另一個兄弟跟著附和道,幾人相視一笑,笑聲在辦公室裡回蕩。
陳以城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你們幾個,大晚上不回家,跑我這兒來湊什麼熱鬨?”
雖然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但眼神裡卻透著熟悉的親切。
這時,其中一個兄弟湊上前,一臉八卦地說:
“今天第一次見嫂子,沒想到這麼漂亮啊!快老實交代,是不是對人家一見鐘情,使了什麼手段把人家騙來跟你結婚的?”
陳以城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懟:
“你要是這麼閒,明天來我公司打掃衛生,工資照發,怎麼樣?”
說著,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鋼筆,作勢要扔過去,幾個兄弟連忙笑著躲開。
就在這時,陳以城的目光落在了辦公桌上一個精致的禮盒上。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大概是哪個兄弟帶來的。
可看著他們一個個臉上那藏不住的壞笑,他又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伸手拿起禮盒,緩緩打開,刹那間,他的臉漲得通紅,耳根也微微發燙。
“你們幾個,沒個正經”
陳以城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拿起盒子裡的東西,一盒一盒地朝著他們砸過去。
幾人一邊笑著躲避,一邊發出陣陣哄笑。
蘇逸好不容易止住笑,喘著氣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結個婚還愁眉苦臉的?之前不還問我怎麼哄老婆嗎?”
陳以城的動作頓了一下,猶豫了片刻,緩緩說道:
“我……我親她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幾個兄弟一臉疑惑,互相看了看。
陳以城的臉更紅了,彆過頭去,小聲說道:“第一次。”
這話一出口,辦公室裡瞬間炸開了鍋。
“不是吧,老大!你們倆都結婚了,居然才第一次親?”
“太純情了吧,你這也太甜了!”
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臉上滿是驚訝與興奮。
陳以城被他們笑得坐立難安,尷尬地咳了兩聲,
“行了行了,都給我出去,彆在這兒搗亂了!”
說著,他站起身,作勢要趕人。
幾個兄弟笑著鬨著,陸續離開了辦公室。
陳以城獨自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心中五味雜陳。
他回想起婚禮上佟夢的一顰一笑,她那慌亂又可愛的模樣,此刻竟如此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他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些奇怪的想法都甩出去,收拾好桌上的文件,關上燈,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