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到了高考的日子。
那天,藍令曦火急火燎的跑進考場,她已經錯過了一場考試,她不管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來了句“報告” 。
監考老師見了,紛紛點頭,示意她趕緊進入考場坐下來靜下心考試,她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使自己更快地進入狀態。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拿出筆和考試墊趕緊做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微風從窗戶吹進來,吹得試卷“哢哢”響,樹葉也被風吹得“沙沙”響,同時還掉落了幾片葉子。
剛剛還陽光燦爛的天氣,這時變成了灰蒙蒙,黑黢黢的天空,天上降落了幾滴水。
高考考完了,藍令曦走出教室門口,愣了神...
她不像彆的同學那樣有父母接,有父母送花,送奶茶,送吃的,有父母慰問:“今天考的好嗎?題目難不難?都會做嗎?”
這些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就連她的成年禮,她的父母都是缺席的,每次都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家長會也一樣,如果是老師要求家長一定要來,而家長缺席的,都會打電話催促家長來參加家長會。
可是那一次藍令曦真得紅了半張臉...
那一次藍令曦的班主任老王先給他爸爸打電話,她的爸爸三兩句話就把電話掛了,藍令曦見狀覺得有些尷尬。
然後班主任老王又給她的媽媽林玲撥了個電話,她媽媽就隻說她沒空,電話裡還出現了麻將敲擊聲。
藍令曦當時臉就越來越紅,紅了半張臉,班主任見狀就隻能讓藍令曦先回教室上課,省得麵對麵四目相對見著也尷尬。
藍令曦走出考場,出了校門,幾滴雨水打在了她的臉上,她未感受到一絲涼意,因為她還沒緩過神來高考已經考完了,當她緩過神來的時候,校門都快要關了。
她狀態不好...
藍令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兼職的地方,她像往常一樣,係好圍裙,推著收餐車來到桌子旁收顧客們吃完的餐盤碗筷。
即使今天很累,她還是強撐著。再美的花都有凋零的時候,而她呢...
她很快就把餐盤碗筷收完了,拿著抹布抹桌子,那抹布很多油汙粘在上麵,可她一點兒都不嫌棄。
緊接著她抹完桌子之後就推著收餐車走進了洗碗間,她還得洗那些四麵油汙,還有吃食粘在上麵的那些餐具...
不知洗了多久,她終於洗完了,本以為自己可以歇一會兒,可下一秒顧客就招手喊服務員點單,那個時候已經傍晚了,她上的是夜班,同事們都已經下班了,就隻有一兩個店員在飯店裡。
作為服務員就該有服務員的態度,她不能拒絕顧客的要求。
她隻好頂著疲倦的身體去點單...
顧客很刁鑽,報的菜名又多又快的,藍令曦一時半會兒聽不過來,就“啊”了一聲,顧客與她四目相對。
那位顧客戴著黑色的口罩,整張臉隻露著眼睛,那雙眼睛非常鋒利,眉毛茂密,讓人看了會感到有些驚悚。
“不好意思,請問你可以再報一次菜名嗎?我有些沒聽清。”藍令曦用低低的聲音詢問道。
男人聽了,有些不耐煩地,用著那冷冷的聲音重新報了菜名。
“好的,先生,請問您還有其他需要的嗎?”藍令曦抬頭看了眼他。
而他的注意力在手機上,他低著頭,沒有說話。藍令曦見狀又在問了一遍,這一次,他看向了她,用那雙鋒利的眼神審視著她,然後冷冷地低低地回了句“沒有。”
“好的,您稍等片刻。”她快速地離開了那張桌子,拿著記錄單到點單處點了單。
她惶恐,她因為他的眼神而惶恐,但又因為他那清秀的側臉,忍不住讓人多瞧兩眼。
她點完單之後,看了眼鐘點,然後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她該去酒吧駐唱了...
男人的眼睛從透明的玻璃窗看過去,看見一位少女背著書包在黑白的斑馬線上大步的奔跑,她那柔順的長發隨著風的吹動隨意亂飄,手上套著那玫瑰圖案的發圈。
男人看得入了迷,服務員端著菜過來,這時他才回過神。
少女的急匆匆和剛剛絲毫不亂、冷靜平淡的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才過去一會會兒就變成這樣了,讓男人感到非常好奇。
...
藍令曦剛剛抵達酒吧,就被老板說了一頓,“你怎麼老是遲到呢?”藍令曦沒有辯駁。
她一身狼狽,酒吧距離飯店有兩公裡遠,再加上下雨,大雨傾盆瓢潑的,藍令曦手裡沒有傘,一路隻能狂奔,來的路上因為天太黑看不清,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影響了她的視野,導致她沒看見腳邊有一個石頭,摔倒了。
她站起來“嘶”了一聲,顧不上疼痛,然後一瘸一拐的走,直至走到酒吧。
“對不起,主管,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很需要這分工作。”她兩眼委屈看著主管說到。
由於主管的嗬斥聲太大,酒吧的音樂暫停了,大多人朝這個方向看。
主管隻好作罷,“算了算了,下次準時點。”
隨後藍令曦便進了更衣室,整理好自己的妝容,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之後出了更衣室,開始長達幾小時的駐唱。
因為高考已經考完了,所以可以多唱幾小時,不用像之前那樣匆匆忙忙的趕時間。
這一唱直接唱到了早上,這讓藍令曦感到非常的困倦。不過她想到自己今天賺到的錢比之前的要多一點,她就覺得非常的開心,這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直到夥伴來換班,她才從台上下來...
她背著書包,走出門口,踏在紅棕色的小路上,在想一會兒回到家該如何麵對媽媽林玲,她的媽媽林玲在這個點已經起床了,去過她的房間找她了,發現她不在,電話還給她打了好幾通,隻是那會兒她還在台上駐唱,沒有接通電話。
這肯定已經惹得林玲怒火中燒了。
微風吹打在身上,天空還是陰陰的,但是已經沒有昨天那麼陰了。
藍令曦抵達小區門口,慢悠悠的刷卡進入小區,乘坐電梯,當電梯開得那一刻,她顫抖了一下,她看見了溫羽從家門口出來。
溫羽背著包蹦蹦跳跳的,估計是要去和朋友聚會。“喲,這不是我那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嗎?”溫羽帶著諷刺的語氣說道。
藍令曦眼睛泛紅,沒有理會,強裝鎮定,白了一眼她,隨後進了家門。
藍令曦一進家門,果不其然她的母親就坐在沙發上“去哪兒了?膽兒肥了是吧?工資發了嗎?”
藍令曦麵對突如其來的一堆問題,一臉懵,但聽見“工資”這兩個字她愣了一下。“沒...還沒發呢。”
林玲聽了更惱火了:“我不是白養你的,你住在彆人家這麼久,自己該有點自知之明,工資發了趕緊上交。”
藍令曦聽了,原本已經泛紅的雙眼已經布滿淚水了,隻是還沒有落下。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林玲見狀“聽到了嗎?”
藍令曦點了下頭,然後灰溜溜的回了自己那破小的房間,她知道肯定是林玲打麻將、玩紙牌輸光了錢,所以林玲才會催著她上交工資。
她的一想到這兒,眼淚就控製不住地流下。
這時大門聲音想了,她以為是溫羽回來了,沒想到是他的繼父溫詢回來了。
她聽到他的繼父和她媽媽吵架:“你看看你,就是丟人現眼,臭婆娘,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去打什麼麻將,你要頭腦沒頭腦的,要智商沒智商的,怎麼比得上人家那些闊太太?”
林玲大聲回懟:“你要是能賺到錢,我何必去打麻將跟她們打交道?你也不看你自己,跟我有什麼區彆?”
這時溫詢點了支煙,煙霧彌漫了周圍“你知道你自己乾了什麼齷齪事嗎?你那些糗事都傳遍了。”
林玲裝傻“我乾什麼了我...”這時,溫詢怒了,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一聲在客廳裡非常的響,由於隔音不好,隔著房門直接傳到了藍令曦的耳朵裡,藍令曦被嚇得渾身哆嗦,即使已經成年了,但還是很懼怕這種事。
她用力捂住耳洞,儘力讓自己不聽見他們講話聲,互罵的聲音。
直至聽到摔門聲,她才鬆了口氣。
溫詢一走,林玲想到家裡還有藍令曦在,便直接闖入了她的房間,將氣撒在了她的身上“都怪你,你個拖油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說完,拿起旁邊的玻璃杯直接朝她砸了過去,藍令曦躲了躲,杯子便從她的手背擦過砸上了潔白的牆壁。
林玲摔門而去,藍令曦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癟了癟嘴巴。
她緩緩地沿著牆壁蹲下,抱著胳膊沒有哭出聲,任由眼淚落下。
她好委屈好委屈,沒有人可以訴說,隻能自己忍受著、憋著。
她想到了昨晚飯店裡遇見的那個長得清秀潔白帥氣的男生,那雙鋒利的眼神,緊蹙的眉頭這才止住了聲音。
隨著時間的推移,路邊的玫瑰凋落了,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