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雲淩的第一天,林研可就吵著要見麵。
“滿滿~我從來沒有跟你分開這麼久過,我不管,我要鬨了。”林研可在電話那旁對著薑梨滿撒嬌。
“可可,後天好不好。今天好累。”薑梨滿打著哈欠對林研可說。
“今天休息,明天我們去逛街吧好不好嘛。”
“明天可能不行,明天祝時意要抄家規。”薑梨滿精神了一點。目光明亮流轉,抬眼看向陽台對麵的彆墅。
“他又欺負你了?”林研可聽到後憤憤開口,在對麵捏起拳頭砸向枕頭。
薑梨滿聽見對麵的動靜,笑笑開口:“沒,我故意的。”
林研可一聽這話頓時冷靜,並且打了一個冷顫。
“祝時意好慘。”林研可是真的覺得他慘,她不是每見過祝家的家規,那是一本比自己命都厚的書。
“那就後天吧,可是明天一天他能抄完嗎?”林研可語氣低迷,覺得後天也見不到薑梨滿了。
“能。”
……
“滿滿來啦,時意在書房。”顧琬君拉著薑梨滿的手,遞給她一盤菠蘿。
“阿姨,那我上去找他。”薑梨滿放下菠蘿,轉身要上去。
顧琬君拉住她,她的眼睛長的很好看,古典的柳葉眉加上挑花眼,眼中透露著溫婉和柔情。此時這雙眼睛正盯著薑梨滿,盯了幾秒,顧琬君緩緩開口:“滿滿,你可不能再幫他抄了奧。”
薑梨滿頓時僵住,眼睫向下覆蓋住眼眸中的驚訝。
“知道的,阿姨。”薑梨滿糯糯的說道。
“篤篤。”
“進來。”祝時意沒停筆還低頭寫著。
輕盈的腳步走到書桌旁停住,目光所及的桌邊出現了一雙手撐著桌麵。
祝時意明白這人是誰,也不抬頭,手下的字寫的工整又蒼勁有力,明明是軟筆字卻被他寫的儘是鋒芒。
“祝時意,可可叫我們明天去吃飯。”薑梨滿幽幽開口。
“跟她說,我手斷了,拿不起筷子。”祝時意平靜道。手下的字,力透紙背。
薑梨滿挑眉,偏下頭饒有趣味去看他。
祝時意眉眼冷冽,眼定在紙上,仿佛沒有看見她,繼續手底的事。
薑梨滿抬起頭環視周圍,在一旁的桌上放著一疊宣紙,是密密麻麻的用小楷寫好的家規。
“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也;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也。君子必慎交遊焉。”
祝家家規第一條,薑梨滿可以倒背如流。
“那如果,我幫你呢?”薑梨滿看著祝時意,手向桌上紫毫伸去。
祝時意一把抓住薑梨滿的手,這才抬眼看向她,目光凝聚,如夜般的眼底變得清澈透亮起來。
“真的?”
“真的,明天不出去可可要哭的。”薑梨滿不掙開他的手,任由他抓著。
“哎呦,小梨子,我手真的要斷了。”祝時意鬆了口氣,眼尾紅紅的向薑梨滿伸出右手。
薑梨滿看向他的右手,見他右手骨節分明,手心泛紅,中指食指指節也泛起了紅,就知道他一早就開始抄了,估計一刻沒停。心裡不免有些愧疚。伸出手幫他揉了揉手指,抽出那隻紫毫筆和宣紙就準備抄。
“那我歇會兒奧,抄像一點,不然被我爸發現又得抄。”祝時意一手拍拍薑梨滿的肩膀,一手捏著脖子,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掏出手機跟顧盛陽發消息,顧盛陽發來語音,祝時意直接點開。
“意哥,這麼快就抄完了,速度見長啊。”顧盛陽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薑梨滿正在沾墨,聽到這話頓了一下,嘴角扯出一個笑意。
“滾滾滾,我們小梨子正幫我抄呢,要不說小梨子心軟呢。人真好啊!”祝時意看著薑梨滿拍馬屁。
“滿姐抄呢?我要向顧姨舉報。”
“你敢,等爺出來,爺第一個辦你。”祝時意急的坐起身,衝著手機裡急急喊道。
“祝時意,你再聲音大一點,不用他說,顧阿姨就聽見了。”薑梨滿沒抬頭不疾不徐道。
“還有……”薑梨滿抬起頭。
“好好說話。”她皺著眉對祝時意的稱謂表示不讚同。
“好好好。”祝時意對著自己的嘴做拉鏈狀。
手底下對顧盛陽發了一個滾字。
在顧琬君上來叫他們吃飯的時候,薑梨滿正好抄到最後一條。剛停筆,顧琬君就敲門了。
嚇得兩人當場僵在原地。
薑梨滿將手裡的筆掛在筆架上,跑到沙發上坐著,發現手機還在桌上又跑過去拿。又示意祝時意答應顧琬君讓她進來。
“進來。”
顧琬君聽到回答,開門站在門口。感受到了裡麵的詭異氣氛,她轉而看向祝時意,見他站在桌前,拿著毛筆,一旁筆架上的一支毛筆還在向下滴墨。
她彎唇一笑,心中已經知道怎麼回事。
裝作無事,開口道:“寫好了,快下來吃飯吧。”掃了一眼薑梨滿,就關門下去了。
薑梨滿被這一眼看的整個人呆住,她知道阿姨看出來了,隻是沒說而已。
“嚇死我了,我媽沒看出來,嘿嘿嘿。”祝時意還在一旁樂顛顛的笑。
薑梨滿無語的看了一眼這呆子,走過去,拿著他手中的筆寫完他手裡的最後一條。放下筆,拉著他下去吃飯。
晚上祝山青回來,檢查抄的東西,看到一半時抬頭看向祝時意。被一旁的妻子戳了一下腰間,轉頭看見妻子眼中的笑意,心中了然。
這東西也不必再看了。
第二天,薑梨滿來叫祝時意出門。盛夏時節,女孩子也到了愛美的年紀,薑梨滿也不例外,今天要去逛街,她長發披下,穿了一套香芋紫色的套裝裙。輕紗麵料,長袖袖口做了荷葉邊設計,領邊是娃娃領有一條係帶,漏出她深深的鎖骨。裙子在膝蓋以上,細細瘦白的雙腿,腳上穿著一雙絲綢麵米白色單鞋。
祝時意就比較潦草了,祝時意一直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但他的身材和身份就算是披個麻袋也是引領雲淩的時尚潮流。但他的性格和平時的作為,一直讓薑梨滿忘記了,他在雲淩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風雲人物。
薑梨滿看著穿著體恤和一條黑色休閒褲的祝時意,沉默了下來。
四人到了榮祝商場,林研可拉著薑梨滿先去買了幾件夏裝。才去飯店吃飯,吃的是湘菜,林研可無辣不歡。可苦了顧盛陽和祝時意。
他們兩人一個支持“中等”餐,一個根本吃不了辣。
林研可當時是這麼說的,說從來沒見過吃了一口辣需要三四瓶白水來解辣的人。
平時林研可都會顧及著顧盛陽選一些清淡的餐食。
但今天他們也是剛剛旅遊回來,他們去的地方人們口味偏甜,每天端上來的都是一些清湯寡水的菜,吃的林研可臉都綠了。
今天是一點都忍不了了,這辣是已經到了非吃不可的地步,不然林研可的味蕾都要退化了。
“滿滿,這個辣炒黃牛肉簡直絕了。”林研可嘴裡嚼著肉用公筷給薑梨滿夾了一塊肉。
薑梨滿看著祝時意筷子隻在油燜筍裡夾了幾下,之後再沒什麼動作。
反而顧盛陽在幾盤辣菜裡挑了幾筷子吃,薑梨滿見此挑眉看向林研可:“他能吃辣了?”
林研可停下來看顧盛陽,見他被辣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邊吃邊嘶,轉頭對薑梨滿說:“鬼門關一趟,開始獵奇了。”
“什麼?”薑梨滿愣愣開口,眼睛轉向顧盛陽。
祝時意同樣看向顧盛陽,眼神詢問他怎麼回事。
“嘶……哪有那麼嚴重,沒有……嘶……沒有。”顧盛陽邊嘶邊搖手。
“什麼沒有,他被蛇咬了。”林研可說完喝了口杯裡的果汁。
薑梨滿本來還挺緊張的,但看見林研可這麼淡定,也就淡定下來了。
“被蛇咬了?你去草高的地方了?我都說了,南方最多的就是蛇蟲,你還去,該!”祝時意一頓輸出。
“沒事兒,意哥。是條菜花蛇,圓頭的沒毒。”顧盛陽拍拍祝時意的肩膀。
“他非要去那地裡采什麼花,踩到那條蛇的尾巴了,醫生說,這蛇不會主動招惹人。都是他閒的。”林研可想到那天說起話來語氣也重了幾分。
“你說沒見過那個花,我正想給你湊近看看,誰知道裡麵有蛇啊。”顧盛陽耷拉著眉梢看著林研可,可憐兮兮。
林研可頓時沒了話,當時隻顧著生氣擔心,忘了這茬。
“現在好了吧?”薑梨滿看著這兩人不說話了,才開口。
“早就好了,換完藥第二天就能走路了。”顧盛陽撓撓頭說。
在高中開學前,薑梨滿還要麵臨藝考分班。在接下來半個月裡,她都泡在畫室裡。
早上畫素描,色彩。下午練速寫,有時候還會畫一些設計圖放鬆。
在八月底離九月還有5天的這天,藝考考試開始了。
一共分為8個考場,薑梨滿在第五個考場,顧盛陽在第4考場。
素描180分鐘,色彩180分鐘,速寫120分鐘,結束後,薑梨滿收拾好東西在四考場門口等顧盛陽。側頭看進去,顧盛陽也在收拾東西。
看見她,抬頭對她做嘴形‘馬上。’
兩人一起走出校門,正聊對方抽到什麼題就看見門口站著的兩人。
“是可可和意哥!”顧盛陽頓時眼睛就亮了。
“誒,出來了。”祝時意看見薑梨滿和顧盛陽提著畫具走出來,還在說著什麼。
“怎麼樣,難不難滿滿?”林研可走上前要借過薑梨滿手裡的畫具,被薑梨滿搖頭拒絕。
“你怎麼不問我難不難,滿姐哪需要問啊。一準說不難。”顧盛陽擠在她們倆中間,衝著林研可嚷嚷。
“誰管你?”林研可擠開他拉過薑梨滿的手臂挽著。示意薑梨滿說。
“不難。”薑梨滿笑笑說出來。
“你看。”顧盛陽被擠在一邊也不生氣,反而聽見薑梨滿說的話笑了出來。
祝時意走到薑梨滿的身邊,看見她手裡的顏料盒,伸手接過。
薑梨滿感到有人,側眼看了一下,見是祝時意也沒拒絕。
“快走吧,我媽早早讓人做了菜等你呢。”祝時意拿著顏料盒在一旁看著鬥個不停的兩人,無奈對薑梨滿說。
“我好餓。”薑梨滿摸著肚子對祝時意說。
“快走吧,滿姐餓了。”祝時意揚聲對著還在拌嘴的兩人說道。
“有我們的份?”顧盛陽挑眉。
“沒有,你彆去。”祝時意指著顧盛陽嚴肅道。
“彆啊,得有啊意哥。顧姨可喜歡我呢。”
“滾蛋。”
……
五天後,一中發布了藝考排名和分班。
毫無疑問,薑梨滿第一,顧盛陽第二。
這個消息剛出來的時候,第一個知道恭喜薑梨滿和顧盛陽的不是祝時意餓林研可,而是劉玲。
“恭喜你了,梨滿。老師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劉玲在成績出來的第一時間給薑梨滿發了這條消息。
但這個時候薑梨滿還沒睡醒,並不知道自己的成績。
等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其他人都陸續知道並給她報了恭喜。
祝時意更是到陽台上將恭喜喊給她聽。
薑梨滿才對老師表示了感謝。
蘇蘭僑知道的時候沒什麼大的反應,她說這是意料之中。
倒是薑鴻,拉著薑梨滿的說連說幾個好。
四人也來不及慶祝因為第二天就是開學日。
開學第一天先發放軍訓服,認識各班的班主任。
薑梨滿和顧盛陽在藝術一班,祝時意和林研可在重點班一班。藝術班就在一班的旁邊,這令林研可都很滿意。
但有人卻不滿意。
“為什麼要分班啊,我也要考去藝術班!”祝時意頭埋在桌子上,悶悶的說。
薑梨滿:“……”
林研可和顧盛陽:“……”
九月2日正式開始為期14天的軍訓。
九月正是深夏,陽光曬得人燥熱難耐,雲淩一中裡多的是有錢有權的人家,但雲淩一中從開創以來就不會看重這些,一向是一視同仁的。
一些貴族學校都是不軍訓,怎麼讓少爺千金舒服怎麼來。
在雲淩一中偏偏沒有這些特權。全體教職人員風氣極正,教學也是沒得說,名氣也是一年比一年大,也有過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進這學校這樣的話在雲淩裡外傳遍。
這話說的也沒錯,因為一中是要考進來的,有錢也塞不進來。
軍訓時,薑梨滿這班和祝時意的班級在一處訓練。
訓練剛開始是嚴格的,教官都是實打實從部隊裡選的。
什麼要動打報告,不準說話,站軍姿向前傾……
磨人的很。
後來練的差不多了,教官們也開始以了解各位同學為由,組織活動,讓同學們多熟悉熟悉。
這個隊伍裡有人唱歌,那個隊裡就有人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