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男大腦好像短路了一樣,夜風輕輕吹過,她卻感覺耳畔發熱,腳步虛浮的回到家,Ava衝上來抱住她。
“怎麼樣?怎麼樣?帥不帥,出去這麼久是看呆了吧!”
“呃…嗯...是挺帥的。”勝男愣了一下,輕輕的對她笑,心想:差點忘記這茬,一個西班牙人的影子都沒有。但是…她輕輕笑了一下。
又聊了幾句,勝男進入房間,她躺在床上,按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
這時候微信彈出一條信息。
“你已添加了C.,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勝男屏住呼吸等著沈馳發信息。
10秒
30秒
1分鐘
5分鐘
10分鐘
沒有消息
勝男坐在床上抓耳撓腮,最後忍不住先發了一條。
“好吃嗎?”
“好吃!品味不錯。”沈馳秒回。還配上了一張牛肉粉的圖片,碗中米粉潔白柔滑,浸在金黃湯底裡,上麵鋪著粉紅的牛肉片,點綴著青蔥、香菜和豆芽,旁邊放著青檸和紅辣椒,簡單卻誘人。
勝男看見信息後就放下手機去洗澡了。
出來後再拿起手機,唯一一條孤零零的語音。
她愣了愣,耳尖再次有些發燙。
C.:新年快樂!
沈馳的聲音低啞帶著磁性,語速不快,每個字都像刻意停頓的。
勝男忍不住反複播放,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最終深吸了一口氣,點開語音鍵,
“你也是,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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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名字都是爸爸媽媽取的,爸爸媽媽會把對孩子的期望寄托在名字上,比如陳樂之,你爸爸媽媽希望你天天快快樂樂的,沒有煩惱。”一年級的語文課堂,李老師在上課。
被點到名字的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老師,那是勝男的同桌,一個聰明又漂亮的小女孩。
“老師那我呢?”
“我呢?”
“老師我呢我呢?”其他孩子爭先恐後的問。
“再比如劉可為,你爸爸媽媽希望你能夠有所作為。”李老師溫柔的一個個解釋。
“我呢”坐在角落的小勝男也和其他孩子一樣問,她有點不好意思,隻敢輕聲說話。
溫柔細心的李老師也注意到了那個小女孩,思考了一下說,“勝男爸爸媽媽希望勝男像男孩子一樣厲害。”
……
勝男其實不能理解老師的話,她本身就是女孩子啊,為什麼要像男孩子一樣。她才不想像男孩子一樣,劉可為就是男孩子,他是勝男後桌,他總是扯勝男辮子,故意把桌子推的很前麵讓勝男沒地方坐。勝男最討厭他了,她才不要變得和男孩子一樣。
勝男回到家問媽媽能不能改一個名字,媽媽非常凶的拒絕了。對於小小的勝男來說那已經是天大的事情了,她想要一個新名字,她希望這個名字是愛她的人對她的祝願,是一個她喜歡的祝願。當時的勝男為名字糾結難過是因為她不喜歡這個祝願,而現在她依舊不喜歡她的名字卻是因為她希望賦予她名字的人是愛她的。
勝男醒了過來,天空還是黑乎乎的,她摸索了一會拿出手機。手機的亮光刺得她控製不住閉眼。
6點13
真早
勝男坐了起來,她幾乎每天都會做夢,有時候是回憶夢,有時候是莫名其妙的夢,今天是回憶夢,這個夢已經數不清做了多少次。是了,仍到今天她也不喜歡她的名字,她出國後非必要不會提起她的中文名,她還給自己取了個英語名叫Freya。無關乎崇洋媚外,她想成年後她給自己改了名字就不會再用自己的英語名了。
她安安靜靜的坐了一會,慢悠悠的洗漱做飯去上學。
今天似乎有些水逆,經常走的路上出了車禍被封了,她隻能繞路走,小路積雪很多很難走。她心頭劃過一抹煩躁。
到學校時已經開始例行祈禱,她雖不是信徒,倒也願意尊重他人的信仰。勝男緩緩抬起右手,指尖輕觸額頭,隨後滑向胸前,再分彆點左肩和右肩,畫下一個莊重的十字。
這節是Civic課,老師把人分為3組做小組作業,本次作業的內容為“假設你是某個政黨的一員,你會有什麼樣的立場”老師給了一大張表格需要填寫,勝男這組分配到的是NDP,組員已經開始討論了。
勝男坐在那裡,手不自覺的摸著脖頸,指尖傳來一陣陣冰涼的麻痹感。
這次和勝男同組的一個男生和勝男有些矛盾,準確來說勝男也不清楚為什麼對方討厭自己,隻是對方看見勝男就會翻白眼,拒絕和勝男交流,這組裡都是他的小夥伴,哪怕不會像他本人一樣針對勝男,也絕對談不上喜歡。
勝男自顧自填著表格,組員們的話題已經跑到了天涯海角,完全忘記了老師布置的任務。
勝男應該早已習慣了這種感覺,在任何地方她都不是合群的人。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她越來越難過,後麵竟開始小聲啜泣。幸好勝男也很擅長調節情緒,在老師喊停前完成了全部任務也讓人看不出哭過的樣子。
隨著勝男的彙報本節課也結束了,接下來是午餐時間,勝男看著自己碗裡的餃子又看著大落地窗下白雪茫茫的世界,情緒又湧了上來。
她想要哭,但眼淚卻好像已經流儘,心中那股壓抑的情緒讓她無法承受,像是一根弦被拉著過緊,隨時可能斷裂。勝男蹲下抱緊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許是今天有些沒睡夠,也可能是今天有些累,也許是今天實在太冷了,勝男想。
時間不多了,兩口塞完餃子去下一節課的教室。勝男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一條信息跳了出來。
C.:在吃飯?
Freya:對
C.:今天放學後有事嗎?請你吃飯
勝男在去教室的路上,一段時間沒回。
C.:彆急著拒絕,我們去吃東北菜,剛好拚單了,一個人吃的話不好點菜。(附帶一個定位)
Freya:有點遠吧
C.:我家司機送我們倆
Freya:行
勝男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炒菜一個人吃的話隻能點1-2個菜,吃不過癮,多了又吃不完,再說...光天化日下還能把我賣了?
C.:放學我來接你,你學校是mm吧
Freya:嗯,放學見
勝男還挺震驚沈馳知道她在哪個學校的,轉念一想,這周圍還有哪個學校能走著上下學?
勝男不自覺嘴角帶上笑意,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放學後,勝男走出學校遠遠就看見了那個身影。沈馳站在人群中,身形挺拔,仿佛自帶一種不言而喻的存在感,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變得稍顯模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略顯堅毅的輪廓,黑色的外套在寒風中微微擺動,給人一種既冷峻又讓人無法忽視的感覺。儘管隔得很遠,勝男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吸引力,仿佛他是一個與她世界相隔卻無聲呼喚的靈魂。
沈馳朝她揮了揮手,勝男朝沈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