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小心翼翼地將盧婉清放在床上,顫抖著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呼吸均勻,隻是昏迷了過去。
府裡的大夫很快趕到,一番診治後,卻隻是含糊其辭地說盧婉清身子虛弱,需要好好調養。
可這“調養”究竟如何進行,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盧婉清時常感到頭暈乏力,胃口也差得離譜,原本嬌豔的臉色如今變得蒼白如紙。
鄭謙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簡直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團團轉。
他發動了所有的人脈,四處打聽有名望的大夫,凡是聽到一點風聲,就立馬親自去請。
鄭府上下,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下人們走路都輕手輕腳,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擾到臥床休息的少夫人。
“謙,我沒事,你彆擔心。”盧婉清看著鄭謙日漸消瘦的臉龐,心中滿是心疼。
她強打起精神,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想要安慰他。
鄭謙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冰涼的指尖,心中更加焦灼。
他多想替她承受這一切,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一個又一個的大夫被請來,卻都未能診斷出盧婉清的病因。
有人說是孕期反應,有人說是體虛,還有人說是中了邪祟。
各種說法五花八門,卻都無法對症下藥。
鄭謙開始有些慌亂,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丈夫,竟然連妻子都保護不了,這種無力感讓他幾乎快要崩潰。
盧婉清看著鄭謙的樣子,心中也很不好受。
她知道他為了自己四處奔波,費儘心思,可自己的身體卻絲毫不見好轉。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或許……”,盧婉清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或許,我們應該去……找顧神醫。”
顧神醫?
鄭謙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道光。
這位顧神醫隱居深山,行蹤不定,醫術卻出神入化,據說能起死回生。
隻是,這位神醫脾氣古怪,向來隻醫治有緣人。
“好,我們去!”鄭謙立刻做了決定,眼神堅定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鄭家上下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炸開了鍋。
“少爺,您瘋了嗎?少夫人現在身懷六甲,舟車勞頓,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管家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一張老臉皺成了核桃。
“是啊,少爺,顧神醫隱居深山,路途遙遠不說,還危機四伏,您這不是拿少夫人的性命開玩笑嗎?”
麵對眾人的質疑,鄭謙隻是淡淡一笑,語氣卻不容置疑:“我意已決,不必多說。”周圍人麵麵相覷,震驚得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鄭謙開始準備行裝。
第二天,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駛出了鄭府。
車廂裡,盧婉清依偎在鄭謙的懷裡,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
車輪滾滾,一路向西,駛向那片未知的深山。
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捉弄人。
當馬車行至一片荒無人煙的樹林時,一群蒙麵強盜突然從樹林裡衝了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一個身材魁梧的強盜頭子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惡狠狠地喊道。
盧婉清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抓緊了鄭謙的衣袖。
鄭謙將她護在身後,目光如炬,掃視著眼前的這群不速之客。
“各位好漢,我們隻是路過的商人,身上並無多少錢財,還請行個方便。”鄭謙儘量壓低聲音,試圖息事寧人。
“哼,少跟老子裝蒜!沒錢?沒錢你們跑這麼遠乾什麼?我看你們車裡肯定有好東西!”強盜頭子顯然不相信鄭謙的話,他用刀指著馬車,貪婪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盧婉清身上遊走。
“大哥,你看那娘們長得真帶勁,而且還懷著孩子,肯定值不少錢!”一個尖嘴猴腮的強盜猥瑣地笑著。
盧婉清聽到這話,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鄭謙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將盧婉清緊緊地摟在懷裡,語氣森寒:“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強盜們被鄭謙的氣勢震懾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凶相。
“呦嗬,還挺橫!兄弟們,給我上,搶了他們的錢,再把那娘們帶回去!”
強盜們揮舞著刀劍,朝著鄭謙衝了過來。
刀光劍影,伴隨著樹葉被勁風掃落的沙沙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盧婉清緊緊地閉上眼睛,不敢去看眼前血腥的場麵。
她隻能感受到鄭謙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感受到他為了保護自己,正在拚儘全力。
就在這時,鄭謙突然抓住一個空隙,一個箭步衝到強盜頭子麵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啊——”強盜頭子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大刀也隨之落地。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強盜頭子捂著手腕,驚恐地看著鄭謙。
鄭謙冷笑一聲,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殺氣,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
鄭謙眸光一凜,不再隱藏實力。
他身形如鬼魅,出手快如閃電,拳腳帶著風聲,招招致命。
強盜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紛紛倒地哀嚎。
鄭謙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仿佛一位武林高手在表演絕世武功。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鄭謙冷哼一聲,一腳將一個試圖偷襲的強盜踹飛出去,那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強盜首領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
鄭謙豈會讓他如願?
他飛身一躍,像一隻獵豹般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強盜首領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大哥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其他強盜見狀,紛紛跪地求饒,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鄭謙沒有理會他們的求饒,將他們五花大綁,押送到了官府。
看著這群作惡多端的強盜被繩之以法,鄭謙心中升騰起一股暢快淋漓的快感。
他保護了自己的妻子,維護了正義,這種感覺真好!
周圍的百姓看到鄭謙如此英勇,紛紛拍手叫好。
“這位公子真是好身手!太厲害了!”
“是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這下這些強盜終於得到報應了!”
讚揚聲此起彼伏,鄭謙仿佛成了眾人的焦點,享受著英雄般的待遇。
經曆了這番波折,鄭謙和盧婉清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顧神醫。
顧神醫鶴發童顏,仙風道骨,隻是那雙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
他為盧婉清診脈後,捋著胡須說道:“少夫人並無大礙,隻是孕期氣血不足,隻需安心調養即可。”
聽到這話,鄭謙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激地向顧神醫道謝:“多謝神醫!”
盧婉清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她看著鄭謙,鄭謙緊緊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股溫情在兩人之間靜靜流淌。
“婉清,你受苦了。”鄭謙輕撫著盧婉清的臉頰,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盧婉清搖了搖頭,柔聲說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這點苦不算什麼。”
鄭謙看著她,他從顧神醫那裡拿到了藥方,準備親自為盧婉清煎藥。
“這藥……”顧神醫突然開口,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鄭謙,“需以……”
鄭謙按照顧神醫的藥方,每日親手煎藥,藥材的清香彌漫在整個鄭府。
盧婉清的身體一天天好轉,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仿佛枯木逢春,煥發了新的生機。
鄭家上下都為盧婉清的康複感到高興,尤其是鄭老夫人,更是逢人便誇讚鄭謙的孝順和細心。
鄭謙在家族中的威望也因此進一步提高,族人們對他更加敬重,甚至有人私下裡稱讚他為“鄭家麒麟兒”。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鄭謙和盧婉清手牽手在家族的花園裡散步。
園中百花盛開,姹紫嫣紅,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鳥兒在枝頭婉轉歌唱,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婉清,你看,這朵牡丹開得真漂亮。”鄭謙指著花壇中一朵盛開的牡丹,柔聲說道。
“嗯,真的很美。”盧婉清微笑著點點頭,
周圍的族人們紛紛向他們投來祝福的目光,有的誇讚他們郎才女貌,有的祝福他們早生貴子,還有的甚至當場賦詩一首,讚美他們的愛情。
鄭謙和盧婉清沐浴在眾人的祝福中,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場景,溫馨得如同畫卷一般,讓人不禁心生羨慕。
然而,就在這片祥和的氛圍中,鄭謙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無意中看到一個丫鬟鬼鬼祟祟地將一小包藥粉倒入了盧婉清的茶水中,那動作迅速而隱蔽,如果不是鄭謙眼神好,恐怕根本就發現不了。
鄭謙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不動聲色地將盧婉清手中的茶杯拿了過來,放在一旁的花架上。
“婉清,這茶有些涼了,我讓人給你換一杯熱的。”鄭謙語氣平靜地說道,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盧婉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隻是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好。”
鄭謙不動聲色地將那個丫鬟叫到一旁,語氣冰冷地問道:“你剛才在茶裡放了什麼?”
丫鬟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鄭謙的眼神更加淩厲,他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腕,厲聲喝道:“說!”
“我……我……”丫鬟嚇得快要哭出來了。
鄭謙沒有再逼問她,而是將那杯茶遞到她麵前,冷聲說道:“喝下去。”
丫鬟驚恐地搖頭,拚命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鄭謙的鐵腕。
盧婉清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她拉了拉鄭謙的衣袖,輕聲問道:“謙,發生什麼事了?”
鄭謙沒有回答,隻是緊緊地盯著那個丫鬟,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冰。
“婉清,你……你小心……”丫鬟顫抖著聲音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盧婉清頓時感到一陣後怕,她看著那杯茶,又看了看鄭謙,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這杯茶裡究竟有什麼?
為什麼這個丫鬟會如此害怕?
“謙……”盧婉清的聲音顫抖著,她想要問個清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