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緣起時
山林深處,日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投下斑駁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特有的清香,鳥鳴聲漸行漸遠。
盧婉清穿著一件鑲著金邊的長裙,踩在鬆軟的落葉上,嘴角含著一抹淺笑,像是山間誤入的精靈。
然而,就在她正悠然欣賞四周景致時,一陣低沉的嘶吼從草叢深處傳來,空氣瞬間凝固了。
一隻斑斕猛虎從草叢中頓然竄出,那金黃的皮毛在陽光下反射著凜冽的光芒,尖銳的虎爪深深碾入枯枝敗葉,眼神如刀,死死鎖住盧婉清。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瞳孔驟然放大,臉上的血色在眨眼間褪得乾淨。
那一刻,她連呼吸都不敢太過濃重。
指尖不自覺地拽緊裙角,連腦海都無法正常運轉,隻能緊張地想著:這是一場噩夢吧,可為什麼如此真實?
指尖傳來絲絲汗濕的冰涼,她嘗試鼓足勇氣向後退,但腳下的枯枝偏偏發出一聲清脆的斷裂音。
“哢嚓。”這一聲像掌摑般擊碎了她最後的僥幸,猛虎耳朵一豎,粗壯的四肢猛然前壓,喉間咆哮如雷。
盧婉清屏住呼吸,胸腔內的恐懼來勢洶湧。
她想喊,可喉嚨像被什麼卡住,聲音啞在了喉間。
逃?
可環顧四下,全是遮天的樹木與雜亂荊棘,連一處安全的藏身之所都沒有。
“要死在這裡嗎?”絕望如潮,她手指顫抖,無助地攥緊衣袖。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清朗卻鎮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彆動。”這聲音像是一曲山間寒泉,淌進了她混亂的思緒。
轉頭望去,竟是一位身著墨藍長袍的男子款步而來。
陽光灑在他的肩頭,勾勒出一絲清俊的輪廓。
他的神情不帶一絲慌亂,眼底是一片漠然的平靜,那目光卻像看穿了這山林中的每一片葉脈。
他沒有直接迎上猛虎,而是迅速脫下身上的外袍,轉身撿起一旁的粗壯樹枝,似是漫不經心,卻又不容置疑地指揮著危險場麵的節奏。
“用衣服晃動製造假目標是為了分散猛虎的注意力。”他的嘴角略略揚起,顯得篤定又風輕雲淡。
隻見他將外袍擲向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然後故意將樹枝擲向與猛虎相反的另一方向,動作瀟灑流暢,與其說拯救,更像是舞台上的一場匠心表演。
猛虎果然被晃動的衣物吸引,發出低吼,小心翼翼的探進大樹附近,無暇再顧其他。
盧婉清看得呆癡,隻覺得這位公子行事既大膽又巧妙,仿佛一切儘在他掌握之中。
他的背影清朗,竟讓她一瞬間忘了眼前險境。
他不曾回頭,卻隔空拋下一句話,語調緩和中夾雜著決然:“稍後我教訓老虎,姑娘可莫要哭鼻子。”就在猛虎被徹底吸引離去的那一刻,拉開的平靜終於如潺潺溪流淌入山林,帶來了片刻的寧靜。
鄭謙轉身,步履穩健地朝盧婉清走來。
落葉在他的腳下柔柔碎響,仿佛是為這位俠義公子的凱旋演奏。
不遠處,圍觀的樵夫獵戶們不由得發出一陣低語和嘖嘖稱讚,讚揚著鄭謙的機智與勇敢,敬仰之情油然而生,仿佛他不僅救了盧婉清,甚至還拯救了整片山林。
這個名聲赫赫的神秘男子,竟是鄭家公子,當真讓人心生仰慕。
此時的盧婉清,早已難以用言辭去形容心中對鄭謙的感激,她的目光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仿佛是無意間被他那從容淡定的氣質俘獲。
圍觀者的稱讚和他們所投來的羨慕眼光,使得她的心境似是被陽光暖洋洋地包圍,儘管之前那場驚魂尚未全然消退,但內心由衷的溫柔與感謝悄然沐浴。
“姑娘,可曾受傷?”鄭謙輕聲詢問,語調如秋水般溫和。
雙眸含焦慮與關切,如同能化解世間一切煩憂的柔波。
盧婉清微微一愣,眼底不自覺地染上幾許羞澀,如山間新綻的桃花,清新可人。
“無礙,多虧公子相救。”她低聲答道,卻感傷似仍藏於心頭。
在那一瞬的錯愕中,她仿佛錯過了呼吸。
屢屢轉過思緒,皆是鄭公子的從容淡定——是他方才掌控著這世間的曲調,是他使驚濤駭浪化為暖風細雨。
鄭謙輕輕扶住她的手臂,溫暖傳遞而來,仿佛能融化那片刹那的嚴寒。
盧婉清的心跳不由得輕輕加快,她察覺到那手心的熱度,便如蝶影翩翩,不期然地翻起層層漣漪。
周圍的目光彙聚,他們以羨慕的眼神注視這對仿若天造地設的璧人,令人不由得為之歎服,那仿佛是天然與人為的最美邂逅。
二人之間的互動悄然締造出一種曖昧的氛圍,如一幅瑰麗的畫卷在眾人的心田散播開來。
鄭謙自始至終保持著謙謙君子的風度,瀟灑中滿含誠懇。
就在他輕聲詢問她感受時,話音猶在空中回蕩,這份關切蘊藏的更是不言而喻的心意。
眼中所映,是山水不及君,是月明終照人。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藏著未儘的意蘊:“山中偶遇,也算有緣。”這話裡未解的綿長,使得空氣中再次凝結出一種無形的期待。
“無礙,多虧公子相救。”她低聲答道,卻感傷似仍藏於心頭。
在那一瞬的錯愕中,她仿佛錯過了呼吸。
屢屢轉過思緒,皆是鄭公子的從容淡定——是他方才掌控著這世間的曲調,是他使驚濤駭浪化為暖風細雨。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藏著未儘的意蘊:“山中偶遇,也算有緣。”這話裡未解的綿長,使得空氣中再次凝結出一種無形的期待。
然而,命運這東西,總是喜歡在人沉浸於美好時,猝不及防地給你一記重錘。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一個衣衫不整的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來,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盧婉清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顧不得其他,急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老爺他……他突然昏倒了!”仆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額頭上的汗珠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
盧婉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原本如水的眼眸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急。
她再也顧不得和鄭謙寒暄,也顧不得這山間風景的秀麗,隻想立刻飛奔回家,確認父親的安危。
“鄭公子,小女子家中突發急事,就此彆過!”她匆匆向鄭謙行了一個禮,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鄭謙看著她焦急的神情,心中也十分擔憂。
他想要說些什麼,想要提供一些幫助,但看到盧婉清那急切的背影,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送你回去!”他還是忍不住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不必了,鄭公子,我自己可以的。”盧婉清婉拒道,她此刻隻想儘快趕回家中,實在無暇顧及其他。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鄭謙的眼睛,生怕自己會因為他的關心而動搖。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朝著山下跑去,那單薄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拉得很長很長,顯得有些孤單和無助。
鄭謙站在原地,看著盧婉清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袖手旁觀。
“盧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喃喃自語道,他決定,一定要去盧家看看,儘自己所能幫助盧婉清。
於是,他開始向周圍的樵夫獵戶打聽關於盧家的一切,包括盧老爺的病情、盧家的產業以及盧家的人際關係等等。
他要儘快掌握所有的情況,才能在關鍵時刻幫上忙。
而此刻,在回家的路上,盧婉清的心中充滿了憂慮。
她不停地祈禱著,祈禱父親能夠平安無事。
但是,一種不祥的預感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她越跑越快,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追趕上時間的腳步,才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即將降臨到盧家。
而鄭謙的出現,又會給這場變故帶來怎樣的影響?
當盧婉清終於趕到家門口時,看到的卻是緊閉的大門和門前掛著的白色燈籠。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了她的全身,她顫抖著伸出手,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幾個丫鬟進進出出,神色慌張,更是增添了幾分壓抑。
盧婉清的心跳幾乎停止,她踉蹌著走進院子,朝著父親的房間跑去。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怎樣一副令人心碎的畫麵。
空氣中,藥味濃烈得像一床厚重的棉被,壓得人喘不過氣。
盧婉清衝進房間,看到的是父親盧老爺麵色蠟黃地躺在床上,氣息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爹!”她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撲到床邊,緊緊握住父親枯瘦的手,淚水決堤般湧出,“爹,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婉清啊!”
她的聲音顫抖而無助,一聲聲呼喚,仿佛要穿透這沉重的空氣,喚醒沉睡的父親。
然而,盧老爺隻是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回應。
周圍站滿了盧家的親戚,個個愁容滿麵,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氣息,像烏雲般籠罩著整個盧家。
幾個姨太太更是哭得梨花帶雨,但那哭聲中,卻似乎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盧婉清的心如刀絞,她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記憶中,父親是那樣的偉岸和慈祥,是盧家的頂梁柱,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可現在,他卻像一片風中殘葉,隨時都會飄落。
她緊緊握住父親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希望能喚醒他,哪怕隻是一個眼神,一句安慰。
但她等到的,隻有無儘的沉默和越來越微弱的呼吸。
就在她心如死灰之際,無意中聽到幾個親戚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老爺這次病得蹊蹺,怕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說道。
“誰說不是呢?盧家這些年風頭太盛,擋了不少人的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大小姐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怕是鬥不過那些老狐狸。”
盧婉清的心猛地一震,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混沌的思緒。
是啊,父親一向身體康健,怎麼會突然病倒?
難道,真的是有人在暗中算計盧家?
她抬起頭,眼中的淚水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緊緊咬著嘴唇,心中暗暗發誓:不管是誰在背後搞鬼,她一定要查出真相,為父親報仇,守護盧家!
她擦乾眼淚,站起身,環顧四周,眼神冰冷而銳利。
那些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親戚,感受到她的目光,都紛紛閉上了嘴巴,眼神閃爍不定。
“從今天起,盧家由我盧婉清當家!”她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她的下一步行動。
盧婉清深吸一口氣,走到父親的床前,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為你報仇的!”她在心中默默說道,眼神堅定如鐵。
此時的盧家,被一種神秘而危險的氛圍籠罩著,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而盧婉清,就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即將展開翅膀。
她凝視著窗外,夜幕低垂,星光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