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城(1 / 1)

教主 江城犬君 4127 字 2個月前

“教主,那個人是誰?”苗絨與教主並排騎馬奔馳於密林間,她身上的銀飾在相互碰撞間發出悅耳聲。

“不認識,我聽見他在昏迷中還喊著‘贖生教’,便將他從鬆山裡撿了出來。”

苗絨很是好奇,卻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一時間二人又騎過數裡,苗絨驚訝一聲,仿佛才想起件事,“教主,我記得你與我們彙合之前才殺掉了越星宿。”

“你是通過那些蟲子知道的?怎麼了?”

教主殺掉越星宿的行動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苗絨能知道靠得是血脈和秘術控製了鳥獸魚蟲,這種術法在南詔被成為蠱術。

隻是幾年前她的蠱術還有一定的範圍和條件限製,而現在殺死越星宿的祜州,距離鬆山有好幾百裡遠,看來苗絨的蠱術又有精進了。

“哦,不是什麼大事。我隻是聽說他的夫人萬寶淳功夫不怎麼樣,卻是個十足的火暴脾氣,養了一大堆麵首,但還是很寵愛這個正牌丈夫。我在想,她要是知道越星宿死了,會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苗絨搖晃著韁繩上的銀鈴,發出嬌羞聲,“例如利用萬家現在的權力,誓死追殺凶手。要是這樣的話,留下來斷後的魚護法可就慘了。”

教主頷首,堅定地說出,“放心,疆遲肉厚,死不了。”

這邊,肉厚的魚疆遲剛剛放鬆一會兒,又察覺到屋外的異常,警惕起來,“怎麼又來了一波?小少爺拿好武器,往我身後站。”

在喝了一大壺茶後,景初逐漸緩了過來。他擦擦嘴角,握緊手中的鋼刀,輕聲謝過魚疆遲,躲在了他的身後。

萬峰不是一個善罷甘休之人,連續半個月都沒有放棄斬草除根,從清州一路追到了白雲城,怕是下了死命令,不親眼看見自己的屍體便一直追殺下去。

果不其然,僅一個喘息間,大波的殺手衝進屋內,魚疆遲三下兩下解決掉了他們,拉著景初就往門口跑。

這間客棧的房間在二樓,魚疆遲抱住景初的腰,腿一蹬欄杆,便從客棧飛到了鄰樓的屋頂。

景初在他的懷裡,隻覺得身邊的場景一換又一換。

“小少爺,小時候玩過彈弓嗎?”魚疆遲一蹦一跳間還能問話。

“很小的時候玩過,長大後學了弓箭便鮮少玩彈弓了。”

“那挺好,我的腰帶裡有幾個飛鏢,你拿出來射向離我們最近的人。”景初伸出手摸索著他的腰帶,找出飛鏢後轉身麵朝後方。

隻稍微看了一眼殺手的位置,手中的飛鏢便已飛出插入了他的脖子。

一個接一個的殺手皆被景初射出的飛鏢一招斃命。

魚疆遲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忍不住誇讚,“可以啊小少爺,你再拿幾個繼續扔。”

景初乖乖摸出飛鏢,向殺手擲去,隻要距離他們倆近一點,就會被安排上飛鏢。

黑夜,白雲城內。

在斜月照耀的光影之下,魚疆遲斜抱著景初,飛躍過一個又一個屋頂,殺手們的長靴在磚石瓦縫中發出摩擦聲,驚擾了城內居民。

隨著白雲城內百家燈火漸淡,空中飛過的銀鏢便更顯突出,被射中的殺手脖間噴射出的血花,如同一條條鮮紅的絲綢,在月光的照射下紅如地獄之花。

“是誰這麼大膽,敢在我白雲城鬨事。”一聲軟糯卻又充滿威嚴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緊接著便是一股強勁內力襲來。

魚疆遲率先將景初護緊,隨之而來的壓力竟如雲霧般揮手即散。

聲音的主人終於現身。

皎潔的月光下,淡粉衣裙的少女麵帶慍色緩緩從空中降落在屋頂,她的身後是魚疆遲,身前是那一群殺手。

殺手的領隊看見了少女的出現,連忙攔下了企圖攻擊之人,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其他殺手之間。

“雲城主,我等並非故意滋事。我乃武林盟萬家侍衛總領李瞬,奉盟主之令,追殺戕害越星宿的凶手。經調查,發現凶手便是城主您身後這位黑衣人。”

殺手雖是這般說辭,半句不提景初,但景初還是發現他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

雲沫擺擺手,緩步朝著殺手們的方向走去,“你們在彆的地方,砍砍殺殺的也就罷了,但我白雲城從來不參與任何勢力的爭鬥,這也意味著任何勢力都彆想擾亂白雲城的安穩!”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殺手那方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逼迫著他們下跪,李瞬不禁尖叫,“雲城主,我們可是萬峰盟主的屬下,你可要想清楚與我們動手的代價。”

“你是想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嗎?那本城主今日便告訴你一個道理,我白雲城素來欺硬不欺軟。”雲沫翩翩粉裙宛若一隻粉蝶般嬌俏、可愛,但眼神和話語卻冰冷至極。

“雲城主好生不講道理,為何城主偏偏隻說我們,不說那二人,要不是他們一直跑我們能驚擾到城主嗎?”李瞬猛然將矛盾拋向雲沫身後的倆人。

雲沫歪頭,似是不解,“不是你們追著人家,他們才跑的,而你們又一個個身手笨拙,踩著屋頂的瓦片吱吱亂響,嚴重擾亂了白雲城的安定,現在難道還想反咬一口,說彆人為什麼不乖乖站著等你殺嗎?”

“這......”

“行了,彆再說些廢話了,現在我數三聲,三聲之內你們沒有離開,那就永遠不要離開了。”雲沫摩擦雙手,看起來有些興奮。

“三。”

李瞬流下滿頭汗,眼神看起來很是猶豫。

“二。”

雲沫邊喊邊笑著露出她的八顆大牙。

“一!”

“撤。”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殺手們立刻以各種方式逃離了現場。

李瞬在遠離了雲沫一段距離後,才放下狠話,“雲沫,你不過是個才上任的城主,就敢這樣拂我們的麵子,今日的所作所為我必會稟告萬盟主。”

“嘖,你爹娘沒教過你麼,千萬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雲沫手一伸,一抹粉白綢帶從袖口穿出,不斷伸長直追目標。

李瞬想要斬斷綢帶,卻發現看似軟如棉花的綢緞,竟然連刀都無法砍斷,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綢帶纏上左臂,直到全部掩蓋。

雲沫猛然一使勁,他的左胳膊便硬生生被扯斷。

懲罰還沒結束,她的手臂繼續揮舞起粉白的綢緞,徑直進入李瞬的口中,扯斷他的舌頭後,將人捆綁住丟給了其他殺手。

“帶著他回去見你們的萬盟主,告訴他我白雲城能在江湖上立足多年,雖從不沾染任何一方勢力,但也彆覺得本城主是好欺負的。滾!”

剩下的殺手聽聞,背起領隊立即逃走。

看著眾殺手離去的背影,景初鬆口氣,卻見一抹粉白綢緞徑直襲來。

魚疆遲見狀拍出一掌,綢緞變成碎片似花瓣零散落下。

“咳咳,雲城主這是何意啊?”魚疆遲的樣子看起來很不自然。

雲沫勾起嘴角,食指纏繞著餘下的綢緞,“護法大人,這都沒外人了,還跟我裝什麼裝。”

她踮起腳尖,使用輕功迅速來到魚疆遲麵前,拉扯住他的衣袖急切問道:“教主姐姐呢?她人在哪?”

“誒誒誒,你可彆碰我啊。要讓苗絨知道了不得揍死我。”

“快說,教主在哪?”

魚疆遲扶正有些歪掉的麵具,不慌不忙地回複,“教主和苗絨早就走了,我隻是留下來斷後而已。”

“那你騙我說教主需要幫助?”

“我也是教主的人啊,我需要幫助不就等於教主需要嘛。”魚疆遲似是找到了逗雲沫的法子。

雲沫一個大耳光打過去,怒罵:“好你個魚疆遲敢耍老娘!”

“哎呦,麵具都要被你扇掉了。小小年紀說什麼老不老娘不娘的。嘚,下次我一定帶你去見教主。”

“這還差不多。”雲沫狠瞪一眼魚疆遲,“要不是你晚上給我傳遞消息說教主需要幫忙,我才不會大半夜的跑到這屋頂上陪你演戲。”

“那可真是多謝你嘍。”

被他們二人遺忘的景初默默站在魚疆遲身後假裝是個木頭。

白雲城素來是中立勢力,沒想到私下卻和贖生教有著密切聯係,並且城主似乎與教主的關係不一般。

“這木頭是誰啊?”雲沫這才注意到景初。

魚疆遲隨意一揮袖,絲毫看不出半點驕傲,“教主在山裡撿的,讓我幫他醫治。”

“我......”景初正要說話,沒料到雲沫揮揮衣袖,一眨眼的功夫便靠近他的身側。

少女睜著杏眼,上下打量景初,直到看清他的樣貌,似是無奈,“長得還算俊朗,教主怎麼就一直這麼心善呢?”

“護法大人我困了,先回去睡覺了。”語罷,雲沫踏著月光的殘影,離開了此地。

魚疆遲蹙眉,向景初解釋,“我這身邊的朋友全是怪人,習慣就好。”

一雙大手又將景初拉入懷中,施展輕功返回客棧。

贖生教位於南詔的屍穀中,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本就易守難攻,再加上屍穀的外圍又長期散發出獨特的瘴氣,除贖生教徒外無人可以抵抗,便導致贖生教一度成為江湖上最神秘的組織。

有傳聞認為,贖生教是南詔的信仰神“允骨”尚未成神之前,在一次瀕死之境被救回後創下的教會。

還有傳聞認為,在幾百年前國家尚未統一,各方分裂,當時的中原皇帝一路南下逃到南詔,此後一直在南詔休養生息,並希望能夠複國,從而創下了贖生教,所以一些相信這類傳聞的人認為贖生教是前朝遺兵。

無論真相是哪種,或者都不是,都不是你這個小屁孩該打聽的。

小初你今天的功課完成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