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晤風 預付一個春 6917 字 2個月前

葉家的嫡長女?太後怎麼發現的?

看著寰無人的表情,寰景湛知道這事情非同尋常,出聲問道

“父親難道知曉此事?”

嗬嗬,何止知曉

寰無人瞥了眼寰景湛後隨即說道

“天色已晚,先就寢吧,為父也有些累了”

為何太後突然提及葉家的事情?

寰無人沒再看寰景湛,徑直離開了主廳

這次的談話自然也就結束了

寰景湛對葉家長女的事不感興趣,默默來到那副掛字麵前打量著

辭命啊

.....

這麼晚了,她應該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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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兒,你莫生氣了好不好”

反觀商府這邊卻挺熱鬨,商故回來的不晚,吩咐了自家廚子後就來哄商情了

“爹爹一點誠信也沒有,叫我怎麼不生氣?明明先前你我們在去寰家的路上你還說肯定會有時間陪我的”

這話一出,商故頓時啞口無言,接著拿出了回來在街上買的糖葫蘆說道

“廟會剛剛結束,我特地趕早點回來買了幾串糖葫蘆。等明年,爹爹一定帶你去看廟會”

商情見了那糖葫蘆,不開心的神情瞬間一掃而空,瞬間興高采烈的接過那串糖葫蘆吃起來

“行吧,既然爹爹這麼有誠意,那我就不生氣了”

商故笑眯眯的看著商情,突然手裡也被塞了一串

“這糖特彆甜,爹爹,你也嘗一口”

“好”

隨後幾個傭人將夜宵端了上來

商情坐靠著椅子,邊比劃著邊和商故說著自己和九兒在采香料時遇到一隻蟲的事

商故撐著下巴,安靜的聽著商情說事,當聽到女孩用手去打那隻蟲的時候才不悅的皺了皺眉

“情兒,這種事情喊下人來做就行了,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商情聽了並不在意,擺了擺手說道

“誒~怕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反正那蟲子最後死了”

“嘿嘿,還是被我打死的!”

商故有些無奈的扶頭,卻還是寵溺的摸了摸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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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多一點,商情沒睡

九兒還以為是商情忘記掐油燈了,於是打著哈欠過來,一推開門就見商情坐在木桌前縫著荷包

“阿情,你怎麼還不睡啊,都這麼晚了,這荷包明天縫也不遲”

“我要拿給寰景湛,明天再縫就來不及了”

什麼?九兒揉了揉耳朵

我沒聽錯吧,阿情居然挑燈三更半夜為那個猿猴縫荷包

於是九兒也不瞌睡了,不滿的說道

“寰公子不是說了嗎,等到時候他自己來找你,還把那隻釵給你帶來”

商情剛把荷包上的花紋縫好,此時正在調香料

“等他來?那要等多久我都不知道.....誒?我的海棠味的香料呢?”

九兒聽了也沒說什麼,看隻是一味的安慰自己

沒事沒事,阿情隻是想快點拿到那隻釵罷了

就是啊,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寰景湛呢

隨後九兒便從一旁的架子上拿來了香料說道

“阿情,在這呢,你這屋子是時候該收拾收拾了。不過話說回來明天你要怎麼去找他啊”

商情手裡的活一頓,抱著手臂若有所思起來

“是啊,如果要坐馬車,那車夫肯定要告訴爹爹,我私自去一個男生家裡爹爹肯定要問,那該怎麼過去呢?”

隨後商情像是想到了,興高采烈的繼續縫著荷包說道

“九兒,我們好像很久沒逛街了,要不我們這次走過去?”

早風吹過商府,九兒好不容易把商情拉起來

一大早,商故又趕著去朝廷了,商情和九兒逛著京城順勢去寰府

商情一改往常素綠的衣服,換了個淺粉色的

一路走來,九兒有些蔫

好吧,商情選了一個九兒最不喜歡的方式

由於匈奴正和晉國做著交易,街上有很多賣西域那邊的攤鋪

有些玩意商情沒見過,稀奇的打量著這些店鋪

“哇!這個手環好粗啊......九兒,你快看這個手環上麵的花紋畫的是什麼啊”

九兒本來在旁邊站著,見了商情手上的手環也好奇的看過來

接著下一秒九兒就一皺鼻子說道

“醜死了,雕的是什麼啊,阿情你若是想要手鐲要不看看彆的?”

聲音有點大,商情聽了急忙瞄了一眼店鋪老板,深怕被聽到後罵她們

這時,兩人後麵突然傳來一聲冷笑,還沒等商情轉過頭,那人就說話了

帶著不屑和逗弄

“當然是蟒蛇啊,看不出來?”

商情一聽是蟒蛇,可顧不上什麼言辭,嚇得尖叫一聲連忙抗拒的後退,把那手鐲甩回了原處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剛剛握的不是手環而是臟東西一般

商情剛往後退了沒有半步就撞到了後麵的人

抬頭看去就看見了寰景湛

寰景湛逆著光,向她拙劣的一笑

“喲,這麼巧啊,又是你?”

商情見是寰景湛瞬間就垮了臉,特彆是看到他一臉沒憋好屁的樣子

嗬嗬,是挺巧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商情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轉過身來不高興的問道

“是啊,你怎麼在這裡?”

兩人的離的挺近,女孩發梢上的若有若無的海棠味輕輕的圍繞著寰景湛

男孩皺著眉看了眼女孩,隨後看向一旁的首飾若無其事的說道

“自然是無人那老頭子去朝廷了沒空管我.....”

然後商情很順然的接了下去

“所以你又自己翻牆出來了?”

清晨的陽光正好落到女孩的臉上,印著那棕褐色的眼睛有些通透

寰景湛沒有說話,盯著商情的那顆朱砂的淚痣有些愣神

隨後反應過來兩人的距離,寰景湛再次的臉紅了

好不知廉恥!!!怎麼又離我那麼近

寰景湛耳朵一燙,立馬往後退了兩步厭惡的說道

“行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寰景湛的反應很突然,商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見人要走,商情立馬掏出荷包塞到寰景湛手裡說道

“本小姐可沒讓你走,拿著你的荷包”

接著就見商情亮著眼睛來到寰景湛麵前

“那你的諾言呢?”

寰景湛看著那個粉嘟嘟的荷包嘴角抽搐了一下,拿著它在商情眼前晃了晃

“你確定你的眼睛在則色這一塊沒問題?”

“沒有啊,你看,多好看”

商情扯了扯自己衣服的布料,寰景湛讀懂了意思

難道不好看嗎?

寰景湛沒有說話,剛想塞回到商情手裡就先被按著手塞了回來

商情一臉無辜的看著寰景湛笑著問

“你這是要乾什麼?堂堂寰府大公子難道要毀言嗎?”

哼哼,不是要荷包嗎?我看你還要不要!

寰景湛知道商情是故意而為之,眼裡變的有些冷

“我沒說要毀言”

“那你為什麼不要荷包?你不要荷包那就是不想給我釵”

“.....”

寰景湛看了看剛剛被商情碰過的地方,下意識的摸了摸,隨後推開了商情

最後將那個荷包胡亂係在腰間就走

剛走沒幾步又回頭說道

“釵的事情等下次有時間再說”

商情滿意的看著寰景湛走遠的背影,旁邊九兒突然冒出來說道

“阿情,原來你送他荷包是想讓他難堪啊”

“難沒難堪到我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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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太子嫌教書的先生上課太無聊,於是謊稱有內急自己翻牆出去玩了

外麵有好幾個和太子同齡的孩子等著,一看就是先前打點好的

那些孩童見了太子就殷勤圍過來

“皇帝老大,我們現在去哪啊”

太子昂著下巴看著他們,‘皇帝老大’這個稱呼就是他自己起的

雖然聽著是有些肉麻,不過太子倒是很享受

“最近新開了家酒樓,叫什麼....雲樓坊,走,去那玩”

孩子們一起笑著屁顛屁顛的跟在太子後麵走了

雲樓坊裝修的大氣,中間有個空台,上麵演著《聊齋誌異》中的《畫壁》

小太子在外麵是個附庸風雅的人,雖然看不懂但還是轉身和那些狐朋狗友說道

“這個戲每周都有,我經常來聽”

那些人點點頭裝作一臉羨慕的表情

隨後便跟著太子來到了二樓,裡麵的夥計看見是太子,便立馬笑吟吟的請他們坐下

接著就在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太子餘光瞟到了一個深藍的背影

上次那件事太過丟臉,以至於那個深藍背影一直被他刻在腦海裡

接著那人轉過臉來數著房間

和太子對視的一眼他自己也驚到了

太子見狀立馬低下頭去暗罵了一聲

還真是寰景湛

可寰景湛似乎壓根就不在意他,順著旁邊的樓梯就上來了

寰無人和他說過,今天葉家有來雲樓坊的日程,葉家這久一直沒有參加政治論議,肯定有蹊蹺

寰景湛默默來到指定的房間那,靠著牆微微歪頭朝房間裡麵看去

葉家那刻著葉字的玉牌

是要找到人沒錯了

接著寰景湛靠著房間的那扇門,拿出剛買好的酒釀喝了起來,剛剛冷淡的表情變幻了一下

滿眼憂愁,眼裡的淚珠半掉不掉,鼻子一抽一抽的,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同情的看幾眼寰景湛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失戀後來這裡解悶的

裡麵和葉家說話的女子警惕的觀察了眼寰景湛,隨後見他不過是一邊摸著淚一邊喝著酒的癡情人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隨後又恢複了那高傲的神情

和葉家說話的正是雲樓坊坊主,沒人知道她來曆和姓名,由於她是四月接管的雲樓坊,所以混的熟點的客人都叫她四娘

窗戶被簾子拉了起來,要不是門那有點縫隙,屋裡麵是看不見光的

隻有兩台忽明忽暗的燭火擺在旁邊的桌子上

四娘吸了一口煙,隨後又捋了捋頭發後斜眼看著葉家家主——葉莫問

“又是你們嫡長女的事?這京城那麼大,雲樓坊可找不到”

葉莫問冷了眼,手緊緊抓住袖口

“錢財多少不是問題,還請坊主接下這門差事”

“......”

四娘打量了眼葉莫問,隨後麵露八卦的神情,稍微正了正身子

“你們三人的愛情糾葛我本不想多了解,但是你棄了那女孩,如今卻又火急火燎的找到她”

“這提及到葉家家事,還請坊主不要過問”

“沒趣,那你說吧,出多少銀兩”

四娘皺著眉又吸了口煙,煙霧繚繞,葉莫問輕咳了一聲隨後試探性的說道

“二,二十.....不不不,五十兩白銀?”

“也行,不多不少,不過是找個人而已,什麼名字?”

“現在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之前叫葉經風”

“我雲樓坊做事一向慢,等到什麼時候就不知道了,你想好了?”

接著,葉莫問猶豫了一下,隨後又又、掏出一袋錢說道

“我找女心切,這是五十兩白銀”

“那行吧,大概不出半年就找到了,不送”

煙霧越來越濃,葉莫問完全受不了這味道,於是趕緊起身走了

來到門前就看到了一邊掉眼淚一邊埋頭喝酒的寰景湛,沒有做聲抬腳走了

葉莫問一走,寰景湛便也不怎麼裝了,也出了雲樓坊

剛剛寰景湛的酗酒被小太子看在眼裡,心中難免得意了起來

隨後攔在寰景湛麵前說道

“呦,被情傷了啊,和本王說說是誰,說不定能讓她回心轉意”

“你看錯了”

寰景湛見是上次那個太子,臉立馬垮了下來

“我沒有被情傷”

太子滿臉的不信,瞄到了寰景湛腰間掛著的荷包

那顏色在深藍衣服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接著太子像是捏到什麼把柄,指著那個荷包說道

“還說不是,這是誰的?”

寰景湛順著他指尖看去,見到那個荷包後耳朵一燙,立馬掩了起來

“街上隨便買的”

隨後太子滿臉不信,伸手過去拿起荷包看了一眼

“情?”

太子滿腦子摸不到邊,想了一圈後恍然大悟

“啊,原來是商家府的商情啊。你品味真獨特”

聽到太子這麼說寰景湛詫異的回頭看向他

“怎麼獨特了?”

“算了,一看你這樣就知道不問世事,現在所有人都傳著說商情是商故和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的孩子”

“哦”

看著寰景湛冷淡的表情,小太子反問道

“你難道不感到惡心?”

“她怎麼樣是她的事,和我沒關係”

“嘖嘖嘖,真是被愛情衝昏了腦袋,但是吧還有一個傳聞,商情就不是商家的人”

“那她是誰家的?”

看寰景湛來了興趣,太子接著說下去

“外麵撿的唄,還能是誰的?”

“那她是不是小時候也常常被欺負?”

“大概是這樣,你看哪個叫花子不被人欺負?”

“嗯”

她之前也經常被人欺負?

寰景湛托著腮,眉頭鬆了鬆,無意識的摸了摸那個荷包

也是,那脾氣是該磨磨

隨後不易察覺的笑了一聲

太子奇怪的看了眼寰景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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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景湛和往常一樣如實的告訴了寰無人雲樓坊四娘和葉莫問的事

寰無人擰著眉沉思著

太後以鄭朝陽為把柄去要挾鄭和頤,明明是鄭家要求著去找葉家,那為什麼葉莫問不趁機找鄭和頤提要求?

他認識的葉莫問可不是這樣的人

就在寰無人百思不得其解時,寰景湛突然開口了

“父親,我有一事想問”

寰無人明顯的不耐煩

“什麼事,說”

“商情和商故的關係”

寰無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眼寰景湛

“可彆告訴我你是個白癡”

“我今日在雲樓坊時聽到有人說商情的家事”

“誰?”

“不認識,沒記得模樣,聲音很模糊,我隻記得這句話”

“景湛,不要深信多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沒必要記到現在”

最後的‘隨口說說’和‘記到現在’加重了讀音

意思再告訴他不要亂生情愫

寰景湛聽懂了,沒有做聲轉身離開了伺堂

到房後他捏著那個荷包又想起商情上次給他療傷的時候

既然被人欺負過,那為什麼一點痕跡也沒有?

寰景湛嘴角平了平,碰到那個荷包又想到上次戳她臉那件事

還挺懟人

四周靜悄悄的,寰景湛不覺間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