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坐在一起吃飯,周昱辰一直在偷偷地觀察林杉,看她一直吃飯,沒吃一口菜,自以為很了解她的樣子問:“你減肥阿!”
林杉停頓了一下,吃了口飯說:“菜我留著最後吃。”
周昱辰不是第一個這麼說她的人,沒有用的問題聽得多了解釋就變得很簡潔。
瞬間又安靜下來。
大家飯都吃的差不多了,周昱辰最快吃完,應該是為了等陳冉還沒離開。他的嘴一刻都閒不住,又衝著林杉說:“要不送你個禮物。”
聽到禮物另外兩人都抬頭看向他,林杉還在用勺子盛起著最後一點米飯。
何思文的表情看上去是在說:“什麼禮物?有我的嗎?”內心非常期待。直到瞅見周昱辰是對著林杉說的,眼裡的光暗淡了下來。
陳冉則是料到他會來這出,一臉“又來”的無力感,但還是配合他裝作不知情,在一旁默不作聲。
周昱辰繼續說:“畢竟你也幫了我。”
林杉終於抬起頭來,周昱辰從腿上放著的外套口袋裡拿出東西,直接遞給了何思文。
陳冉在心裡默念,與此同時與何思文聲音撞上:“巧克力!”
他們不知道的是,何思文那天拿的那盒就是從周昱辰那裡收到的。
今天莫名奇妙又被送了一次,想必他並不記得了。但是何思文沒有表現出不開心,很體麵的收下了,表麵上還是裝作一副驚訝的表情,以至於他們誰都沒有看出來。
剛開學沒幾天周昱辰每次見一個漂亮女孩都送人家一盒巧克力,陳冉也不知道他在哪學的,自以為很會撩。
巧的是上次暈倒也得了林杉的一塊,收到彆人的確實跟送出去的不一樣。
林杉吃完飯,毫無表情地看向他。
全程都是周昱辰上趕著跟她講話:“你的下次給你。”
說完這話打算帥氣地離開,一把拿過林杉的盤子,摞在自己盤子上麵,“我幫你拿,你空出手來幫她拿著巧克力。”
何思文攥得更緊了些,“不用,我能拿的了。”
周昱辰先一步離開,陳冉單獨對著林杉說了句:“下次見。”跟上前麵的周昱辰。
林杉客氣地點了點頭。
何思文一手端著自己的盤子,一手拿著他送的巧克力,看上去心情很不錯,“我們也走吧。”
“要不我幫你…。”林杉手裡空空的,想著幫她拿一樣。
何思文連忙把兩隻手往回收了一下,“不用不用。”揚起下巴示意她走前麵。
林杉也作罷,沒再跟她多客氣一下。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軍訓彙演這天,烈日炎炎下,操場上每個方隊都顯得無比耀眼熾熱。
“這就是他說的禮物嗎?”林杉頂著大太陽,在台上地站著心裡埋怨著周昱辰。
走完方隊,下一項舉行的是給軍訓期間表現優異的同學頒獎,林杉正站在主席台上接受這份榮譽。此時此刻的她表情並不是很願意,因為自己的銜號是“見義勇為”。
李一作為高二優秀學生,學校安排他參與高一的頒獎典禮。
頒了好幾輪,李一都有了自己的體係,他頒的對象都是男生,上去不是拍拍肩就是握握手。這一輪恰巧他給頒獎那人正是林杉,但是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從李一的視角看去,隻能看到嘴巴以下。
李一走到他麵前,看了看手裡的獎狀,“見義勇為”四個大字特彆引人注目。
林杉的視線也被帽子遮住了大半部分,抬眼也隻能看見站著麵前那個人的鼻子以下的地方。
自己先行帶入了一位高大勇猛的男孩,又看了看眼前的林杉,比自己矮了快一頭,皮膚還特彆白的這位。懷疑自己是不是拿錯了,也沒懷疑對麵不是男生。看了看四周,那一排人全都認領完,才確認的確沒搞錯。
在視線平移處,兩個人無處可看,心照不宣地互相望著對方的嘴巴。
遞給她獎狀,跟上幾輪的流程一樣,他帶著點範兒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杉慢悠悠地一躲,把肩往後一斜,嫌棄的拍打著自己的肩,仿佛剛剛李一的那隻手上沾滿了灰塵。
她的舉動李一都看在眼裡,無奈到了拍照時間,李一來不及跟她說上話,就跟著一夥人退到後麵。
站到後麵他才看清剛剛那位是林杉。“原來她叫林杉。”李一十分懊惱地想著,背在身後的手悔恨的抓著空氣。
整個大會結束,全體解散,每個班級帶隊出操場,出了操場同學們都聚成三三兩兩的小隊走著。何思文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整理學生信息,林杉獨自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想到下午就可以回家了,腳步都輕快了些。
走到教學樓通往宿舍的一條小路上,突然被李一攔住,擋在她的前麵。
林杉不以為然繼續往前走,李一又抬手繼續攔著她,兩人的距離也就隔了半米。
李一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看上去跑了很久。很快調整好呼吸,“對不起啊,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加上上次冰激淩事件,李一的態度可以說是雙倍誠懇。
“剛才我們見過嗎?”林杉對他沒有什麼印象。
李一學著她剛剛的模樣也拍了拍自己的肩。
“哦,剛剛是你。” 林杉看到他的動作有些明白了,“你怎麼突然想起跟我道歉了。”林杉雖然知道了他是誰,但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李一說:“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林杉不懂他的意思。
林杉之所以這樣會嫌棄的躲開,是因為之前林祥輝請回家吃飯的孔順。在跟林杉初次見麵時,親切地攬住她的肩,隻是這樣林杉覺得還算正常。但是他的手不是一下子拿開,而是從肩上一直緊貼著後背滑下來,到了後背的正中央,還會上下的摸兩下。
正是因為這樣林杉才會十分厭煩他這個人。
當時她的爸媽都在場,加上那個男人偽善的笑,樂嗬嗬地說著關懷的話,沒有人覺得不對,就連林杉都認為是自己想多了。之後每次見到他林杉就會下意識的躲開,不讓他靠近自己。
“我以為對方是個男生,所以我才那樣拍了一下你。”李一解釋剛剛那樣做的原因。
“那你知道是我了有什麼不同?”林杉想繼續聽他怎麼解釋。
“當然不一樣,隨便對不認識的女生動手那不就成流氓了嗎?”
聽他的解釋,林杉覺得自己當時並沒有想多,他說的“流氓”這兩個字用來形容老林的朋友最為合適。林杉很感激他幫自己解開了這個疑惑,猛地想起他就是前幾天被自己當成混混的那位。
通過他這幾次的表現來看,他本人比外表看上去善良點。“你現在不是。”林杉的意思是想說比起對他的第一印象來說,現在跟流氓一點都不沾邊。
李一怕她覺得自己是個奇怪的人,想著怎麼解釋,“我一直都不是好嗎?”
林杉看他被誤會努力想證明自己的樣子,覺得他還有可愛的一麵。低頭笑了笑,“我知道,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宿舍了。”
李一待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上課鈴響起,李一才轉身離開。
新生已經放學很久了,學校門口來接學生的車少了多半。林杉換了身日常的衣服,背著包在學校門口等著蔣佩妮來接。
蔣佩妮風風火火地開車駛到她麵前,臉朝林杉這邊的窗戶喊:“快上來。”
林杉不緊不慢地上了車。
“我先把你送去你大姑家,今天你堂姐從國外旅遊回來,說是給咱們都帶了禮物,這一會兒又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催我過去。”
蔣佩妮安排著林杉。
“你不去?”往日裡這種事蔣佩妮都是衝在前頭的,林杉納悶她今天怎麼不太積極。
“下午你孔叔叔來家裡吃飯,我得先去菜市場買點新鮮的菜,你先過去,我買完菜去接你。”
孔順是一家弗臨服飾公司的經理。林祥輝這兩年在外地置辦了一個製衣廠,開始是接一些中小企業的訂單。這兩年急需用錢,林祥輝就把目光放到了上市公司上,想跟他們促成合作,找了好多人幫忙和這個孔順搭上關係。
認識了三個月了,不是請吃飯就是送東西,孔順不說幫也沒說不幫。一直在吊著林祥輝,蔣佩妮勸他趕緊換一家吧,林祥輝嫌她不懂:“你說換就換,錢不賺了,這一單要是跟弗臨談成了,房貸還有咱兩個女兒的學費都不用犯愁了。”
蔣佩妮聽他說這一單這麼賺錢,每次孔順來家裡吃飯她都很上心。
自從今天徹底弄清孔順那不懷好意的舉動之後,林杉是一點都不想再看見他。
叮咚——
林杉按響門鈴,來開門的是位臉畫的很白,嘴唇抹得挺紅的女人,也就是林杉的大姑林祥梅。
“大姑。”林杉禮貌地叫人。
“哎,寧寧來了。”
她叫的是林杉的小名。是林杉的奶奶趙金英給起的,佳樂、佳寧,光聽名字就知道她奶奶多希望這個家好。
蔣佩妮一聽不樂意了,“想要家好在孩子身上許什麼願,做長輩的太作,這個家就一輩子好不了。”
蔣佩妮日思夜想的給起了個,林杉,她把這個名字說給林祥輝聽,林祥輝反複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叫起來朗朗上口,夫妻倆一致通過,沒跟家裡吭聲,之後所有的證件上都是用的這個名字。
家裡人也是後來林杉快上小學知道的,一直沒改口。
“我就說吧,一說上咱家來拿東西,你大舅媽來得最快。”林祥梅一步一扭地走到客廳和她女兒說著話。
林杉跟在她後麵走進來,對她這副傲嬌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我自己來的,我媽有事。”
“你來也一樣。”
進門後林祥梅也沒招呼林杉坐下,不過林杉在她家也不拘束,自己隨意坐在了沙發上。
“你這衣服真好看,這是你新買的是吧。”林祥梅突然問向自己的女兒易欣。
易欣說話也帶著點她媽媽的那種傲嬌的感覺,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是,我在國外買了好幾套,這身我最喜歡。”
“我看著這身顯得有氣質,多少錢?”林祥梅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明明是她媽,怎麼自己閨女買啥都不知道。林杉都知道易欣接下來會說什麼。
“這身最貴。”易欣著重強調。
果不其然,被林杉猜對了。
母女倆來來回回就這套話術,什麼東西問到最後,永遠就是那一句,“……最貴。”
林杉沒少見過這種場合,自然也會說些初級場麵話:“姐,你穿這身真好看。”
林祥梅聽到林杉誇易欣,來了句,“寧寧,你也得打扮一下,都大姑娘了。”
“大姑,我是高中生,我要是打扮的跟我姐一樣,我媽不嚇壞了。”
“哈哈哈。”林祥梅母女兩人都笑出了聲。
林祥梅收起笑來,一本正經地對林杉說:“我看你媽不會被嚇著,她隻會心疼壞了。”
“大姑,你比我都還了解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