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二人身後逍遙宗的青衣弟子聽見她們的談話,皺著眉頭把書搭在桌上,神色嚴肅的看著她們。
“瘋了吧,有好好的蓬萊宗流泉宗不去,偏偏選我們逍遙宗?不知道我們逍遙宗落魄多少年了嗎,說不定你們一入門,咱們就被踢出四大宗門了。”
他惡狠狠的說著,“且不說落魄了這麼多年,真以為進了逍遙宗就有好日子過了嗎,進了我們逍遙宗隻有被其他宗門欺負的份!就好比那近些年眼看著都快要超過我們的璃仙宗,它們宗的弟子,凡是瞧見了咱們逍遙宗的弟子,都要狠狠地嘲諷一頓!”
青衣弟子越說越委屈,說到後邊隱隱都還帶上了哭腔,儼然是被欺負的多了。
那青衣弟子眼眶紅紅的盯著她們,一副倔強的模樣還要說出惡狠狠的話,“所以你們還是彆入逍遙宗了!三思而後行吧!”
江瑞雪點點頭,“好,我要入逍遙宗。”
那青衣弟子瞪圓了眼睛,震驚的看著她,伸出手指顫抖的指著她,“你……你……你可彆後悔!”隨後掏出一張紙,遞給她,“在這上邊寫你的名字!”
柳絮見狀,趕忙說道:“給我也來一張啊!我方才不是也說了要入逍遙宗嘛!”
青衣弟子見她油鹽不進,也不願再與她多說,又掏出一張紙給了柳絮。
直到二人寫完了自己的名字,齊刷刷的看著青衣弟子,他似乎被盯著不大自在,乾脆直接閉上眼睛,對著眼前兩張紙施了兩個術法,那兩張紙就變成了兩塊玉牌。
那玉牌晶瑩透亮,上麵雕刻了一隻仙鶴,在玉中翩然起舞,而仙鶴上方便雕著二人名字,江瑞雪和柳絮分彆拿起各自的玉牌,觸碰到玉牌的一瞬間,名字像是有了感應,周身都透著隱隱金光,數秒後,金光消失,名字就成了金色的。
江瑞雪瞧著,心道這不就跟懸賞閣的令牌差不多嘛,隻不過這個會發光罷了。
青衣弟子瞧了眼二人手中的玉牌,讚歎道:“不錯嘛……被認證為內門弟子……咱們逍遙宗往後就靠你們倆了!”
他拍了拍二人的肩,開始收拾東西,一邊說著,“對了,我叫清秋,我有個師兄叫清浦,你們到時候可彆認錯了。”
清秋正準備將逍遙宗那大大的牌位收起來時,麵前投下兩道陰影。
“我要入逍遙宗。”二人異口同聲。
“啪嗒”一聲,清秋手中的牌位摔在地下,他愣了一會兒,趕忙撿起來,“逍遙宗今年莫不是撞大運了……天啊……師祖說的莫非都是真的……”
他趕忙從剛收好的包裹裡掏來掏去,終於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紙,還有兩支毛糙的筆,“來來來,在上邊寫你們二位的名字。”
二人均沒有多言,齊刷刷寫完之後等著清秋施術法。
柳絮和江瑞雪在後邊咬耳朵。
“那是排行第一的安平樂啊!她怎麼會想著進逍遙宗?莫不是也同我一樣不願修行才入的?”
江瑞雪心道,說不定是跟自己一樣同人做了交易呢,雖然概率太小。
“那個是誰,周歲……我好像沒聽過誒。”柳絮碰了碰江瑞雪,“你認識嗎?”
“嗯,排名在我後一位。”江瑞雪心道,內門弟子倒一倒二都在此了,其他宗門想收也隻能收倒三了,隻是可惜了,她方才沒瞧見倒三是誰。
正說著,就見眼前二人轉過身來,柳絮和江瑞雪默契的閉上了嘴。
“安平樂,幸會。”眼前的女子墨發隨意攏起,身著緋紅色霓裳羽衣,飄飄欲仙,渾身一股凜然正氣,這人江瑞雪無端聯想到上回在懸賞閣見到的兼正,心裡感歎道,唉,人和人之間果真不一樣。
江瑞雪又扭頭看看站在安平樂旁邊的女子,存在感都被安平樂搶完了,這位跟她同病相憐的第五十名站在一旁鮮少有人注意,眾人的目光全都投在安平樂身上了。
女孩見江瑞雪看過來,隻點了點頭,“周歲。”這便算是認識了。
眾人打過招呼之後,便由清秋帶著上山去逍遙宗。
江瑞雪看著周邊環境,樹木蒼翠欲滴,連空氣都清爽了幾分,一路上走著竟也不覺著累。
直到看見木製匾額,上邊寫著一個大大的“逍遙宗”,眾人才知曉已經到了。
“師伯,這是今年的新晉弟子。”清秋對著眼前人說道。
江瑞雪瞧了瞧,看著年紀應該不算大,竟就當上了師伯。
那人對著她們揮揮手,“進來吧。”
清秋走到她們四人身邊,低聲說著:“這是我師伯楨陽,如今已在元嬰後期,聽說馬上就要入化神期了,咱們逍遙宗如今全靠幾位師伯才沒有被踢出四大宗門。”
“我聽得見。”楨陽頭也不回的說道:“清秋,如今我入元嬰後期,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任何一點細微聲響我都能發現,日後要當著我的麵說瞎話時記得在周圍施個消音咒,免得風又將你的話吹到是耳邊來了。”
清秋的臉一下子皺成一團,“師伯就是欺負我一直沒學會消音咒……”
待楨陽將眾人帶到殿中,交給清浦時,便離開了。
“師兄,這是今年逍遙宗的新晉弟子。”清秋對著清浦說道。
清浦在她們身上轉了幾圈,直到看見江瑞雪,眼睛瞬間放光,活像是見了肉的餓狼。
江瑞雪一瞬間感到不自在,一旁的清秋也注意到了,對著他控訴道:“師兄,你要不要這樣?你這顯得我們逍遙宗像是幾百年沒收過新弟子一樣……”
清浦擺擺手,“沒有百年也有十年了。”說完看了眼江瑞雪四人,又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人家那是覺得自己高攀不上逍遙宗,咱們逍遙宗向來隻收有緣人!彆聽外界傳的那樣,那簡直是胡說八道!”
清浦對著她們招招手,帶著四人前往各自的住所,每人一間小院,能給眾人一人一間的小院倒不是逍遙宗有多麼大方,隻是因為這麼多年沒有新晉弟子這才空出這麼多院子。
江瑞雪看著眼前的小院,上頭又塊小小的匾額,寫著傾雲院,小院裡頭還種了棵梨樹,開的茂盛,應當是有人仔細打理過。
她收回目光,朝裡屋走去,裡屋不大,供她一人住是完全夠了,她將包裹拿出來,翻了翻,找到了那裝著十兩銀子的囊袋,掏出來數了數,沒少,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將它放在身上。
正準備將銀錢再放回囊袋裡時,忽然發現了囊袋內部有被針線縫製過的痕跡,“這是……初……什麼?”
後麵那個字許是筆畫太過複雜,而縫製的人繡工也不怎麼樣,被黑色針線縫製過後實在叫人難以認出。
江瑞雪沒管那麼多,將銀錢放回去後便掛在了身上,他人若是不仔細看,定會認為是普通女子掛在身上的香囊。
她收拾了一下屋子,將床榻整理好之後正準備出門詢問能否給他人托口信,就聽見有人在敲房門。
江瑞雪還以為是柳絮來找她了,打開門來卻發現是個不認識的少女。
她聲音怯怯的,手中提了盒糕點,“這是聽悅師姐讓我送來給你的,師姐親手做的桃花酥,嘗嘗吧,逍遙宗的弟子都很喜歡。”
少女將糕點遞給江瑞雪,江瑞雪看了一眼,問道:“隻有我有嗎?”
少女笑了,“師姐給新晉弟子都送了一盒過去,大家都有。”
江瑞雪點點頭,收下了。
直到少女打開屋門離開,再也看不見身影,江瑞雪這才出門,沒有去找宗門弟子,朝著的卻是柳絮的方向。
看著眼前的汀蘭院,江瑞雪敲了敲房門,一不會兒,柳絮的腦袋從門後探出來,看見是江瑞雪,趕忙將她拉進屋來,“小雪你來啦!方才聽悅師姐送來了一小盒桃花酥,你也嘗嘗,這可比我的杏花糕好吃多了!”
江瑞雪笑了笑,“我還是覺得你的杏花糕更好吃。”
江瑞雪沒有多說,開口問道:“你知道去找誰詢問托口信的事嗎?”
柳絮一聽,恍然大悟,“我知道呀,你要給家人托口信嗎,我帶你去。”
柳絮領著江瑞雪往大殿中走去,一路上絮絮叨叨,“你以後有事都可以來汀蘭院找我,我知道你怕生,不愛與生人講話,當初在入選大會上我還以為你是性子冷呢!”
江瑞雪一聽,臉不自覺熱了,“這樣嗎……”
正說著,見二人眼前有道青色的影子飛過去了,柳絮一見,趕忙喊道:“清浦!”
那青色影子聽見聲音一下子停住,看見二人,“是你們啊,有需要幫忙的嗎?”
柳絮指了指江瑞雪,“她要給家人托口信,麻煩你了。”
清浦擺擺手,“不是什麼大事,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不過我隻能給京城內的人托口信,遠一些的怕是暫時無法辦到。”
江瑞雪一聽,神色暗了暗,“無事,你幫我給京城西北方迎春客棧掌櫃的說一聲,讓他告知紅袖與添香二人,一切安好無虞,給她們留的東西想用便用,不必擔憂太多。”
紅袖和添香二人,瞧見那五十兩銀子定是不敢使用,告知一聲也好,待自己在逍遙宗修習了過後,也好下山尋懸賞金額為三十兩的香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