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都在沙基或水麵上建造崇樓傑閣,追求端莊高雅,雍容華貴的意境。蜻蜓穀獨愛一種“自然,不違背妖的本性”的生活態度,依山傍水,用土生土長的堅硬木料堆砌。
蜻蜓穀的白日,高溫炙烤,空氣蔓延草木,泥土,蟲子的氣味。菜園多日缺水,再不見野性的生氣。蜻蜓妖翼如琉璃,動若疾風,出沒花水之間,擅長木係妖術。
簡單來說,不會降雨。
穀中生靈越發倦怠,不想修煉,睜眼就想睡覺,醒了吃個飯又困了。煙水藍望著這幫不爭氣的族人,聽著此起彼伏的夢話聲,臉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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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案板有早上煎的焦黃的鯉魚,灑滿了紅辣椒,白色素淨的長條盤子,竹筒中插著大把朱紅筷子。食材琳琅滿目,有大缸的鹽,大桶的薑黃梅子,大盆的新鮮花果。
鍋裡蒸著茉莉豆沙山藥糕,打開鍋蓋清香撲麵而來,彌漫整個庭院。四周的樹上飛來了小蜻蜓們,他們都想做第一個衝進去的。
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是管廚房的小紫俏廚娘,小紫長得跟她娘真是像,眼睛尤其像,桃花杏眼,含著一汪春水,勾唇一笑,春水倒映星海。
她的日子清閒極了,每日到飯點,叫族人過來吃小姐做的飯。在她眼裡小姐是那麼的溫柔,誰不吃飯,隻是打斷他的腿,從不殺生!
小紫看小姐用一雙纖纖玉手,把白麵揉的軟熟,筋道。一頭烏黑的發,潤滑豐厚,鬆散挽了個竹釵。她的神情溫柔又專注,麵團恰如她的心上人。
“小姐,今天的鯉魚又大又肥,味道還鮮美!”小紫回味道。
“鯉映湖抓的。”
“啊?自從有人打魚把赤鯉魚族族長的侄子,撈捕做成清蒸魚,他們就禁止彆人抓魚了。”
“凡人不能打魚吃,神族竟然沒插手這事?”
“一個湖沒了,不還有許多的大海嗎?影響不大,就是可憐旁村村民了,沒辦法呀,誰讓村裡人不張眼把受傷的族長侄子吃了呢?不要他們命,已經是讓步了。”
“肉眼凡胎怎能辨彆?這村倒黴蛋。”
“小紫你知道這種時候,反派角色應該乾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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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鯉躍湖麵波光粼粼,一個年輕女子在湖邊捶洗水衫,身著白粗布上衣淺藍半裙,頭戴一頂鬥笠。蠟黃的臉上,清澈的眼眸,透著漁民少女特有的樸實。她唱著:
“湖水呀湖水,蕩呦~我家湖水魚兒呦,魚兒呦~魚兒呦~”
水麵嘩然,一個美貌女郎躍水而出!波光粼粼的長裙,層層疊疊的裙擺,隨風飄動。恰如鯉魚擺尾,飄逸靈動,橙紅黃綠,皆是濃烈鮮豔的色調!身姿矯健,邊腿劃出一道明豔弘線,光影交錯,腿化成巨大的鮮豔魚尾。
落地後,變回美麗動人的少女,短短幾秒,驚鴻一夢。少女生得一點也不含蓄,淡,雅,青在她麵前,被秒的渣都不剩!
“見到妖怪,怎麼不喊呀?”
漁民少女吃驚道:“哇!你太美了,我第一次見這麼美的……妖怪。明豔鮮美,還得水養!麵若桃花,靈動清新,真真是妖怪界的大美人啊!”
“你確定腦子沒病?算了,這個敏感的問題我就不多問了。不過你鐮刀嗓子,能彆在湖邊唱了嗎?唱的水平把你賣去唱曲,我得倒給人錢。”
“你的尾巴真美,像層層疊疊的向日葵花瓣尾,好漂亮的!姐姐,你叫什麼?”
魚妖笑笑:“一會我會把你的記憶消除掉,告訴你也無妨。我叫緋鯉,是這湖裡最受寵的公主,是一條地地道道要鯉魚躍龍門的鯉魚精。”
魚妖緩緩靠近,蠱惑道:“莫怕,一會就好了,不疼的,我會輕輕的。”說罷,她伸出手,指尖散發紅暈,差一寸到漁女額頭。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左腿狠踢魚妖倒退倆步,魚妖大怒,眉眼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