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與殺意(1 / 1)

沈峰:“走,我們去吃牛排。你愛吃紅肉和貝類嗎?”

看見沈峰這條突如其來的消息,梅曉琳嘴角微微一咧,如同寒風中顫抖的殘花,擠出一絲苦笑。

昨天她還尷尬得如坐針氈,恨不得像隻受驚的老鼠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後來沈峰打了電話來。

那通電話就像春日裡的一縷煦風,把她心裡因為不熟悉這一切而產生的彆扭勁兒,如吹散陰霾般全給吹散了。

聽沈峰的口氣,他似乎根本沒把那些小插曲當回事兒。

非但如此,還透著股子像孩子發現新奇玩具般更來勁的意思。

這讓梅曉琳心裡泛起一絲彆樣的漣漪,仿若平靜湖麵投下一顆小石子。

梅曉琳:“愛吃。而且,我還愛喝點小酒。”

沈峰:“酒,明白了。你今忙什麼呢?有空再去喝喝咖啡、嘗嘗蛋糕什麼的不?”

梅曉琳這邊剛把最後一個攝像頭,小心翼翼地藏在門口一處極為隱蔽的縫隙裡。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葉斌或者他媳婦,每次回家、出門都像警覺的獵犬護食般,迅速鎖門,想進屋可不容易。

好在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瞅準時機,如幽靈般溜進去了。

還特意給留了扇沒鎖的窗戶,以備往後進出方便。

隻是這過程中,她的心一直緊繃著,仿佛是一根在狂風中拉扯的纖細蛛絲,隨時都會斷掉。

這家人沒裝安防係統。她計劃下手的這些人裡頭,也就一個有那東西,到時候交給李浩去處理就行。

李浩那可是真朋友。這年頭,就像在沙漠裡尋綠洲般,你能找著幾個,敢跟人說自己要報仇?把計劃和盤托出,人家還上趕著幫你出謀劃策,就怕你出紕漏被抓的?

這讓梅曉琳心裡多少有了些底氣。可一想到即將展開的複仇,又難免緊張。如同即將踏上戰場的新兵,明知前方艱險,卻隻能硬著頭皮衝鋒。

梅曉琳拿起手機給沈峰回消息,一邊琢磨著複仇計劃,一邊跟人聊天。

說來也怪,心裡頭竟出奇地平靜。就好像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如在懸崖邊緣跳舞般,在黑暗邊緣遊走的生活。

她不禁自嘲,難不成自己真有點毛病,像個與正常世界格格不入的怪人?

梅曉琳:“今天不行,忙著做交易審查呢,明天才能回去。”

這也不算全瞎編,交易審查她確實得做……隻不過剛好也在這地方。

葉斌媳婦出差去外地開會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夠她把葉斌家摸個透。

屋裡的地板新嶄嶄的,跟家裡其他地方一樣,走上去沒一點聲響。這可太省心了,就如同行走在靜謐的雲端。

梅曉琳順著走廊走,手機在兜裡嗡嗡振動。

她邊走邊留意有沒有什麼隱患,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仿佛稍有不慎就會觸發什麼致命機關,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沈峰:“明天我得去幾個地方跑案子,現在手頭這堆事兒,都是些個命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人啊,就是管不住自己,老動歪心思害人,像一群被欲望驅使的瘋狂野獸。”

梅曉琳看著這條消息直樂,可這笑容裡卻透著苦澀與無奈。心說這可真夠諷刺的,他倆這情況,八竿子打不著,要多不搭有多不搭,仿若白晝與黑夜的迥異。

她尋思著,沈峰要是見過自己見識過的那些醃臢事兒,那些惡人的醜惡嘴臉,就會明白:有些時候,以暴製暴也是無奈之舉,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困獸,隻能奮起反擊。

梅曉琳:“你手上沾過人命沒?”

消息發出去,她就後悔了。心裡直犯嘀咕,哪有跟才在咖啡館見了一回麵的男人——還不知道能不能算約會——問這話的?

她的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既期待又害怕沈峰的回答,仿佛在揭開一個神秘而又驚悚的謎底。

沈峰:“有過幾回。可惜啊,不是每個案子都能把壞人繩之以法,送進大牢。”

梅曉琳心裡一琢磨,他這意思,按同樣的方法、出於同樣的理由,也結果過不少人……

這麼說來,技術層麵上講,他也是個連環殺手啊!這邏輯沒毛病,就像沿著既定軌道運行的列車。

隻不過他戴著個執法的徽章,名正言順,跟自己比起來,也就這點區彆。

當然,自己還有個習慣:動手前先折磨折磨那些渣滓。不過這都是小枝末節,如同大樹上幾片不起眼的枯葉。

想到這兒,梅曉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仿若暗夜中閃爍的寒星。

沈峰:“這事,你介意嗎?”

梅曉琳看到這條消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邊笑邊搖頭,嘴裡還哼哼著,幸虧四下沒人,不然讓人看見自己這副德行,還以為是個瘋子,像個在街頭手舞足蹈的狂人。

就這病態的幽默感,往後跟沈峰來往,怕是得壞事。她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可心裡卻愈發覺得悲涼,如同置身於冰窖之中。

梅曉琳:“一點不介意,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但凡有彆的可能,你肯定不會走這步。”

有時候,這世上的公道找不著,人呐,就隻能自己動手,討個說法。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找不到燈,就隻能自己燃起希望之火。

“想玩嗎,梅曉琳?你心裡有數。”鄭宇那臭烘烘的氣息噴在梅曉琳額頭上。她心一橫,膝蓋猛地往上一頂,狠狠撞在鄭宇的側身,如同憤怒的公牛發起攻擊。

鄭宇嘴裡罵罵咧咧,扭過頭來。

“摁住她!”他衝著葉斌吼道,“不然我讓你也跟著遭罪!”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夜空,可不是梅曉琳的。她咬著牙,死活不讓自己叫出聲,不能讓這幫畜生得逞。此刻,她的身體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反擊,好似一隻守護領地的獵豹。

“你這叫聲,還怪好聽的。”身後不知道什麼地方,吳軍扯著嗓子笑。

梅曉琳根本看不見他,也不想知道他在乾什麼壞事。

她從心底不想看見,他們當初對自己做的那些喪儘天良的事兒,那些回憶如同毒蛇,噬咬著她的心。

這些回憶,以往能讓梅曉琳縮成一團,哭個昏天黑地,像個被暴雨打濕的無助小鳥。

現在不一樣了。這些就像燃油,澆在她複仇的火焰上,推著她一路向前。讓她滿心都是殺意,仿若浴火重生的鳳凰,帶著決絕踏上複仇之路。

梅曉琳晃了晃腦袋,加快腳步在屋裡穿梭。把最後一個攝像頭藏在葉斌床上那隻毛絨熊裡,動作麻利得像個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

看樣子,他媳婦喜歡這玩意兒。至少梅曉琳盼著是這麼回事。

走進最後一間臥室,梅曉琳發現這屋隔音做得很好。牆上貼滿了專門給音樂家錄音用的襯墊,這地方太合適了。葉斌家沒地下室,就這間沒窗戶,在這兒動手,神不知鬼不覺,仿若一個天然的隱秘巢穴。

這屋子不用裝攝像頭,沒什麼必要。

屋裡一字排開幾把吉他,鋥光瓦亮,好看得很,像一排閃耀的衛士。

葉斌這日子,過得光鮮亮麗。跟他們那幫人一個德行,仿若生活在雲端,與梅曉琳的黑暗過往形成鮮明對比。

梅曉琳眼裡閃過一絲狠厲,恨不得立馬就把這兒染成一片血海,讓他們血債血償。

此刻她心中的殺意如洶湧澎湃的海浪,即將席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