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滴雨重重地砸在梅曉琳的肩頭時,她猛地打了個寒顫,這才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現實隻是一種幻覺,儘管是一種持久的幻覺。” 梅曉琳父親總愛用這話詮釋生活。
可此刻,她深陷被看穿的迷茫,像迷失在黑暗森林,找不到出路,父親昔日安慰也驅散不了陰霾。
手機震動,是她設定的鬨鐘,提醒她時間緊迫。
她得冷靜。她需要冷靜下來。任何情緒波動都可能讓她精心策劃已久的計劃功虧一簣。
她迅速將名片塞進衣兜,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潮濕的空氣帶著絲絲涼意湧入肺腑,試圖以此驅散內心的慌亂。
她再次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後,便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朝著自己的車大步走去。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決絕,雨水很快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衫,但她全然不顧。此刻,她的心中隻有那個等待已久的複仇計劃,其他的一切都已被拋諸腦後。
開車 15 分鐘後,她找到了目的地——一所房子,然後繼續前行。
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她停下車,戴上手套,穿上西裝和笨重的靴子。還把兩個背包用石頭壓緊……一個背在背上,一個挎在胸前,這一係列動作她做得有條不紊,眼神中卻透著一種冷酷和堅定。
她悄悄地靠近那座房子,腳步輕盈得如同一隻貓。
輕輕地推開門,那扇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耳。
她慢慢地取出背包,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在椅子上,動作輕柔得生怕弄出一點聲響。
她的錢包裡裝著所有的必需品,所以必須隨身攜帶。然後,脫下沉重的靴子,把它們放在背包上,整個過程寂靜無聲,隻有她輕微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樓上的響動引起了她的關注,她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像一隻準備捕獵的獵豹。
她輕手輕腳地走向樓梯,小心翼翼地避開每一塊會吱吱作響的木板。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仿佛腳下是一片布滿地雷的危險區域。
她早已對這棟房子的每一個角落了如指掌,就像她知道五秒鐘後會響起水聲一樣。這種熟悉感讓她感到一絲安心,同時也讓她的複仇計劃更加堅定。
果然,當水聲從浴室傳來,老房子的管道也跟著叮當叮當,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房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趁機走上樓梯,也不管那些吱嘎聲,因為在嘩嘩的水聲中,屋裡的人什麼也聽不見,這是她絕佳的機會,她絕不會錯過。
當她來到那人的門前,緊緊盯著那張床,眼神中透著一種仇恨和決絕。
雖然她知道他是獨居,但總擔心會有意外出現。她用手機查看監控,確認了這裡沒有其他人。但那份不安一直如影隨形,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她。
再次確認沒有其他人後,她鬆了一口氣,可那口氣還沒完全吐出,又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隻有鄭宇和他始終如一的狗窩,這個她恨之入骨的人,終於要落在她的手裡了。
淋浴聲停了,她已經準備好行動。如果能使用□□或鎮靜劑,事情會簡單許多。
就在鄭宇腰間圍著一條浴巾走出來時,梅曉琳手中的刀已經落下,狠狠地劃過他的跟腱,那動作快如閃電,毫不猶豫。
一陣尖叫聲打破寧靜,她意識到之前與觀察先生的交鋒並不影響這尖叫聲給她帶來的快感。那是一種複仇的快感,讓她感到一種扭曲的滿足。
她為此付出的努力太多、太久。她應該知道,一個男人不可能輕易從心理上擊敗她。
鄭宇倒在地上,緊緊抱住自己的腳,痛苦地呻吟,那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回蕩,顯得格外淒慘。浴巾滑落,他的每一寸肌膚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她的眼前,這讓梅曉琳感到一陣惡心,可那惡心之中卻又夾雜著一絲報複的快感。
但他眼中的恐懼,讓她興奮不已,那是她多年來夢寐以求的畫麵,如今終於呈現在眼前。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你想要什麼儘管去拿!我錢全在抽屜裡!”
鄭宇大聲喊道,聲音因恐懼而變得尖銳刺耳。
當梅曉琳靠近他時,他抽泣著,用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緊緊地追隨著她,仿佛她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
梅曉琳從他的恐懼中得到解脫,獲得了滿足。
她希望他能哀嚎得更久,讓這聲音一點點地撕裂他曾經不可一世的偽裝。
“我想要的,是讓你記住我的名字,”
梅曉玲輕聲說,聲音中帶著一絲詭異,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的詛咒,在這死寂的房間裡幽幽回蕩。
鄭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中的恐懼如洶湧的潮水,幾乎要將他淹沒。
當梅曉琳舉起那把血跡斑斑的刀,用手指輕輕撫摸刀背時,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宛如一張白紙,毫無血色。
“求求你,不要殺我!” 鄭宇卑微地哀求著,想站起來,卻又因劇痛而倒了下去,身體在地上無助地扭動著。
如果有一絲機會,鄭宇一定會反擊。
梅曉琳不會傻到靠近到可以被攻擊地距離,她的眼神始終警惕,如一隻緊盯獵物的獵豹,不放過鄭宇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梅曉琳從口袋裡掏出電線,用跟他同樣恐懼地眼神盯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今日的痛苦不過是他曾經種下惡果的回報。
“鄭宇,不認識我了嗎?”
梅曉琳歪著頭,嘲諷地問道。如果他在梅曉琳整容手術前,可能會立刻認出她。
“不,不,” 鄭宇喊道。“我不認識你。你找錯人了!”
梅曉琳蹲下身,注意到他的目光微閃。就她現在蹲的這個位置,他想要準備對她動手,她心中冷哼一聲,這點小伎倆怎能逃過她的眼睛。
“你上次見到我時,我還是個十六歲的女孩,” 梅曉琳帶著陰沉的笑容說。“我現在長大了。想玩嗎?”
最後三個字開啟了他的記憶。從他放大的瞳孔、張開的鼻孔反應中能看出來,他開始慢慢想起來了。
“你…” 鄭宇低聲說。“不。不。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她。她死了。”
“我活了下來。” 梅曉琳說道,看著他的恐懼慢慢被回憶取代,心中竟湧起一絲彆樣的快意。
現在,鄭宇想起了那個十六歲的梅曉琳,那個恐懼、無助哭泣的女孩。
他記得他是多麼輕易地製服了她。儘管現在情況危急,但他仍然認為自己還掌控著一切,這份盲目的自信讓他在絕境中仍妄圖掙紮。
“你轉三圈了。”
梅曉琳繼續說,麵上一派鎮定,並隨時做好準備,儘量表現出她並不存在真正任何弱點的樣子,讓他的思緒繼續回到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意味著在接下來的三天裡要吃三斤肉,”
梅曉琳繼續說,聲音冷硬得如同冬日的寒冰。
她死死地盯著鄭宇,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整個房間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
就在那一瞬間,她分明捕捉到他眼眸深處有一抹狠厲之色如幽光般一閃而過,這絲狠厲讓她更加篤定今日絕不手軟。
下一秒,鄭宇像是被惡魔附了身,整個人陡然間失控,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
那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與癲狂而變得扭曲,直直地衝著梅曉琳撲了過來。
他的動作迅猛而狂野,用儘全身的力氣想要將她狠狠地摔倒在地,仿佛一隻困獸做最後的掙紮。
梅曉琳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刀,在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狠狠的把刀刺在鄭宇的肩膀上,刀身沒入血肉,鮮血瞬間湧出。
她緩緩地轉過身,還沒等她看到身後的狀況,空氣中便再度響起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叫。
那聲音仿佛能撕裂人的靈魂,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不斷回蕩。
隻見鄭宇的臉緊緊地貼著冰冷的地板,身體不受控製地從她身後快速滑過。
梅曉琳的手仍然握著刀,幾乎在同一時間,她將刀拔出來,並將電線扔在鄭宇的脖子上,緊緊地纏了幾圈。
然後她一邊用力勒住他的脖子,一邊享受著他痛苦的尖叫,直到他無力掙紮,昏死過去。由於失血過多,他太虛弱了,無法反抗。
現在殺了他太容易了,可她不會讓他這麼輕易死去,她要讓他在痛苦中慢慢煎熬。
在這昏暗死寂的空間裡,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梅曉琳站在那裡,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即將承受痛苦的人。心中清楚,要他性命並非難事,但死亡不會如他所想的那樣來得太快。不,它會像一把鈍刀,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割磨著他的靈魂。
梅曉琳從不相信憐憫這一套,那些所謂的慈悲在她曆經的苦難麵前,不過是最虛偽的偽裝。
當鄭宇從昏迷中悠悠轉醒,帶給他的不會是解脫,而是無儘的驚恐。
他會驚恐地發現,將會從他的身上生生剝離三斤肉——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而言都將是煉獄般的煎熬。
他會像個卑微的螻蟻一般,放下所有的自尊,乞求和懇求饒他一命。
那曾經高傲的嗓音,此刻隻會發出顫抖而又絕望的哀求。
甚至,他會在極度的恐懼中,一次次地祈禱上蒼讓他再度昏死過去,隻為逃避這如影隨形的劇痛。
可命運不會輕易放過他。就如同曾經的梅曉琳,被無情地拋入深淵,感受著每一刻蝕骨的痛苦。無人援手,無人救贖。
現在,梅曉琳要讓他也徹徹底底地品嘗一遍這被痛苦啃噬的滋味。
讓他知道,這世間的因果循環,誰也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