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覺得自己都快被逼瘋了,她衝著零零大聲嚷道:“我都說我不會了!”說著,她臉上滿是無奈與崩潰,“我從小到大連陀螺都沒抽過,更彆說抽人了,我做不到,把自己抽死了都做不到呀。”
零零在一旁也愁得不行,撲騰著小小的身子,“要不然試試簡單點的道具?不行的話我再想想辦法。”它苦口婆心地勸了好一會兒,桑柔才不情不願地捂著閃了的腰,艱難地從地上起身,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抱怨的話。
“臥槽,沈、沈千帆他——”桑柔突然結巴了一下,滿臉驚色,“好像是個改了十八次都不能過審的——”
零零沉默了許久,那一串省略號仿佛都透著無奈,良久後,它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語氣帶著幾分安撫:“算了,你已經很努力了。”說著,它身形一變,變成了一隻黃色小鸚鵡,振翅飛進了桑柔的識海,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後,輕輕地落到她的肩上,還揮著翅膀拍拍她的腦袋,“我為你申請了更換最簡單的任務。”
桑柔一聽,頓時如獲大赦,眼睛都亮了起來,趕忙問道:“是什麼?”
零零卻賣起了關子,神神秘秘地說:“明天係統通知下來你就知道了。保證沒有任何難度。”
桑柔剛要再追問,可下一刻,心口處忽然漫開一陣尖銳的刺痛,那感覺就好像有無數根長針狠狠地紮入,疼得她瞬間直不起腰,臉色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快死了。”零零還在旁邊善意提醒著,那語氣在桑柔聽來卻無比紮心。
桑柔手忙腳亂地狂找速效救心丸,一邊找一邊滿是疑惑地看著零零,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就彆火上澆油了呀”。
零零道:“按照原劇情,今晚你犯病會被守在門口的丫鬟及時救下,有驚無險。可現在她走了,沒人救你你不就會死嗎。”
桑柔想呼救,可用儘全力也隻從喉間擠出幾道氣音,那聲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根本傳不出多遠。
零零又接著安慰道:“不過按照設定,沈千帆體質特殊,你身患奇病,隻要你們那個……不可描述就能控製住你的病情,次數多了沒準還能讓你改善體質修為大增呢。”
桑柔在心中無力吐槽,“合著沈千帆先天雙修聖體是吧。”
零零卻不管她的吐槽,隻是催促著:“你的時間不多咯。”
桑柔也沒功夫多糾結了,她踉踉蹌蹌地朝著沈千帆所在的方向靠近,拚命地對他用眼神示意,嗓子已經嘶啞得厲害,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快、叫、人、來——”那求救的話語在她心裡不斷重複,仿佛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話還沒說完,她方才匆忙攏住的衣襟卻散開了,露出了半個肩膀,桑柔又急又窘,卻也顧不上這些了。
沈千帆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桑柔,那神情彆提多複雜了。
桑柔這會兒頭暈得厲害,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上去就朝著沈千帆的脖子咬了一口,那模樣看著還有點凶狠,可實際上她已經沒多少力氣了。
沈千帆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得打了個激靈,大聲道:“你做什麼?!”
“我不行了,讓我吸兩口吧。”桑柔抬起臉,飽滿的唇瓣還沾著他的血珠,在月色下,一眼看去,好似擦了胭脂,原本蒼白清雅的麵容也多了幾分穠麗,竟有了彆樣的風情。
沈千帆喉結微滾,強迫自己開口:“給我滾下……”
“我發誓,絕對不會乾彆的,你就讓我吸兩口吧。”桑柔語氣虛弱極了,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清,那帶著央求的口吻,更像是在撒嬌一般,“求求你了。”
沈千帆唇角慢慢抿成一條直線,用力彆開了眼,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默認了。
得到默認,桑柔唇瓣湊近他的傷口,做著那審核不允許描述的動作。
夜風吹開了菱花窗,月色如碎銀般灑進屋內,鮫綃輕揚,四野靜謐得很,少女發間的梔子香和著那奇異的腥甜隨風拂過沈千帆的鼻端,味道很淡,帶著微微的涼意,讓這氛圍越發顯得有些微妙。
沈千帆用力收攏掌心,蒼白的手背青筋一根根鼓起,他手上的紅繩晃動,鈴音乍響,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也不知過了多久,桑柔手一軟,她及時打了個滾,腦袋枕住沈千帆的胳膊,整個人看著疲憊極了。
“你又做什麼?”沈千帆嗓音喑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桑柔眼皮沉得仿佛灌了鉛,有氣無力地回道:“我再不躺下就要死了,等我睡醒就給你解開繩子,你中的藥藥效天亮就會散,你忍忍……”說到後麵,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或許是太冷太累了,她睡得很沉,以一種無比信任的姿態窩在沈千帆懷裡,緊緊靠著這個熱源,一動不動,呼吸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消失。
沈千帆恍惚了一瞬,回過神來,他眼瞳猶如不見天日的深潭,黑得驚人,心裡想著:“不過是又一個覬覦我這身血肉的人罷了,沒有什麼不同,沒有。”
日上三竿,桑柔悠悠轉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房間也已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絲毫看不出昨晚這裡發生了什麼。她試著坐起來,這一動,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樣疼,“哎喲,多半是昨晚抽自己那一鞭子的功勞啊。”桑柔想著,表情控製不住地變得猙獰起來。
就在這時,門被人推開了,侍女們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打頭的正是與原主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春兒。春兒撩開帳子,探頭看著桑柔,笑著問道:“小姐,現在梳洗嗎?”
桑柔努力管理著自己的表情,擠出一絲笑容說:“好。”說著,她掀開被子下床,沒忍住“嘶”了一聲。
小春趕忙關心地問:“哪裡不舒服嗎?”
桑柔道:“有治外傷的藥嗎?”
春兒手腳麻利地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瓷瓶遞給她,還說道:“這是藥王穀送來的丹藥,聽說他們換了新的方子,治外傷效果很好呢。”
——桑家掌握青州最大的靈石礦,附近的各大宗門常常會來打交道,所以有這些好藥倒也正常。
桑柔服用後果然覺得舒服了很多,便將剩下的收進儲物袋,還不忘囑咐道:“這個多備些吧,以後總有地方用得著。”
春兒一聽,捂嘴偷笑起來,那眼神看著就好像誤會了什麼。
桑柔知道她誤會了,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我這是……”
“昨晚的動靜鬨得那樣大,半個桑家都聽見了。”春兒卻抱怨起來,“姑爺真是沒輕重。”
桑柔表情管理徹底失敗,滿臉驚訝地喊了出來:“啊?”
春兒又接著說:“不過您看上去氣色倒是比往日好些。”
說話間,兩人在梳妝台前坐下,桑柔望著鏡中的自己。鏡中少女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蒼白無血色的臉,尖尖的下頜,眉間一粒胭脂色的小痣,桃花似的眼黑白分明,倒是和她本來的模樣有幾分相似。隻是那枯黃的頭發、過於瘦弱的身體、眉心淡淡的青黑這幾樣加在一起,任誰都能看出來不是長命之相。桑柔忍不住搖搖頭,心裡想著:“這就叫氣色好了?那平時得虛成什麼樣啊……”
接著,她像是想起什麼,趕忙問道:“對了,沈千帆呢?”
“他啊,”春兒一邊端來一盆水為她擦臉,一邊輕描淡寫地說,“他在被城主吊起來打。”
桑柔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瞪大了眼睛驚叫道:“吊起來打?!”
可就在這時,沉寂一晚的係統忽地連續彈出兩條提示音。
【叮!任務更改成功,請您在七個月內攻略男配沈千帆】
【沈千帆當前對您好感度:-123060】
桑柔看著那提示音,整個人都懵了,欲哭無淚地想著:“天,這是要亡我呀。”她感覺自己這往後的日子,怕是要在這艱難的攻略之路上一路“披荊斬棘”,隻是這荊棘看著也太紮人了些呀,可又沒有彆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桑柔坐在那兒,望著窗外,心裡開始琢磨著要怎麼去改變沈千帆對自己這超低的好感度,隻是一時半會兒,還真沒什麼頭緒,隻能長長地歎了口氣,那歎氣聲裡滿是無奈與惆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