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雲見日,茅塞頓開(1 / 1)

李肅笑道:‘現為虎賁中郎將,跟隨董太師辦事。’聽到這話,我心中不快,冷聲問道:‘你居然投奔董卓!你難道不知道他專橫跋扈,懷篡逆之心?世人皆知董卓乃漢賊,而你竟然……’”

“沒想到李肅大笑起來,絲毫不為我的言辭所動,他竟說道:‘賢弟,你隻知其表,不知其裡。當今,天子懦弱,不足以威懾群臣,滿朝文武誰個心中不知?而陳留王精明強乾,聰明好學,強天子百倍,滿朝文武又有哪個心中不曉?人人心中皆明,而人人口中皆不說,這是為何矣?無非是怕負不忠不孝之名,怕擔亂國篡逆之罪。’

‘天子懦弱則好欺,天子精明則難奉,滿朝文武明裡做忠臣,暗裡謀私利,有誰真正為了天下社稷著想?董公則不同,他敢講他人不敢講的話,敢言他人不願言之語,敢負不忠不孝之名,敢擔篡逆廢主之罪。董公之心何其光明,董公之行何其磊落!他明知要背負罵名,卻依然決意扶持陳留王,這難道不是為了天下大局?’”

呂小布停頓了一下,看向眾人,“那時候我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卻不敢完全相信,便隨口反問:‘你說的這些話,倒是聞所未聞。世人皆稱董卓乃漢賊,漢室不幸,皇綱失控,賊臣董卓趁亂而起,迫害天子,毒害百姓。有人甚至言,董卓此舉恐將使天下淪喪,社稷傾覆,四海崩裂。而他妄圖廢立皇帝,更是違背綱常禮法,這樣的行徑,難道不就是篡逆之道嗎?’”

呂小布語氣逐漸低沉:“李肅卻對我說了一番讓我當時大為震動的話。他說:‘賢弟,自古以來,天下乃有德者居之。如今陳留王與天子同為先帝所生,而陳留王素來賢明仁德,遠勝天子百倍。若扶持陳留王繼承大統,這怎能算是篡位呢?先帝在世時便對陳留王寄予厚望,可惜後來何皇後、何進等人強行更迭太子,才釀下滔天大禍,導致天下大亂。董公此刻廢立昏庸之主,改擁陳留王,這不僅符合先帝的遺願,更是為了恢複皇權威嚴,讓大漢重回正軌,又何來篡逆之說?’

李肅目光深邃,繼續說道:‘賢弟,若你認為董太師之舉過激,不妨想想昔日霍光。當年霍光為了大漢天下,果斷廢劉賀為海昏侯,從民間迎接武帝曾孫劉病已登基,這才有了漢宣帝的中興之治。董太師今日的所作所為,不正是效仿霍光,為大漢選一個更賢明、更有德的天子嗎?’

難道你沒有聽說,就在前幾日,蔡邕還專門為董卓題詞,寫下了這樣一首詩:

世局紛繁似雲煙,奈何無明皆雲掩。

權謀暗室秘議君,誰為盛衰甘為鑒。

董公慷慨論天下,誌向高遠不憚言。

不容積毀損聲名,誌在為國謀和平。

若問天下誰可行,惟有平嘯天下分。”

“我當時一時語塞,但心中仍有疑慮。李肅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話鋒一轉,說道:‘奉先,你難道不覺得丁建陽對你並非全心全意?你和張遼、張揚本是並州三雄,卻被丁建陽分散派遣;你身為並州鐵騎之主,卻被委任為文職主簿。丁建陽此舉,分明是逐步分化你們,最終將並州軍徹底掌控!他表麵上重視你們,其實不過是用虛情假意籠絡你,最終隻為他自己謀利。’”

呂小布歎了口氣,看向張遼等人,語氣帶著幾分自責:“當時的我聽完這些話,才如夢初醒。仔細想想,丁原的確是步步為營,將我們這些並州軍的核心將士逐漸邊緣化。如果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會將並州鐵騎變成他的私人武裝,而我們不過是他的墊腳石罷了。’”

陳宮目光一閃,低聲說道:“李肅此人,確實有一番口才。丁原的布局本就讓人心生疑慮,他不過是將溫侯的心結點破,順勢為董卓鋪路。”

呂小布繼續說道:“李肅見我神色間已有些動搖,便抓住機會繼續說道:‘奉先賢弟,如今執掌並州軍的丁原,雖然身居金吾衛高位,並州軍為朝廷出力不少,可想來奉先和張遼等人也都應因功高升了吧?畢竟這並州軍中的每一位將士,哪一個不是浴血奮戰、拚死殺敵的人物?’

我也隻能苦笑了一聲,搖頭說道:‘不瞞李兄,昨日我心情不佳,才會在酒肆買醉。丁原對我等的許諾聽起來倒是天花亂墜,可這些年從未見他真正落實。我們拚儘性命替他打下無數戰功,他卻從未將實權交給我等,並州軍至今也未有真正的提升。而且董卓雖曾任並州刺史,但丁原仍是大漢親封的武猛都尉,這份權勢卻始終牢牢握在他手中。’

李肅聽罷,麵露惋惜之色,緩緩說道:‘賢弟,看來你確實識得丁原的真麵目了。可惜並州的兄弟們至今還被蒙在鼓裡。董太師早已將此事奏請皇上,丁建陽身為金吾衛,卻始終拒不交出兵權,以武猛都尉之名掌控並州軍,實際上是在抗旨。你以為他對大漢忠心耿耿,實際上卻是另有所圖啊。’

我當時眉頭一皺,沉聲問道:‘抗旨?丁原究竟還有何等劣行?’

李肅歎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更加沉重:‘奉先可知,早在丁原初入洛陽之時,他便已行為不端。當初何進謀誅十常侍,事情敗露後被宦官所殺,洛陽城陷入混亂,袁紹、曹操、丁原等人各有圖謀。就在那時,丁原曾受袁紹指使,放火燒毀孟津,火光照亮整個洛陽,焚毀了無數房屋,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聽到此等消息,我當時就怒火中燒,麵色一變,厲聲問道:‘此事當真?’

李肅點頭,神情嚴肅:‘此事人儘皆知。更有甚者,丁原後來為掩蓋行跡,竟帶領數千士兵冒充黃巾軍,自稱‘黑山伯’,在洛陽與河內一帶肆意搶掠。賢弟,這樣的行徑,莫說忠於朝廷,甚至連匪寇都不如啊!皇上早已震怒,下旨命董太師清剿丁原,誅滅此獠。可惜丁原身居高位,又有並州老兵擁護。董太師雖手握兵權,卻始終不忍對並州的兄弟下手。’

李肅說到這裡,故意歎了口氣,目光直視:‘董太師惜才愛將,雖早已對丁原不滿,卻始終念及並州軍士的血汗,不願讓並州兄弟成為犧牲品。奉先,你是並州之人,也不願看到自己的同袍死於內鬥吧?若丁原繼續執掌並州軍,不僅會毀掉並州的未來,還會讓無數兄弟白白送命啊!’

李肅見我陷入沉思狀,心中暗喜,繼續添柴加火:‘奉先賢弟,董太師是何等人物?他愛惜並州軍士,更仰慕你的才華,特地命我帶來赤兔馬贈與你,便是希望你能明辨忠奸,為並州兄弟找到真正的出路啊!’”

呂小布轉頭看了下陳宮,張邈等人,發現他們也都在沉思,很顯然,李肅的話語雖然有誇張之說,但是其指出的本質確是顯而易見的。於是接著便將那日後續的事情娓娓道來。

東平六年某日下午。

李肅見呂布麵露猶豫之色,立刻露出一副輕鬆的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熱情:“哈哈哈,奉先賢弟,彆憂心太多。來來來,我這次前來,可不是空手而來。”

他抬手一揮,身後侍從牽出一匹駿馬。李肅目光炯炯地看著呂布說道:“董太師早就聽聞賢弟英勇無雙、匡扶社稷,十分欽佩。為表敬意,特命我帶來這匹良駒相贈。此馬名曰‘赤兔’,日行千裡,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它通體赤紅,猶如炭火燃燒,無一根雜毛;從頭至尾,身長一丈;從蹄至項,身高八尺;每一聲嘶鳴都如雷霆咆哮,仿若騰空而起,直入雲霄。”

他指著赤兔馬,語氣中透著驕傲:“後人有詩雲:‘奔騰千裡蕩塵埃,渡水登山紫霧開。掣斷絲韁搖玉轡,火龍飛下九天來。’賢弟可否一試?”

呂布看著眼前的赤兔馬,眼神中掠過一抹驚豔。他緩緩說道:“兄賜此龍駒,將何以為報?”

李肅輕輕搖頭,笑道:“奉先,莫誤會,我不過是代董太師轉贈此馬。太師愛惜賢弟才華,感佩你的忠義與武勇,特意為你備下此馬,以助你在沙場上大展虎威。”

說到這裡,李肅稍稍頓了頓,目光中帶著幾分鄭重:“奉先賢弟,董太師為了安定天下、維護朝廷,殫精竭慮。想必賢弟也聽聞,何進部將如今已儘歸太師麾下,整個洛陽的防務早已掌控在太師手中。太師又特意從涼州調兵入京,加強雒陽的防衛。如今唯有金吾衛丁原一部尚未歸順,而丁原頑固反對太師遵循先皇遺願,擁立陳留王繼位,實乃當前最大的障礙。太師已安排人手,準備徹底剪除丁原的軍馬。”

呂布聞言,神色複雜,沉默不語。李肅見狀,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真誠:“奉先,你我是並州人,並州軍士皆是我們的兄弟。太師惜才,愛慕賢弟的武勇,特意贈此赤兔馬,不僅是為了表明對賢弟的重視,更希望在未來可能的衝突中,能保全賢弟以及並州兄弟的性命。”

他停了停,語重心長地說道:“丁原雖為並州軍主帥,但你我都清楚,他早已失去了真正的民心和軍心。他與太師交鋒,勢必會引發血戰。如果涼州軍與並州軍在洛陽火並,就算奉先你能殺出一條血路,但那些並州的兄弟們呢?多少人要白白送命?”

呂布眉頭緊皺,沉聲問道:“李兄,那董太師又如何看待並州軍士?”

李肅眼中閃過一抹亮色,連忙答道:“太師素來敬佩並州軍的勇猛與辛苦。這次他特意準備了一千兩黃金、數十顆明珠,以及玉帶一條,贈予並州軍士,以改善兄弟們的生活。太師曾感慨:‘可惜並州軍不在我手中,否則他們怎會過得如此清苦?如若丁原肯與我同心協力,我必定讓並州軍獨立,所需資源一應俱全,涼州軍有的,並州軍也絕不會少!’”

他說到這裡,語氣又低了幾分:“奉先賢弟,你不覺得太師這番話是真心實意嗎?他敬重賢弟的才華,惜愛並州兄弟的命運。而如今,賢弟在丁原手下卻被不斷壓製,你可願繼續忍受,坐視並州兄弟因這場無謂的爭鬥而付出慘重代價嗎?”

呂布看著眼前的赤兔馬,心中漸漸掀起波瀾。他低頭沉思,眉宇間透著幾分掙紮與猶豫。李肅見狀,暗暗一笑,知道火候已到。

李肅見呂布似乎已經有所觸動,立刻再接再厲,語氣更加誠懇:“賢弟,你看我李肅不過才疏學淺,在董公麾下尚能被重用為虎賁中郎將,護衛朝廷。以賢弟的英勇無雙、文武全才,若能歸於董公門下,董公必定視你為左右手,予你重權,助你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到那時,賢弟貴不可言,何愁壯誌難酬?”

呂布聽罷,眼中浮現一絲激動,然而眉宇間仍帶著幾分猶豫。他低頭沉思片刻後,抬頭說道:“李兄一言,確實讓我撥雲見日,茅塞頓開。丁建陽對我雖有提攜之恩,但如今細細想來,他上不聽聖意,下欺軍士,表麵上對我們並州將士關懷備至,可實際上,卻隻是利用我們為他鋪路罷了。”

呂布繼續說道,語氣中多了幾分憤慨:“他表麵上看重我,卻將我從奮勇殺敵的武將降為主簿,將張遼、張揚等兄弟分彆派往各處,分化我們。更令人心寒的是,他從不曾真正為並州軍士考慮,更彆提為我們爭取權利和地位。若照此下去,假以時日,他便會徹底掌控並州狼騎,而我和張遼、張揚等人,恐怕最終都會成為他眼中的威脅,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遲早被棄之如履。”

李肅見呂布情緒漸起,抓住機會,又補上一句:“賢弟,此時便是你改變命運的良機。若你一念之差繼續猶豫,丁建陽勢必更加防備你,甚至會加快剝奪你的一切權力。賢弟,你可是並州軍的希望,若不決斷,恐不僅你和並州兄弟將陷入困境,整個並州軍的未來也將灰飛煙滅啊!”

呂布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眉頭越鎖越緊。他環顧校場,目光沉重,仿佛在評估自己未來的選擇。李肅見他搖擺不定,便繼續說道:“賢弟,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並州軍的命運在你手中,並州兄弟的性命也都看著你。千萬不可猶豫不決,錯失良機啊!”

呂布目光一凝,似乎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他低聲說道:“李兄所言極是……或許,我的確該為並州軍做出更果斷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