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崩塌,大地分裂,人群哀嚎,死戶遍地。
“起床了,嘎嘎。起床了,嘎嘎。”
鬨鐘發出聲音使楚黎從噩夢中驚醒,她凝想片刻後,捂著臉喃喃道:“是夢啊…”
這時,又再次發出機械般的聲音:“起床了,嘎嘎。”
……鳥是這麼叫的?
楚黎聽得頭痛,索性不睡去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
第二日,離第一階段結束還有兩天。
訓練場。
楚黎到時,見他們已經開始訓練了。
高海闊選的是長劍,第一階段任務是在30秒內砍斷三棵香樟樹。
於清選的是長鞭,第一階段任務是在幻境中找尋實心的敵人。
而紀驚弦選擇的則是弓弦,第一階段的任務是在一分鐘之內穩射中行蹤飄忽不定的閃鳥。
霽桑榆的武器是笛子,他的第一階段任務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有點…總之,任務是學會吹出《靜心》這首曲子。
正陸離武器是以白玉而做成的長棒,第一階段的任務是在幻覺形成的炸彈裡堅持五分鐘。
江知在一旁觀看,見楚黎不急不慢地迎麵而來,熱烈道:“530你來啦!訓練40分鐘就可以去吃早飯了。”
楚黎朝他點點頭便徑直走向屬於她自己的訓練區,來到昨日未成功的三個稻草人麵前。
楚黎再次亮出匕首,刀鋒尖銳。
經過昨天的失敗再加上熬夜忖量之後,得出一個結論。
突破點是速度!畢竟是由稻草製成的,雖然硬又數量龐大,但隻要劃的速度快,不信你不倒下!
江知發布的任務不在於力量,在於你的速度。
楚黎深吸一口氣後,將火力集中於第一個稻草人。身形如同鬼魅般閃爍,匕首如毒蛇般撲咬而來。
涮涮幾下——
稻草人猛地栽倒在地。
嗶。“不錯嘛,有進步!”江知將計時表給楚黎看:“20秒。”
20秒,還是太慢了。
楚黎呼吸著,不打算理會江知,轉身去往第二個稻草人。
而其餘人這邊似乎也取到了進步。
高海闊拿著長劍,刀氣逼人,塵土飛揚。高海闊雙眸明亮,蓄勢完畢,他猛地衝了過去,持著長劍往香樟樹劃下三道。香樟樹左右搖晃起來,很快重重地倒在地上。
江知按下計時表:“嗯!很好,十一秒。”
高海闊一聽,得意洋洋:“哈哈哈哈哈看到沒!這就是我高海闊的實力!!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
江知微笑朝他潑冷水:“彆忘了你的任務,是三十秒三棵香樟樹。你得意個什麼勁呢?”
……高海闊哼道:“去去去,一邊去!”他像趕狗似的趕江知。
江知:“……”
到了於清這兒,江知從一臉嫌棄轉變成和藹。於清正被敵人困住迷霧中寸步難行,她的敵人是霧兔。迷霧中於清迷失了方向,霧兔在迷霧中穿梭,讓人眼花繚亂。於清臉上有幾道細小的傷口,她使勁揮舞著長鞭,猶如銀色的流水一般,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弧線。
可惜,那是幻覺。
江知望著她道:“看來,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下一個,紀驚弦。
紀驚弦迅速移動著身體,一邊跑一邊回頭看電鳥的動向。電鳥是人類發明的新品種動物,與霧兔一樣,擁有異能。電鳥不僅擁有極快的速度還能釋放電力麻痹敵人。紀驚弦往下一蹲,躲避了電力。隨即用力拉弦,弦如風般地飛向電鳥。
電鳥一個翻滾,巧妙地避開弦。
再次開始追逐戰。
江知若有所思:“應該快了,隻要學會那一招。”
畫麵一轉,便到了霽桑榆這。他揚笛一吹,曲子緩而輕慢,猶如清風拂雨,清雨墜水。仿佛與世隔絕,心中瑣事煙消雲散。而江知的眼前並不是訓練場,而是身處桃源。鳥語花香,霧氣彌漫,仙境雲海。
江知輕笑:“已經學會了?還挺快,但。”隻見,江知藍眸發出咒氣逐漸擴大,直到震碎了幻境。
霽桑榆用笛子勉強擋住了這強悍的淡氣。
“精神力還不夠,需多練。”
戰鬥的火花在空中閃爍,炸彈聲如狂風般呼嘯,震撼著周圍的一切。正陸離從地上艱難爬起,白嫩的臉上如今是又黑又臟,這也沒辦,畢竟麵對的是無止境的炸彈啊!
江知在外麵為他加油:“小黑!加油哦~”
正陸離憤怒:“你說誰黑呢?!!”朝江知怒吼還不忘躲避炸彈。
幻覺形成的場地是重巒疊嶂的峽穀,地形複雜,但對正陸離來說極容易躲避。
一個炸彈如猛獸般地襲來,正陸離咬緊牙關,用僅有的力氣迅速躲在一處蜿蜒曲折,陡峭幽深的地層下。正陸離身子微微下蹲。
炸彈威力不容小覷。“砰!”巨天一響,正陸離雖未迎麵抵擋,但也被炸彈的所破壞的山峰崩散下的石頭砸到。
此時的正陸離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暈了過去。
嗶。江知凝望著計時表:“四分半,這小子進步蠻大的嘛。”說罷,江知上前將正陸離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隨後一鼓作氣地起身。
送回正陸離的路上,江知還不忘吐槽:“這小子可真重。”
楚黎這邊可算是找到了點訣竅了,用匕首得心應手,隻是速度還是稍微慢點。這點倒不是大問題,畢竟速度是可以練的。
太久沒碰刀了,沒劃傷自己已經很好了。
正當楚黎再一次準備擊倒第三個稻草人時,她望見於清一一瘸一拐地走來,隊服以長袖為主,臉上有幾道顯而易見的長鞭痕,想必胳膊也有。
於清呼吸緩慢,冷汗直流。
恰巧霽桑榆練習好來這時,見於清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霽桑榆為人溫和,遇到隊友受傷自然是不會冷眼旁觀,便徑直走向她。楚黎盯著他一言不發,眼看越來越近,楚黎搶先一步來到於清旁邊。
楚黎凝望著她,眼底劃過一絲柔和:“傷得很嚴重嗎?我抱你去醫務室吧。”
這一絲柔和又一眨眼化為深潭。
於清羞愧:“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楚黎莞兒道:“不必與我客氣,你傷痕累累,也不用強迫自己。”
於清思忖片刻,才點頭答應。
楚黎取得了於清的同意,瞬時雙手便輕輕將於清抱起,一臉輕鬆地走向醫務室。
好巧不巧的是,江知也在這。
楚黎剛踏一步,神情厭惡。
“喂喂…!也不用這麼明顯吧?!”江知不可思議道。
楚黎:“……”她強行管理好表情,並未搭理江知。楚黎走到離半死不活的正陸離兩個病床的距離,才將於清放下。
“你坐在這不用動,我去幫你拿藥。”
於清道謝:“謝謝你呀,楚黎。”
藥庫在江知身邊,一排一排的櫃子裡全是藥。楚黎一臉嫌棄的在藥庫裡找。江知不解:“我好歹也是你師傅吧?請你尊重一下我!好嗎!”
楚黎:“……”繼續專注找藥。
江知腦中怒火衝天,但忍耐道:“於清怎麼了?”
楚黎瞟了他一眼,聽若未聞。
江知:可惡,真令人火大。
“我猜測應該是使用鞭子的時候,用運不當,揮動時抽到自己了。”楚黎說完,正好在第四排第五個找到。
江知一邊跟著楚黎走一邊深情對於清道:“我的乖徒弟,為師幫你上藥。”江知一把奪過楚黎手中的藥膏與棉簽。
於清神色慌張,猶豫時。楚黎目帶憤怒,右手微微向上一抬,朝江知的頭狠狠來了一記手刃。
手刃力度不小。
江知顫抖著,蹲下身子抱著頭哭道:“扣分!!!毆打長輩!扣100分!!你沒分了,楚黎!”
此時此刻躺在病床的正陸離也醒了過來,巧合之下還撞見了這一幕。
正陸離小聲吐槽他:“丟人。”
江知大步流星地來到正陸離麵前,拎著他的衣襟,怒道:“臭小子你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正陸離:“丟人。”
江知怒火中燒,瘋狂搖擺正陸離的衣襟:“讓你說你還真說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楚黎不管他們,專注於在為於清上藥。
雖然全身上下都有幾處,但傷痕不重,塗上藥膏之後很快就會消散。楚黎嫻熟地用棉簽沾上藥膏,將棉簽擦拭著臉上的鞭痕。
手法很輕很柔。
於清內心想,雖說楚黎這人平時少言寡語,總是心事重重。但待人溫柔,匕首也運用行如流水。雖然戴著眼鏡,但也能看出她長得很好看。不管怎樣想,楚黎都是完美的。相比之下,我倒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漸漸地,於清眸中的光暗沉下去。
楚黎發覺到異常,暗自歎了口氣,“你真的不害怕嗎?”
於清疑惑:“什麼?”
楚黎放下手中的棉簽:“你不怕嗎?要與怪魔戰鬥。”
於清若有所思:“雖昨天那樣說了,但內心深處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怕的。但已經有人身先士卒,我們這些當後輩的,總不能隔岸觀火。不然太對不起那些英雄們了。”
楚黎垂下眉:“我也怕的。”但怕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身邊人的離去。
於清望向她:“彆擔心,身為同伴,我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死掉。”
楚黎:“若是真的如此,那便好了。”說罷,楚黎指了指床邊的小桌:“我把藥放在這了,剩下的傷痕你能自己塗吧?”
於清點頭道:“嗯!可以。”
楚黎朝她笑笑,轉身離開。
人這一生,是悲哀的、是絢爛的、是短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