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鐵了心要殺了自己(1 / 1)

帝國之星 酒也好貴 4150 字 2個月前

時子安結束今天的補習回到彆墅的時候,夏懷星也恰好結束了他的鋼琴課。

那架就放在彆墅一樓的三角鋼琴渾身上下都很貴的樣子,因為彈鋼琴比較擾民,所以夏懷星的鋼琴課也是每天晚的六點到九點。

不過聽喬曉茹說,夏懷星對於鋼琴似乎並沒有多卓越的天賦。

時子安卻覺得其實還挺好的,夏懷星僅僅幾天就會照著譜彈曲子了。

自從第二次考試之後,他們之間的交流明顯比之前多了一些。

時子安意識到,彆墅裡五人間的體係正在緩慢地建立,一種熟稔且自在的相處模式正在產生,當然,這僅限於前三名之間。

而他們幾個人中,第一名喬曉茹占據著領導者的威嚴位置,這是她第一名的適配度、第一名的考試成績、最優秀的家庭出身和林嶼親自帶教等綜合因素帶來的威嚴。

至於夏懷星,他顯然對於權力沒有多少興趣,更像是在研究所裡搞藝術的,尤其喜愛音樂。

時子安則仍在加緊補課,他的補課老師告訴他,他們所學的內容和外麵的正經學校不太一樣,外麵的學生課程不會從語文數學一直考到社會科學和國家安全。

讓一群隻有小學生年齡的孩子在兩年內修完32門課程,這在外界是駭人聽聞的事情,而時子安從未上過學的零基礎讓這件事變得更加艱難了。

研究所的培養方案,就是在兩年內以最粗暴的填鴨方式將培養一個合格軍事領導者的知識強行塞進這群小孩的腦袋,之後再用各種實戰和訓練讓他們把這些知識融會貫通。

做得到的自然會成為全聯邦陸軍的頂尖人物,做不到就隻能被淘汰。

研究所不在乎損耗,他們隻要最尖端的那幾個人,五個都嫌多。

周六下午六點。

“時子安,你今晚想吃什麼?”下了最後一節課之後,米嬌嬌習慣性地過來問道。

他們原本周六日是不上課的,但是聯邦這邊好像要開一個很大的會議,幾乎所有的老師都需要調整時間,所以他們這段時間周六都需要額外上一天課,之後會連續休假一周。

米嬌嬌自從搬到彆墅那邊之後,就擺明了要抱時子安的大腿,她也沒什麼多餘的行動,就是主動幫時子安用保溫飯盒帶晚飯。

因為時子安在有課的時候,晚上六點到九點都會去單獨補習,晚上九點之後再去吃飯就隻能吃剩飯冷飯了。

帶飯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確實挺讓時子安無法拒絕的。

“今晚不用帶了,老師隻教周一到周五,我今晚去看我弟弟。”時子安收拾著東西說道。

“弟弟?”米嬌嬌一臉茫然,“是親弟弟嗎?”

“當然。”時子安答道。

米嬌嬌就更茫然了,站在他麵前說不出話來。

時子安這才意識到,自己所在的這間教室裡,除他以外再也沒人有第二個親人了。

時子安突然變得高興起來,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真羨慕你啊……”米嬌嬌眼巴巴地說道,“有老師補習,還有親弟弟,好幸福。”

這差不多是時子安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發現自己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中,居然是最“幸福美滿”的那個孩子。

他忍不住笑著拍了拍米嬌嬌的手臂,然後說道:“我走了。”

能夠給人補習32門課程的補習老師,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來的,這算是蘭姐為了讓他零基礎趕上其他人給他的“特權”,其他人如果想要專門的補習老師,隻能用連續獲得前五名的“條件”來換。

但擁有這種“條件”的隻有前三名而已,喬曉茹不需要,夏懷星誌不在此,但其他人羨慕得要死。

意識到自己優越條件的時子安心情非常好。

這是他過去人生中從未有過的。

他讓司機帶自己去了醫院,路上還帶了兩份餐和時子寧一起吃。

“哥。”時子寧看見他出現的時候,眼睛一瞬間就變得亮亮的。

“一起吃飯吧。”時子安笑著把小桌板展開,在他對麵坐下。

“哥,有什麼好事嗎?”時子寧一邊幫著哥哥拆開餐具,一邊也變得高興起來,問道。

“嗯……”時子安笑了笑,“我又考了前五名,連續考到前五名的人可以跟研究所提一個條件,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真厲害!”時子寧先是真心實意地誇讚了一句,然後說道,“可是我也沒什麼想要的東西,哥你有嗎?”

“我也沒有,所以我把它暫時存起來了。”

……

時子安跟時子寧高高興興地說了好多沒用的話,一起呆了兩個小時,回去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了。

明天是不上課的周日,所以很多同學到現在才緩緩回到房間。

彆墅區步行還要十分鐘,時子安順便在研究所這邊上了個廁所。

在他站在洗手台前洗手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身後走來了個人,時子安剛想朝邊上靠靠,讓開位置,一隻手突然按在了他的後腦。

根本來不及反應,“咚”的一聲悶響,時子安的頭直接被按進了洗手池裡!

水龍頭的水依舊在嘩嘩的流下來,順著他的頭發流到他的臉上,將他窒息。

時子安猛地嗆咳了兩下,他下意識地掙紮著,但力量和體型上的絕對差距讓這種掙紮毫無作用。

腦後的那隻手仿佛要把他的脖子拗斷一樣死死地按著他,決心要把他溺死在小小的洗手台裡。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子安立刻強迫自己閉氣,萬幸的是他不是真的被按進水裡,隻是來自水龍頭的水封閉他的呼吸,不至於無法控製的嗆水,隻是肺和大腦都在劇烈地抗拒窒息。

不過幾十秒時間,他便毫無聲息地趴在那裡不動了。

他的手軟軟地從洗手台上垂落下來。

這時候,按住他的人才猛然反應過來似的,鬆開了手,左右看了看,迅速離開了。

幾秒鐘後,時子安從洗手台上爬了起來。

他撕心裂肺地咳嗽和嘔吐著,自來水和未消化完的晚飯一起流進下水道。

涕泗橫流地把水和晚飯都吐了個乾淨,時子安這才看向自己一直在顫抖的右手。

雖然窒息過程可能還不到兩分鐘,但是他的手已經止不住的發麻發抖。

時子安用左手狠狠地握住右手,讓它恢複正常,然後一言不發地接水洗臉。

把自己清洗乾淨,時子安才再次看向麵前的鏡子,鏡中的男孩表情顯得有些恐怖。

時子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脫下半濕的外套擦了擦頭發。

他完全沒看見凶手的臉,但是憑借身形和經驗也足夠判斷出來,就是上次差點把自己撞下樓梯的那個人。

考了兩次第六名的,吳季桐。

他是鐵了心的要殺了自己,並且動手了兩次。

時子安把濕漉漉的外套掛在胳膊上,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然後慢吞吞地朝住的彆墅那邊走去。

他要弄死吳季桐。

但不能臟了自己的手。

吳季桐進不了前五,他隻是一個沒有價值的“炮灰”,但自己有蘭姐罩著,適配度高得人儘皆知,自己的大好前途怎麼能沾上殘殺同學的汙點。

時子安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蘭姐。

因為他沒有證據,他今天若是真的死在了那裡,蘭姐當然會嚴格動用一切手段徹查這件事。

但他沒死,且沒有任何傷口。

就算是告訴蘭姐,也是口說無憑,最多能夠查到在樓梯上吳季桐撞了自己一下的監控視頻,那完全可以解釋成意外,蘭姐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就真的把吳季桐怎麼樣。

所以現在麻煩蘭姐隻會降低自己在她心中的評價。

十分鐘的路程,時子安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他一邊上樓一邊抓亂了自己的頭發,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後用力地敲響了喬曉茹的房門。

聽到了敲門聲的喬曉茹沒想到已經快要九點半了居然還有人找自己,她放下手裡的書,穿著白色的睡衣披著黑色的製服外套過來開門。

門打開,出乎她的意料,站在門口的是看起來相當狼狽的時子安。

這個年紀最小的弟弟懷裡抱著還在滴水的外套,頭發也亂糟糟濕漉漉的,眼眶紅紅的看著自己。

喬曉茹一下子愣住了:“時子安?”她喚了一聲。

男孩發出了一聲哭泣似的鼻音。

“這是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喬曉茹拉著他進門來,放柔了聲音問道。

時子安老老實實地仰著臉讓她用毛巾擦著自己的臉和頭發,心中因為喬曉茹的態度而安定了不少。

他不可能明天就把吳季桐弄死,所以首先要給自己上一個保險,尋求喬曉茹的庇護是一個好選擇。

她從小受到的頂級教育養成了她優秀的品格,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她不會拒絕保護弱小。

於是喬曉茹就看見眼前的男孩哭了起來。

喬曉茹一邊給他擦著眼淚,一邊溫柔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我替你解決問題。”

“有人把我按進洗手池裡,”男孩抽噎著說道,“我嗆了水,然後暈過去了,等我醒過來就看不到人了。”

喬曉茹微微皺起眉,坐正了身體,有些嚴肅地問道:“那你看到他長什麼樣子了嗎?”

“是吳季桐。”時子安撩起自己額前的頭發,“他上次還從樓梯上差點把我撞下去,我當時磕到了腦袋。”

喬曉茹湊過來仔細地看了看,有兩小塊淤青,一塊在稍微中間的位置,已經泛黃,看起來快消失了,而左邊額角上還有一塊青色的,是很新鮮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