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隻烏鴉(1 / 1)

在範倫丁顛三倒四的言語和氪星科技的傾情幫助下,蝙蝠俠最終得知了這個案件中出現的第三位嫌疑人。

【漢尼拔·萊克特】

蠱惑人心又冷眼觀察的獵手,往往隱藏最深也最難抓住把柄。

“抓到你了。”羅賓的聲音又冷又硬,完全就像是翻版的蝙蝠俠,“渡鴉,過來。”

黑色的大鳥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朝著這些天裡和自己相處時間最短卻對自己最好的羅賓飛了過去。

被渡鴉勾住胳膊的羅賓臉色終於好看了些許,抓著刀的手騰不出來,羅賓也便暫時放棄了摸渡鴉羽毛的想法。順手還壓了一下被他按在地上的漢尼拔,確定對方暫時無法反抗後才放下心來。

漢尼拔很討厭這種被武力鎮壓的感覺,可現在對此又無可奈何。

“我這可是幫了你的大忙了哦,小蝙蝠~”小醜黏黏糊糊的聲音讓人聽了反胃,“最近在病房呆著可太無聊了。

“感謝萊克特醫生千裡迢迢給我帶來的好戲。”

小醜這話說的十分陰陽怪氣,語氣又蜿蜒曲折,但眼神始終緊緊鎖定在黑色小山一樣的影子上,嘴角更是見到蝙蝠俠後就再也沒下來過,看得羅賓一火未平一陣無名火又起。

漢尼拔滾開,小醜更是去死行嗎。

“所以,這兩位義警先生到底找我什麼事?”男人的語氣自始至終都維持的十分平穩,“我想,哥譚的義警大概率沒有理由無故襲擊外地人吧。”

“前提是你沒犯事。”

蝙蝠俠把趴在地上的漢尼拔薅起來,決定先撤出阿卡姆找個合適的地方,“跟我們走一趟吧。”

外太空出差時蝙蝠俠的崩潰和反常仿佛隻是昨日重影,被往日的麵具所覆蓋而上。

「德拉文」這個名字像是橫在韋恩喉嚨中間的一根刺,暫時無法咽下,甚至也無法軟化,隻能硬生生地抗住對方刺激自己喉嚨的陣痛感,一下、又一下。

十九歲,在哥譚生活了八年,曾經還和提姆是一個學校上過一個公共課。

布魯斯查到這些事看著這些信息真的冷笑出聲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八年,直到人死了才發現對方的蹤跡?

不管是作為蝙蝠俠還是布魯斯·韋恩來說,他果然都很失敗。

兩個人在押送漢尼拔的時候根本沒有給這個成熟的精英人士留一點臉麵,把對方推進蝙蝠車或者來回拉拽的動作都深深地暴露了他們的言下之意。

漢尼拔並不喜歡這樣被彆人對待,不管是死亡還是宰割,他一向是一個十分有風度且精致的人。

幾人就這樣互相不滿的牽製著到了黑門監獄門口,經過上一次加裡在黑門監獄被人殺死一事,蝙蝠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給他們安排了加強版的監控係統和防禦係統,甚至還用上了某些阿卡姆同款係統。

嗯,這樣一通操作下來殺人鱷都老實多了。

蝙蝠俠把漢尼拔押到了範倫丁·阿特金森旁邊的審訊室裡,此時此刻,還有另外幾隻小鳥或守在外麵或易容在巡警裡,以防和上次一樣的事情發生。

“阿特金森的精神證明是你開的嗎?”

上來第一句就是絕殺,在這些天收集證據的過程中,布魯斯發現了很難讓對方得到判決的最關鍵一點:

範倫丁·阿特金森有精神病證明,且這個證明開具的時間是在庫魯病的體檢報告之前。

法律總會因為所謂人權而原諒精神病人群。

“是你嗎?”布魯斯查到那個心理醫生和漢尼拔曾經有過淺顯的交情,上一秒還正常的語調下一刻逐漸崩塌,“為了維護同類的權益?還是為了隱藏「進化俱樂部」?還是隻是進化者的傲慢?”

“回答我!”

蝙蝠俠生理性的厭惡著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瘋子。

“不是同類。”漢尼拔自始至終,不管是麵對自己被製衡還是他人的生死都十分冷漠,“我和那個沒品位的家夥不是同類。”

“之前也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隻不過問的朋友,不是同類。”對方小幅度的調整了一下被手銬弄的皺巴巴的衣袖,“我看起來很像是和那種人為伍的人嗎?”

漢尼拔能讀出這個家夥肢體語言下隱藏的複雜情緒,大概是義警的正義感在作祟吧,因此他很明白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而且,我在哥譚可是……什麼都沒做過。”這並不是假話,漢尼拔確實什麼都沒做,隻是一直在冷眼旁觀而已,“你想聽我講什麼?”

講他們使用屍體的醜態?講庫魯病帶來的瘋狂?還是羊死亡時的掙紮?

男人明白,他不會就此被定罪。

畢竟說到底,精神病的言語不能成為供詞,他沒有殺人沒有吃人更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渡鴉】。

因此,他的言語僅僅決定著[進化俱樂部]到底還有多少時日。

不過這也跟他沒關係不是嗎?

漢尼拔娓娓道來的敘事言語將案件講成了高分電影一般,清晰又殘忍。

“後來阿特金森跟我說,他殺死了自己的養子。”漢尼拔供述著對方因為執念而吊著一口氣,然後被疊進行李箱的全過程,“然後拋屍在了羅賓遜公園。”

整個故事終於要說到最刺激的部分了。

“不過,人生總是處處有驚喜。”

雖然猜到了可能性,但第二天就在現場看見遊走的德拉文時,漢尼拔仍舊無法忘記當時內心的澎湃與口腔內的強烈乾澀:

“他可是,從地底下爬出來了呢。”

死而複生對於蝙蝠們來說並不是一個陌生的話題。

蝙蝠俠突然想起上一次,同樣在黑門監獄時大嘴烏鴉給自己的回答,隻是當時的他以為「長腿跑了」這句話隻是對方為了羞辱或拒絕回答真話的托詞。

原來真的是物理意義上的從地底下爬出來了嗎?

和漢尼拔的談話時間持續了很久,對方的話很明顯像是完整的旁觀者視角,偏偏漢尼拔聲稱所有事情都是阿特金森告訴他的,他並沒有親眼目睹一切。

再加上對方加以時間線的輔導和範倫丁精神證明的原因在,他大概率連被判幫凶罪的幾率都很小。

該死的。

漢尼拔在鑽法律的空子,但你卻拿他無可奈何。

“B,GCPD那邊打開了蝙蝠燈。”神諭甚至通過監控看見了站在天台上的父親,“是否要去處理一下?”

蝙蝠俠明顯還有什麼沒問完,但他又害怕錯過什麼,於是暫時先挑了幾個有用的問題繼續問下去:

“你見到他本人了?還是又是阿特金森告訴你的?”黑漆漆暫時沒有對漢尼拔實行任何暴力手段,但他的拳頭一直在蠢蠢欲動,“告訴我一切。”

實際上沒有控製狂喜歡和同類呆在一起,顯然蝙蝠俠和漢尼拔都屬於這一類人。

‘趕緊說完趕緊結束吧。’漢尼拔已經開始思考自己怎麼掙脫這些罪名和跑路的問題了,‘順帶「幫助」一下德拉文吧?’

“我見到他了。”

漢尼拔不想給背刺自己的德拉文做掩護,卻也不想真的給蝙蝠俠透露一切。

“或許你知道那群烏鴉們嗎?”

他語意不詳的表達了德拉文和對方關係匪淺的事情,最後又補了一句:

“對了。”漢尼拔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補充到,“他的身體數值太低,加上脖子上的傷口一直沒有愈合……”

那麼大一個口子指望他自愈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不縫合嗎?

蝙蝠俠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某些言下之意。

“愈合?”他想起範倫丁混亂的語言裡,心心念念重複循環的那幾個器官,直覺不對勁,“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最後去大都會找了盧瑟哦?”

一句話王炸,不管是現場聽見的人還是通訊器那邊聽見的人都沉默了。

可隻有安安靜靜停在胳膊上的渡鴉突然暴起,像是一支發射而出的子彈一樣直擊漢尼拔的麵門,仿佛下一刻就要毫不猶豫的抓得對方的臉鮮血淋漓。

可詭異的是,他在距離漢尼拔麵門幾厘米的位置突然收爪了,隻是因為移動速度過快沒辦法空中刹車,隻能直直的撞上了漢尼拔的臉。

吃了一嘴鳥毛的漢尼拔:……

他懷疑是渡鴉是故意的。

“B。”

神諭的聲音突然再次出現,蝙蝠俠明白自己不能再在這裡耗時間了,最後轉頭看了一眼漢尼拔,決定處理完GCPD那邊的事情再返還黑門監獄。

“不用去哥譚警局了,”神諭顯然是已經知道了戈登找蝙蝠俠的原因是什麼了,“現在有新的事情出現了。

“有人想要探監範倫丁·阿特金森。”

在蝙蝠俠退出審訊室的下一刻,神諭的切好的監控視角就準時傳輸到了蝙蝠俠的通訊器上。

而所謂探監的人,長得一張即為眼熟的臉——

德拉文?

“黑門監獄又怎麼了?”喉嚨上的傷口終於愈合,擺脫了破鑼嗓子的德拉文就那麼用自己死魚一樣的下三白眼打量著對方,“黑門監獄有什麼規定說不能探監了嗎?”

那倒也沒有明文規定過。

但是其他哥譚人一般不會想來黑門監獄探監吧?這不都是大家默認的嗎?

‘更彆說探監的人是最近蝙蝠俠的重點觀察對象了。’工作人員有些不耐煩地想要驅趕這個看起來很瘦弱的小孩。

不過手腕剛伸出去一點,就被對方快速擒住架得動彈不得。

德拉文真的有點生氣了。

詐屍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結果回哥譚的路上被檢查車輛的GCPD發現了不說,現在又被這個“儘職儘責”的獄警先生阻止了。

他今天必須弄死範倫丁·阿特金森。

監控上的男孩在察覺到攝像頭轉動的瞬間看了過來,德拉文抬頭的瞬間,脖子上猙獰可見的疤痕也由此完整顯露了出來。

不過他就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了。

“探望這件事本就天經地義嘛,”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更何況他意識不全,不就更需要我了嗎。”

“那畢竟是我的……”

話說一半,德拉文停頓了一下,似乎很難把最後那個詞說出口。

他再次看向攝像頭處。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