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容璟護著香禪子和其他人,遠離了潼眠身邊,他知道,此刻的她已入魔,分不清敵友。
“小眠眠,一會我可沒有力氣再使一次禪心印救你啊。”香禪子捂住胸口的疼痛笑道。
“入世——”潼眠玉臂輕抬,入世劍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破鞘而出,劍尖直指蒼穹,紫色光芒瞬間衝天而起,將整個白日猶如籠罩在陰暗的深紫色光芒下。
“好強的劍氣!”一向狂妄的浮光也被如此恐怖的劍意震懾到,愣在原地不敢妄動。
“浮光,悠之的仇,聽劍山莊的仇,咱們今日該好好算一算了。”潼眠聲音陰沉,眼神狠厲,望向浮光的眼神,滿是仇恨。
浮光不敢動彈,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境界在他之上的力量,恐怖如斯。
“我乃先天霸體,你也不過比我高一境,我們兩尚可一戰。”浮光努力平複著心中的那份恐懼,故作鎮定地說道。
“是......嗎?”潼眠隨意地轉了轉劍柄,劍尖向下,已作好了戰鬥姿態。
隨著一聲清嘯,潼眠身形暴起,入世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浮光大駭,屠仙刀順勢揮出,與劍芒相撞,頓時天地間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
劍光與刀影交織,二人身形如電,時而交錯而過,時而近身相交。浮光的先天霸體果然名不虛傳,近身潼眠討不到任何好處。
“永安殿下,漊光訣不過如此啊,哈哈哈。”浮光仰天狂笑,沒了剛才的驚恐之色。
“那不如試試彆的?”潼眠麵色陰沉,聲音空靈悠遠,天空被深紫色籠罩,隻聽見那聲音傳來:“崔銘,雪魄燈。”
崔銘驀地被喊了名字,呆呆愣在原地,下意識地舉起雪魄燈。雪魄燈的燈芯內,冷光更盛,有些刺眼,下一刻,已到了潼眠的手裡。
半月灣本是炎熱的天氣,此時天空卻飄來了雪花。浮光錯愕地摸了摸臉,冰涼的觸感襲來,讓他詫異。再看潼眠身後的海,竟打起數十丈高的浪,到達頂峰時,凍成了一條條冰柱。
“我記得當日在海上我們與海匪交戰的時候,也是如此情景,難道......她是洛洛?!”後知後覺的崔銘終於理清了這個錯綜複雜的關係,洛洛是大掌櫃,而大掌櫃是百裡潼眠!
那個不可一世的永安殿下。他竟然初見的時候還問她有無婚配,真是太該死了。
“這......這是什麼功夫,竟然能將海水凍住!”浮光瞬間慌了神,但見潼眠沒有下一步動作,料定她是虛張聲勢,他冷哼了一聲道:“凍住海水有什麼用,雕蟲小技而已。”
潼眠抬手一揮,扔了入世劍,入世直插入沙灘而立,劍氣震倒了憶影和滅花。隨即她以冷眸瞥了司馬炿月一眼,轉而朝著他的方向,冷冷道:“雪魄掌第三式:雪域衝擊——”
海上的冰柱聞聲而動,仿佛聽到了召喚,化為利刃,齊齊刺向司馬炿月。司馬炿月來不及反應,那冰柱肉眼可見的快,待看清時,浮光已瞬身閃到他身前替他擋下這致命一擊。
“浮光叔!”司馬炿月哀嚎道,浮光離他有幾丈遠,他想過去扶住他。
“聽劍訣——”崔銘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聖月宗內弟子手裡的劍都不翼而飛,它們已然被崔銘控製。崔銘無比冷靜,卻也平靜異常,對著毫無還手之力的浮光勾起一抹笑容:“爹,您的仇終於由我親手報了。”
數十柄劍飛向浮光,他身體被劍刺穿,受到雪域衝擊致命一擊後奄奄一息,崔銘的聽劍訣補了最後一擊。
屠仙刀浮光就此隕落。
潼眠的怒值也到達了頂峰,但浮光已死,她還在尋找下一個對戰的目標。
“不好,小眠眠對司馬炿月起了殺意,他再怎麼該死也不能死在漊兆的地界。”香禪子勉強撐起身子,艱難抬起手臂,掌心朝著潼眠的方向,念道:“禪——心——印——”
潼眠的注意力都在司馬炿月身上,絲毫沒察覺身後香禪子的一掌禪心印襲來,好在香禪子受了傷,禪心印的力量有所減弱。天空的紫色陰影逐漸散開,海麵的冰柱也溶解,潼眠受了一擊禪心印失去了意識,從天空墜落。
“眠兒——”樓容璟一個箭步朝著潼眠下墜的方向,穩穩接住了她。
不遠處,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走過來,領頭的正是潼眠的大哥百裡潼呈,身旁跟著應天。
“你......你小子竟敢抱我二妹!”百裡潼呈氣急,揮起手中的長槍對著樓容璟喝道。
應天順著百裡潼呈的目光,掃到了樓容璟懷裡的潼眠,頓時眼神明亮起來:“百裡大哥,你說這是你妹妹?那不就是傳說中的永安殿下?”
一襲紅嫁衣,嘴角微微滲出的血跡,顯得她更絕豔無雙。
“百裡將軍,那是你以後的妹夫。”香禪子打趣道。
“妹......妹夫?”百裡潼呈一臉驚訝,一個肘擊道:“應天,你小子聽到沒,這是我妹夫,口水收一收,彆打我二妹的主意。”
“嗬嗬嗬,被百裡大哥看出來了。”應天訕訕地笑了笑,朗聲道:“啊,我還是覺得雲霏姑娘在我心裡更美。”
雲霏在一旁不語,依舊是一副冷冷的模樣而立。
“百裡將軍,我覺得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喏,那邊有更棘手的事兒等著你處理呢。”香禪子指了指遠處抱著浮光屍體的司馬炿月。
“放心,這種兩國之間的問題我最擅長處理了,後麵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們負責把二妹安全送回漊都就好。”百裡潼呈看了一眼樓容璟懷裡的潼眠,寵溺地笑了笑,轉而朝著身後應天正色道:“來人,護送大颻太子回颻澹。”
蒔熎也是一副姍姍來遲的模樣,雖擔憂潼眠,但此刻更擔心的是兄長司馬炿月,浮光待他一向親如父子,浮光的死肯定給了他巨大的打擊。
“皇兄,我護送你回大颻。”蒔熎轉頭望向身後輕傷的憶影與花滅道:“浮光的後事由你們處理。”
“是。”憶影和滅花躬身行禮道。
海麵,終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