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容、璟。”話音剛落,紅衣少年緩緩從天而降,站在樓容璟麵前。
“想不到我不是江湖中人,還有人認識我,難得。”樓容璟淡定從容,眉眼帶著笑意。“閣下不自報家門,是不是有些不禮貌了?”
“司馬炿月。”紅衣少年緩緩摘了麵紗。
姓司馬......這名字他是有所耳聞的,早年間颻澹戰敗,來漊兆當質子的就是司馬炿月。想不到這一切的陰謀,竟都是敵國的詭計。
“颻澹的太子殿下,想不到也來摻和這江湖事。”樓容璟仍是一臉笑意,但話語間卻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少廢話,殿下呢?”司馬炿月無暇理會,直接說明了來意。“她的劍為何在你這裡,還有那柄琉璃扇。”他一想到帶有殿下印章的琉璃扇被樓容璟貼身帶著,就一股莫名的惱意。
“我不知道什麼殿下,這劍和琉璃扇,是她的好友香禪子托人讓我代為保管的。”
“胡說!”司馬炿月惱羞成怒,大喝一聲:“上次若不是對你出手,殿下根本不會出現,還說你不認識永安殿下。”
“我真的不認識。”樓容璟苦笑,“殿下出現的時候我們幾個可都昏死過去了,隻有你見過她。”
這點他說得沒錯啊,確實當時都昏迷著呢。還好他不認識那塊玉佩,不然估計當場就要把他劈成兩半。
“把琉璃扇和劍交出來!”看得出來,司馬炿月已經失去耐心了,看來拖延之策不太管用,泱絮和崔銘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他們。今日浮光沒有現身,看來隻有司馬炿月一個人。
司馬炿月是通天境初期,貌似泱絮和崔銘兩人加起來也打不過,洛洛又中了夢魘香剛恢複不久,自己也是一點兒武功也不會。回想起在聽劍山莊,永安殿下也是在危急關頭現身的,那麼如果這次也是生死一線,她還能出現嗎?
隻能賭一把了,不然天水門極有可能會步了聽劍山莊的後塵。
“你知道這玉佩是誰的嗎?”樓容璟戲謔地輕扯下腰間的玉佩,想故意激怒他:“這是永安殿下當年擇婿的玉佩。”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顯然司馬炿月是中計了,怒意上漲,眼神恨不得要將樓容璟撕碎。
“你不會看不出來這是寒山琉璃做的吧?”樓容璟唇邊勾起一抹淺笑,相當滿意司馬炿月的表情。
“住口!”司馬炿月徹底被激怒,提起手中的皓月劍朝著樓容璟的胸口刺去。
“入世——”樓容璟背後的入世劍聽到主人的呼喚,自動由劍鞘飛出,強大的劍氣將地上的雪吹起,洶湧澎湃,為樓容璟擋下致命一擊。
雪霧模糊了視線,再睜眼時,隻見靜謐的白色世界中,一道修長的紅色身影從洞內走出。長發自然下垂,隨風飄搖,如仙人降世。
紅色發帶被風吹落,潼眠輕輕抬手,將發帶握住,又順手咬在嘴裡。
她眼尾猩紅,瞳如烈火,但不似上次,入魔理智全無。
潼眠緩緩走到樓容璟身邊,嘴角揚起,紅瞳散發襯得她此刻有些邪魅,微眯雙眼,湊近魅惑開口道:“容璟,玉佩收好了,這是本殿送的。”
“好......”這一聲容璟,叫得他有些恍惚,仿佛受了蠱惑,他回答得乾脆。
這次他賭對了,危急時刻,她果然現身了。
司馬炿月見兩人舉止曖昧,怒火中燒又無法發作,氣得一口血吐了出來。
“殿下,你把他氣吐血了。”樓容璟看熱鬨不嫌事大,還添油加醋了一把。
“你不說我差點把他給忘了。”前一刻臉上還帶著淺淺笑意,轉頭看向司馬炿月的時候,眼神頓時變得淩厲起來:“我上次是不是警告過你,誰允許你碰他的,嗯?”
“我......”司馬炿月此刻完全沒了剛才的狂妄,宛如一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唯唯諾諾不敢開口,低眸默不作聲,眼角的淚痣略顯可憐。
“你殺了悠之,殺了天水門的前掌門,滅了聽劍山莊,這一樁樁一件件,你不該死嗎?”潼眠一字一句道,手中的入世紫光閃爍。“拔劍吧。”
她輕躍而起,紅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地上的雪被她所帶起的氣流震飛,猶如一片片銀色蝶舞飄散著,驀地,她傾身而下,如同一隻涅槃的火鳳凰劃破夜空。
司馬炿月放棄反擊,隻是做出了防禦姿態。
“太子殿下,你在乾什麼?快躲啊!”浮光及時趕到,雙手舉起屠仙刀為炿月抵擋了一劍,這一擊,潼眠並沒有使出全力,畢竟他是颻澹的太子,不能死在漊兆的地界。
悠之以及崔銘滅門的仇,隻能從長計議。
浮光被劍氣震飛,口吐鮮血,司馬炿月,則是被刺中了左肩膀。
“滾,我不想在漊兆的地界再看到你們。”潼眠沉聲開口,意識有些模糊,握住入世的手又緊了幾分。
浮光見潼眠沒有下一步的殺招,看來是不打算現在取他倆性命了,攙扶著炿月踉踉蹌蹌離去。
“好了,我該走了。”潼眠聲音有些虛弱:“你轉過去,數到十再轉過來。”
“好。”樓容璟會意地一笑,帶著些寵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數完後,他有些失落。
他知道,她走了,但也......不算走了。
“樓容璟——”泱絮和崔銘在遠處大喊,看見地上的血跡,擔憂地上下打量他:“你沒受傷吧,這是誰的血?”
“你仇人的。”樓容璟揚起下巴,淺笑道。
“浮光和那個紅衣服的可是通天境的,難不成......難不成你是隱藏的絕世高手?!”崔銘顫抖地指著樓容璟驚訝道。
“什麼絕世高手,我還不了解他,肯定不是他乾的。”泱絮一盆冷水潑來,澆滅了崔銘剛萌生的一絲崇拜之心。
“糟了,洛洛還在洞裡。”驀地想起來似的,樓容璟衝進霞影池的洞口。
洛洛斜倚在洞口,沉沉地睡著。頭發披散著,恬靜如嬰兒。
“看來我紮的發髻不夠結實啊,每次都散了。”泱絮小聲嘟囔道,撿起地上的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