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看她、他看他看她、她看他他的眼神，著實有點不清白

翌日下午三點，大博公司會議室。

“蕭總，現在印章、重要證照都已經交接完畢了，還請貴公司倉管人員繼續看管公司財務，待我們選聘到審計、評估機構後，開始資產盤點、交接工作吧。”

李潔在交接單上簽完字，起身和蕭雄盛握手道。

“好。”蕭雄盛轉身安排下去。

“那我們具體談談天溪公司的事情吧。”

李潔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提議到。

“行啊，去我辦公室談吧。”蕭雄盛說。

“可以。”李潔端著自己的茶杯，跟著蕭雄盛去了董事長辦公室。

唐淵留下，和張清一起整理交接清單以及所有交接來的物品。

“啊，終於交接完了。”

拿著所有材料回到管理人辦公室，唐淵一下癱倒在椅子上，不願再動。

張清看了看滿臉疲憊的唐淵：“怎麼，勞模姐也會累？”

“什麼勞模姐，我想做摸魚姐啊......”唐淵一聲長歎。

想了想，後麵還有一堆繁瑣的工作材料要做，又坐起身對著電腦，開始做一個在鍵盤上手指飛舞的蜘蛛精。

*

“爸，交接完啦？”蕭颯坐在蕭雄盛辦公室椅子上，看到推門進來的父親，從打著遊戲的手機上移開視線。

隨後看到緊跟著進門的李潔，便站起來向李潔問候。

“李律師您好。”

李潔進門後點頭回應問候，蕭雄盛將李潔請至座位後，

喊蕭颯一起聽聽，坐下邊燒茶邊向李潔解釋道。

“因為前兩天的事兒，我兒子有些後怕，這幾天我走哪他送哪，跟我跟得緊，所以咱們談話他也在，還請您多擔待。”

“沒事兒，他多聽聽也好。小蕭總主要還是擔心你吧，你們父子感情真好。”

李潔笑著回應道。

“哈哈哈哈，經這一遭，我也想明白了，前些年總想著他還小，多掙些給那小子留著，對他生活關心的少。”

蕭雄盛看著蕭颯取了茶葉，用燒開的水開始洗茶、泡茶，並給李潔倒了杯茶。

自己的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像突然長成看起來還不錯的年輕人了，嚴肅的神情多了些慈愛：“現在一晃他這麼大了，把這公司的事處理完，我也能安心退休好好看看他。”

蕭雄盛看自己兒子給自己倒了杯茶，笑著依茶桌上的禮貌，屈指扣了扣茶杯旁的桌麵，以示感謝。

李潔也飲了茶，隨後開口道。

“那也挺好，好好看兒子。”

隨後兩人又閒聊幾句，說回天溪公司的事情。

蕭雄盛取了大博公司和天溪公司簽訂買賣合同、欠款協議等材料，給李潔查看。

“蕭總，當時和天溪公司簽訂的買賣合同、欠款協議，涉及的設備、鋁卷是否留存的有照片、入庫單等材料？”

李潔看完材料後，問道。

“這個財務上應該是有的，需要的話我安排人去財務上複印一下。”

蕭雄盛安排道。

財務資料取回後，李潔和蕭雄盛又就案件細節進行了交談。

“好的，具體情況我了解了。這個我們會調派我們律所專業刑事律師來跟進這個案件，為了順利追回這筆財產，還請蕭總後續繼續配合。”李潔說道。

“這個是一定會的。這個企業是我兢兢業業大半輩子做起來的，供應商都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這些職工也都是一些老人了。公司破產原因相信您也看到了，為了給老馮擔保他那筆債權啊，後續一係列連鎖反應，我自己都沒預料到，最後還把我自己的廠子搞壞掉了，現在那些老朋友的電話我都不敢接。”

蕭雄盛感慨道：“現在隻要能多追回些財產，把清償率提高上去，無論什麼我都會配合。”

“那就提前感謝蕭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後續再繼續溝通？”

李潔收拾材料起身道。

“說什麼感謝，應該我感謝你們才對。”蕭雄盛起身迎送。

“李律師，我晚上定了飯店，前兩天的事情想好好感謝你們，尤其是你們唐律師啊，真的太感謝她了。”蕭颯也起身迎送邀請道。

“我知道你們管理人工作有規定，但這頓飯隻為答謝，不說大博的事情，不算我父親的，算我個人的。”蕭颯看李潔麵帶遲疑，繼續補充道。

“行，謝謝理解，那我看看唐淵他們晚上有沒有安排。”李潔笑道。

“現在的年輕人崇尚自由，主意多，工作時間外的安排也需要詢問他們的意見。”

李潔解釋道，隨後拿出手機撥通唐淵電話，問晚上吃飯的事情。

得到唐淵笑嘻嘻吃大餐的答複後，又和蕭颯確認飯店時間和地點後，便向二位告彆，向唐淵辦公室走去。

蕭颯和父親一道送走李潔，便撥打了時午的電話。

“喂，晚上我請客吃飯，謝謝唐淵他們，你來不來？”

“地址。”時午回道。

“呦~平常你可沒這麼好約啊，是想來吃我的飯還是想見什麼人啊？”

蕭颯邊戲謔的調侃，邊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這麼明顯嗎？”

時午放下手中的筆，向後靠在椅背上，摸了摸鼻子，低頭輕笑道。

“你看她的眼神，著實有點不清白。”蕭颯笑道。

“一會兒地址發你手機，晚上七點，看著時間過來吧。”

“行，謝了兄弟。”

“謝什麼謝，這次我爸的事兒......”

蕭颯看著清洗茶具的父親，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輕聲說，

“謝了啊。”

*

晚上七點，華燈初上，雲庭大酒店某包房內。

“聽李律師說咱們團隊裡年輕人居多，所以蕭颯定了這家私廚火鍋。”

蕭雄盛起身向李潔一行人招呼落座，又喚服務員點單，間隙看到在李潔身旁落座的唐淵，

臉上的笑容又真切了幾分，對著正在拿平板點餐的唐淵道：

“小唐啊，你們女孩子大多喜歡酸酸甜甜的，記得試試這家的自製綿綿冰，味道很不錯。”

聽到綿綿冰，埋頭糾結新西蘭毛肚還是招牌毛肚的唐淵聞言抬起頭，雙眼猛地一亮，

矜持但也難掩期待道：“謝謝蕭總，夏日炎炎，綿綿冰和火鍋什麼的最配了！”

時午看著唐淵亮晶晶的眼睛，不禁啞然失笑。

唐淵說完，一不小心和坐在桌子對麵的時午對視了一下，猛然想起那晚的自己對小白的上下其手。

笑容微滯，麵上浮起尷尬。

心道老天爺啊，這part躲不過去了是不是啊，怎麼商務飯局還有他啊。

今晚的鍋底能不能是忘情水啊，吃完大家都回到初識、都還有些正經的時候啊。

盯著咕嘟咕嘟翻滾的熱辣紅湯，好像沒聽說忘情水能是牛油辣鍋的。

想也不可能，之後慫的全程沒敢抬眼，向對麵遞過一個眼神。

桌上除了張清和李雲，其他人絲毫不知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噢，專門把時午喊來的蕭颯，可能知道時午這邊的心思，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唐淵見到時午像老鼠躲著貓似的。

玩味兒的看了下時午，掏出手機私聊：

咋回事兒啊，怎麼這個局麵啊。

時午感覺手機震了震，看到消息後回複道：

小場麵，問題不大。

蕭颯：坐等好戲。

然後這場好戲直到飯局結束都沒開演，不爭氣的家夥。

李潔對桌下的場外信息毫不知情，繼續笑著和蕭雄盛social：

“連年輕人時興的綿綿冰都知道，看來蕭總對吃食上麵頗有研究啊。”

“哈哈那是，”蕭颯點好餐把平板轉遞給服務員，又坐好對著李潔說道，

“我爸是懂吃食的，尤其是懂吃苦的，企業破產了這兩天還想著怎麼恢複生產呢。”

李潔拿起手邊的熱毛巾，邊擦手邊點頭道：

“那看來蕭總還是放不下這個企業啊。”

“說實話，還真是，”蕭雄盛正色道：

“這個廠也有年頭了，裡麵的老職工也都是我的老朋友了，有的快退休馬上就能領退休金了，有的夫妻都在這，孩子大了正是用錢的時候，要真是破產清算了，你說他們這後麵怎麼辦，我還哪有臉應那一聲蕭哥。”

一般民營企業老板破產了，更多的是想辦法趕緊轉移資產，或者聯係律師、會計想辦法虛構一些對公司的債權，以在程序中獲得利益。

像蕭雄盛這樣完全配合資產交接，又擔心職工後續生活的真不多。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其他考量在裡麵，但這份願為職工多些擔當的心，也是很珍貴的。

思及此，李潔眼神裡對蕭雄盛也多了些敬重，寬慰道：

“就算真是清算了，在法律程序上職工債權也是優先的，隻要資產變現情況還行，相關賠償應該能支付到位。”

看著蕭雄盛仍然一臉憂色，李潔繼續補充道，

“當然了，進入破產程序也不一定一定會清算，如果企業有投資價值，也有合適的投資人的話，也是可以走破產重整的，這個後續做完資產負債評估之後，我們會考量的。”

聽到這些，蕭雄盛臉上明顯多了些興趣：

“那這個重整程序看起來還是挺好的，條件苛刻嗎？”

“這個得看後麵資產、負債評估情況，以及有沒有合適的投資人等，如果後續條件可以，我們當然也是希望企業能夠重整成功、輕裝上陣的。”李潔正色道。

說話間，服務員敲響了房門，談話暫時中止，等著服務員陸續上菜。

等上完菜，李潔繼續道：

“蕭總要是感興趣可以先聯係聯係看看，有沒有對大博公司感興趣的投資人，後麵也可以多來公司，一起交流交流。”

聞言，蕭雄盛看了時午一眼。

時午正光明正大偷師唐淵的小料秘方呢，但飯桌上的話也沒落下聽，手上調著蒜油碟的手繼續動作，會意笑道：

“我會跟時宜說的，但具體的還得你們自己談。”

蕭雄盛點了下頭：“話帶到就行，時宜眼光不錯。”

李潔聽聞，明顯感興趣的挑了挑眉。

看了下調完小料，頭也不抬正七上八下一心涮毛肚的唐淵，心道這個啃吃嘴，指望不上了，又轉頭看了張清一眼。

張清會意，狀似不經意的問坐在旁邊的時午：“時宜？是你們家的人麼？”

時午也涮好了一片毛肚，正學著唐淵那樣把毛肚平鋪到碟子上，用勺子挖取一勺同樣偷師唐淵調的蒜油小料，再用筷子給它包了起來，隨口回道：

“我姐，搞民間投資的。”

緊接著，就和唐淵一樣，夾起包著小料的毛肚一把塞進嘴裡。

又因吃的太猛，被小料的辛辣嗆到，忍住咳意接過張清遞來的紙巾，複又堅強的繼續吞下了這口毛肚。

強忍的咳意再也按耐不住，時午就用紙巾捂在嘴邊咳，咳到臉色漲紅、眼含著熱淚。

見到張清關切的遞上一杯水，忙接過來向張清道謝。

唐淵恰好在此時抬起頭，就望見時午眼含熱淚、滿臉嬌羞？的接過張清遞來的水杯。

嗯？

我看到了什麼？

原來幾番推辭我的謝飯之恩，原來是喜歡我學長這樣的嗎？

噢~

唐淵的眼睛亮晶晶的瞅向張清，欲看學長的反應，又怕自己猥瑣的眼神太過明顯，低頭開始涮肉。

而張清呢，則絲毫不知自己的親學妹給自己安排了什麼大戲。

隻知道時午從調小料開始，就仿佛沒吃過火鍋一樣，每個動作眼神都要瞟一下對麵的唐淵。

最後還整了毛肚堅強吃播秀，而唐淵呢，仿佛對此毫不知情，這會兒正微笑著盯著牛肉開始涮肉。

等會，唐淵笑容裡怎麼帶著熟悉的猥瑣？

這種笑容好像是她看某綠色讀書APP經常露出的笑容。

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從落座開始，時午就有一下沒一下的老往唐淵那邊瞅，還不自覺的模仿唐淵吃毛肚。

嗬，這小子，之後應該會經常在這個項目見到他吧。

張清垂眸輕笑了下，“不客氣，感覺你姐應該會對這個項目感興趣。”

時午端起水杯又了口茶，緩了緩小料辛辣帶來的衝擊：

“可能吧，我也覺得這項目挺好的。”

張清聞言，又看了下對麵被肉塞得臉頰鼓鼓的唐淵，對著正和蕭總聊的開心的李潔，眼神示意了下，笑的一臉狹猝。

李潔眼神疑惑了下，看起來沒懂張清的暗示，

張清也不再進一步暗示，作為瓜田裡資深的猹，深藏功與名。

唐淵看著和時午說完話，眼神就開始飄忽的張清，也一臉不可明說的微笑。

李雲看著都笑得一臉神秘莫測的二人，又看了看飯桌上他看她、他看他看她、她看他他的場麵，咋了咂嘴，覺自己可能錯過了啥。

趕進掏出手機，緊接著張清就收到了群聊“項目今天結錢原地暴富”的消息彈窗。

天邊一朵羽化的雲：啥？發生了啥？你倆咋都笑得一臉蕩漾。

湯圓：嘿嘿嘿，不可說。

張三青：佛曰，不可說。

然後張清就切換後台APP，悄摸的在小紅書上發帖。

#扒一扒律師圈那不為人知的瓜#

今夜，隔壁小師妹紅鸞星動。

如題，隔壁工位的律師是我師妹，我比她早來律所，是看著她從菜雞長成大菜雞的。

無他，同行相輕罷了。

但不得不承認，小師妹雖然平時有些狗，但確實有些姿色。

今天飯局，我隔壁那家夥和整個飯局無關但硬來蹭，而且全程暗戳戳的瞟小師妹。

小夥子看著人模狗樣的但很慫啊，開局一半了還沒搭上一句話，祝他好運吧。

L1：猹哥，我來吃勁爆出軌瓜的，你給我整小清新暗戀文？

L2: 大魚大肉吃多了，突然來個檸檬瓜條？

L3: 想嗑。

L4：完了，你盯全程欸，我怎麼嗑他和你啊猹。

L5: 什麼都嗑隻會讓我營養均衡。

L6：戀愛腦叉出去！！

張猹：野豬吃不了細糠，你們果然不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