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苗往前跳了一下，又往後跳了一下，嘿嘿笑起來。
她看著自己的身體，十分好奇，原來人是這樣的，腳也是這樣的。
莫苗待在原地看了自己好幾分鐘了，終於想著要看看山海是什麼樣子。
聽旅人們說，山海靈氣環繞，青山繞海，風景宜人。
不過她走在附近看了一眼，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麵前的網吧、再過去的奶茶店，再再過去的烤肉店。
看起來怎麼跟她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
但是烤肉店味道好香啊……莫苗邁著腳步，往烤肉店進去。
烤肉店裡麵有一桌子正烤著肉，但是桌子上沒人，莫苗坐下來，拿起筷子就準備吃。
“你誰啊！”來人一把抓住莫苗的手，接著她又喊，“老板！有個陌生妖跑來吃我的肉了！”
莫苗一臉清澈地看著對方，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一個身穿黑色餐廳製服的人姍姍而來，瞧了一眼莫苗，把她拉走，接著給客人道歉，又送了東西。
客人這才滿意地坐下，但她還是瞪了莫苗一眼。
烤肉店老板把莫苗扔出門口。
莫苗著急了，她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她還是一棵草的時候，旅人們在她生長的地方烤肉，那香味、那聲音，還沒成妖之前就讓她嘴饞了。
烤肉店老板把莫苗打量了一番，“現在怎麼還有新化形的妖啊，也太弱了吧。聽姐的，你去妖管所，社會化一下吧。”
莫苗迷茫，但想吃肉，眼巴巴地看著烤肉店，老板站在門口搖著手指，眼神警告她。
沒辦法，莫苗隻好放棄了烤肉店，在街上溜達著找到了烤肉店老板說的妖管所。
旁邊一個大超市，襯托著隔壁的妖管所更加窄小了。
莫苗看了一眼，懷疑地走了進去，座位上是一個露出九個鳥腦袋打瞌睡的工作人員。
這妖被莫苗驚醒，瞬間化出了一個人頭。
看起來她還很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接著這個工作人員又一次打量起了莫苗，嘿嘿笑了起來，“是新妖啊，還是一棵草，很弱哦。”
莫苗很不爽，也打量她，但是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彆的，隻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牌子。
“姑獲鳥，你就是姑獲鳥？”莫苗湊近了看，化成人形的姑獲鳥眼睛尖尖嘴巴尖尖的，確實有點鳥的感覺。
“喲，你這小草還知道我？”
莫苗哼：“我是才化成人形，又不是剛長出來靈智。”
姑獲鳥擺著桌子上的攝像頭，說：“你站好，我拍照錄入你的身份，如果你想要去人類社會，這是必要的程序。”
莫苗奇怪：“為什麼要去人類社會，在山海生活不好嗎？”
姑獲鳥擺頭看她，帶著玩味的表情，說：“你確定？”
莫苗不明白她的意思。
姑獲鳥扔給她一個手機。
“那你學一下社會課程，就可以走了。”
莫苗拿著手機，找了椅子坐下來，琢磨了手上這塊仿佛磚頭的東西。
發光的，上麵還有字的，一打開就是視頻。
一個穿著褂子的人進了烤肉店，莫苗仔細一看，哎，是她剛才看到的烤肉店！
莫苗忍不住流口水，看視頻裡這人進了店大快朵頤，她感覺自己餓得咕咕叫。
視頻中，這人吃完了烤肉，放下筷子就走了，然後烤肉店老板跑出來抓住了她。
下一秒這人就帶著手套蹲在地上開始洗碗，旁邊烤肉店老板毫無感情地念：“吃飯要給錢，千萬不要吃霸王餐，不然打工還錢苦哈哈。”
莫苗內心一驚，還好還好，她差點就吃了霸王餐要去打工了。
這一天她都在妖管所看視頻，學習完出去，這天色都黑了。
然後莫苗發現自己更餓了。
不行，她沒錢就沒辦法吃飯，不如找姑獲鳥借點錢吧。
結果莫苗又進了妖管所，裡麵已經拉了擋簾，姑獲鳥已經不在了。
不是，妖管所竟然不給她吃飯的錢，這不是主動提倡她去吃霸王餐嗎？！
莫苗餓著肚子在山海走了一圈，又發現一個問題，山海怎麼這麼小，就這麼一條街道嗎？
這就是姑獲鳥聽到她說留在山海時，那玩味表情的原因嗎？
也沒地方可以走了，最後莫苗還是停在了燒烤店，眼巴巴地看著，口水分泌卻吃不到。
烤肉店老板又出來，看見莫苗在門口，皺了眉頭，擺擺手讓她離開。
烤肉的香味飄過來，莫苗哀求烤肉店老板，“求你讓我在這裡打工吧，我要餓死了！”
“不行，我不需要員工。”
“那我就偷偷來你這裡吃霸王餐，你不需要也得要了！”
烤肉店老板嘴角一扯，等一下，這個家夥學社會化視頻學了個什麼！
吃烤肉的客人看過來，嗬嗬一笑，顯然是被莫苗給逗樂了。
“朱厭，你就讓她留著打工唄，工資給個幾百塊錢夠住不就行了。”
朱厭轉頭看吃烤肉的妖，“窮奇你可閉嘴吧，哪有你的事。”
莫苗認同地點點頭，“老板給個幾百塊就可以了，如果可以包吃住就更好了。”
“我不需要。”
莫苗死纏爛打：“你就招我吧老板。”
朱厭看著她滾在地上，上一秒還冷眼旁觀，下一秒就睜大眼睛，地上密密麻麻的小草鑽出來，沒一會兒石頭地板就成了草原了。
窮奇吃掉一塊肉，“喲謔，野外烤肉。”
還不阻止，恐怕連她的餐廳的牆麵都全長草了，朱厭連忙答應了莫苗，地上的草也瞬間消失了。
“你這個小草，還有這種本事呢。”
莫苗很驕傲：“小草堅韌不拔，不管什麼地方都可以生長。”
動用了點妖力，莫苗成功入職，這導致她更餓了，她問朱厭：“開工之前，我能吃飯嗎？”
朱厭裝了一碗白米飯，一碗鹹菜，莫苗看著，滿臉疑惑，“就這？”
“就這，你棵草吃什麼肉啊。”
“我已經幻化成妖了，當然要吃肉！”
“沒有。而且我本來就不想請你的，你要是再喊喊，我就把你扔出去。”朱厭盯著莫苗看，“你知道嗎，山海裡妖怪打架是不會被懲罰的。”
被朱厭眼神壓製的莫苗，終於乖乖地低頭開始吃飯了，跟這些大妖耍點小脾氣可以，真給她們搞生氣就不行了。
不過鹹菜也好吃，裡麵種類還挺多，酸蘿卜、酸豆芽和辣白菜，配飯吃特彆香，脆爽鹹香，莫苗吃了個肚圓。
然後一吃完就被拉去洗碗了，莫苗蹲在地上，擠著肚子，差點就要吐，好半天她才緩過來。
朱厭嘴上說著沒活，結果莫苗一直打掃衛生個不停，乾到莫苗想當場甩了抹布不乾了。
簡直就是在剝削人！是黑店！而且來吃飯的妖根本就不多，莫苗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碗筷要洗。
朱厭冷笑看她：“不是要工作嗎？”
莫苗恨，一直工作到晚上十點，店鋪才終於關門，最後朱厭才把店裡剩下的肉給了莫苗。
含淚把肉吃了的莫苗，還要去找個地方住。
原來成妖之後，過得一點也不爽。
可是有了靈智後的莫苗，也沒辦法繼續生活在地裡了。
幸好山海就這麼一條街道，莫苗很快就找到了出租的旅館。
她進入樓房，一樓大廳前台坐著一個妖，沒有顯出原型，莫苗也看不出是什麼妖。
對方發現莫苗，立馬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輕柔的聲音，傳入莫苗的耳朵，仿佛溪水清澈，如弦樂般美妙，迷得她暈乎乎。
第一次瞧見這麼溫柔的妖，莫苗也露出個笑容來，“我要找個地方住下。”
對方應了一聲，走到電梯帶路，莫苗跟著她上去看房子。
柔軟的沙發，大床鋪，精致又溫馨的房間，累了一天的莫苗已經想直接躺下來了。
莫苗立馬下了一個決定：“我就要這個房間了！”
蠪侄笑吟吟地點頭，又做了個很為難的表情，問：“我們這裡可以日租、月租和年租，因為房子不錯，可能有點貴哦。”
莫苗笑嗬嗬地搖頭：“沒關係的，我有工資的，月付多少錢呢？”
“這個房間要五千呢。”
莫苗嚇了一跳，又看了一眼房間，雖然是有洗衣機、有電視機，也有大陽台，還是漂亮的木地板。
但這也太貴了，她工資才五百！山海物價這麼離譜嗎？
蠪侄露出可憐的眼神，“太貴了？彆的房子要不要看一看。”
莫苗點點，又看了好幾間房，怎麼看都沒有原來的滿意了，她糾結半天，還在想要不要出去再看看。
蠪侄拿出平板，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其實你可以考慮我們這裡的分期付款項目，向我們借錢，一個月借五千，每個月還款也就幾百塊，很實惠的。”
莫苗內心閃過一絲懷疑，隻是對方的聲音過分好聽，讓她不知不覺就暈頭轉向。
而且她也不是很懂，看蠪侄介紹的產品感覺也沒問題，半推半就中，她就按下指紋簽下了。
蠪侄笑容更燦爛了，聲音更動聽了，“感謝莫苗，請安心入住房間。”
莫苗進入房間，蠪侄還給她送了吃的，看著麵前的烤雞，她瞬間什麼都不想了，埋頭吃起來。
脆皮嫩肉，鹹香湯汁，莫苗吃得滿嘴油，美滋滋的。
完全沒察覺自己中了蠪侄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