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喜歡章蘊之,她是被人踩到泥裡的女孩,沒來得及盛放就枯萎了。
她生來右臉顴骨有一塊拇指大的鮮紅色血管瘤。起初,章小娟並不在意,以為女兒的這塊紅斑會自行消失。可章蘊之長到五歲,紅斑已蓋滿眼睛和顴骨,占了右臉的一半。
媽媽這才慌了,借了五千塊帶章蘊之,去小診所找神醫治療。這一治,紅斑更嚴重了。等她去討說法,診所門前聚集著聲討的患者,神醫早已捐款逃跑。
媽媽一氣之下病倒,再也無力給她治療。章蘊之懂事地照顧媽媽,把同學們的嘲笑和姬風憋在肚子裡,愈發沉默。
“醜八怪!”
“魔鬼!”
“她有怪病,臉上才長那紅色的東西。”
那些笑聲像刀片一樣,割著章蘊之的肉。她把頭埋在書本裡,用學習麻痹痛苦。
功夫不負有心人,章蘊之以中考第一的成績,被溫市最好的私立中學華清中學特招為免費生。學校見她家境貧寒,還安排章小娟在食堂打工。
華清中學的學生非富即貴,章蘊之格格不入。同班同學安燃是安氏集團的千金,視章蘊之為眼中釘。在遇到章蘊之以前,她是第一名,完美無缺。可章蘊之的出現,讓她華美的公主裙黯然失色,搶走她的王冠。
章蘊之成了同學口中的怪人——孤僻陰暗的書呆子,一身寒酸氣。她充耳不聞,隻要每次月考她的名字在光榮榜第一就行,這樣才不辜負媽媽。
眼看要熬出頭了,高考前三天,章蘊之的人生徹底改變。
那天,章蘊之走出校門,安燃帶著3個跟班攔住去路。
“章蘊之,同學三年,我們吃個散夥飯吧。” 安燃環抱著雙臂,輕蔑地笑道,
章蘊之來不及拒絕,被她們帶到火鍋館的包廂。
“你媽媽掙錢很不容易吧?“
“你要說什麼?”
“我查了,高考你坐在我前麵。我們合作吧。你給我答案,我給你錢。20萬怎麼樣?“
“高考作弊會坐牢的。“
“30萬?“
“這不是錢的問題。一旦被抓到,我們兩個就完了。“
“40萬。”
“我媽等我回家吃飯呢,我先走了。“
三個跟班堵住章蘊之。
“我讓你走了嗎?” 安燃夾起一片麻辣牛肉,放入鍋中燙。
“你什麼意思?”
“坐下,吃!”
跟班們把她按在座位上,章蘊之不停掙紮。
啪——
章蘊之不小心把碗掃下桌,碗四分五裂,混著蒜泥、蔥花,香菜、香油的油碟濺了一地。
“我給你臉了!不能浪費呀,你把地上舔乾淨。
章蘊之站在桌前,憤怒地盯著安燃。
沈世傑把他扯到地上那堆調料麵前,一腳踢在他的膝蓋彎裡。章蘊之撲通跪在地上。
趕緊舔!沈世傑喝道。
章蘊之把背挺得筆直,一動也不動。
沈世傑用右手抓住他的頭發,用力摁下他的頭。“給我舔!”
章蘊之雙手撐著地麵,但是調料還是沾到臉和頭發上。他撿起碎瓷片向他割去,沈世傑躲閃不及,左手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tmd!沈世傑捂住傷口,一腳把他踹倒。
安燃不看他們,自顧自的涮火鍋,“80萬怎麼樣?“
章蘊之冷笑一聲,“呸,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了?有錢就能買到一切,有錢就能隨便作賤彆人?我看不起你。“
畫安燃掀翻火鍋,滾燙的牛油紅湯潑在他的身上。
“啊!”右半身的皮膚又麻又痛,仿佛被燙熟了。章蘊之痛得快暈過去,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之後的記憶,便模糊不清了。然後,她就進了醫院,一躺就是兩個月。
“係統,我會做到的。”章蘊之回答。
章蘊之醒來,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她的經紀人紀啟明。
“夏夏,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內蒙古卓資山熏雞。今天的雞特彆嫩特彆香,剛出爐的。我專門叫老板給你拆好,還打了你喜歡吃的蘸料。“
紀啟明打開餐盒,”還有你想了五年的紅燒肉,米飯。炒蝦仁沒有胡蘿卜,水果也沒有草莓。你多吃點兒,快點好起來。”
辛夏不是討厭吃油膩的東西嗎?。
章蘊之試探道:“這菜是不是太油膩了?”
“在我麵前裝什麼?你不是最討厭吃草嗎?”紀啟明突然想起什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難道他懷疑我了?騙子公司,為什麼虛假宣傳!
怦怦,怦怦,章蘊之的心臟快跳出來。
“你真失憶了!醫生說的是真的。哎呀,公司要包裝形象。總不能對外宣傳說你愛吃紅燒肉,愛吃雞。減肥餓得受不了了,半夜頭點外賣啃一整隻雞。這樣你還能有美妝時尚的商務嗎?人家那些女明星都是吃蔬菜沙拉練瑜伽。”
他指著自己,“我是誰?“
“我的大經紀人紀啟明,我唯一的神。“
“算你有良心還記得我。你知道嗎?聽到你墜江失蹤的時候,我的天都塌了。還好老天有眼,要不然我的業績……我的心多痛。“
“這幾天你辛苦了。章蘊之把裝熏雞的盒子推到紀啟明的麵前,“你也嘗一嘗。”
紀啟明熱淚盈眶,“懂事了。以前你都跟我搶。
“哎,我的手機在哪兒?“
紀啟明嚼著熏雞,從西裝內袋掏出手機,“我保護得好好的呢。單院長很擔心你,打了好幾個電話呢,趕緊打回去吧。”
章蘊之撥響單院長的號碼,單院長很高興章蘊之醒了,但是孤兒院的事情太多,單院長走不開,不能來看她。得知孤兒院暫時平安,章蘊之的心終於落地。兩人拉了一通家常,約定章蘊之出院後再從長計議,便掛了電話。
紀啟明邊吃邊說,“夏夏,咱們能不能彆摻和孤兒院拆遷的事了?安氏集團得罪不起啊,他們背後投資了好幾部大戲呢。你總不能一直演惡毒女二,戀愛腦,拖後腿的傻白甜吧。咱們勸單院長趕緊搬去黃河路的新地址,你以後多捐點錢給孤兒院就行了。”
“如果沒有單院長,我早就死了。“章蘊之不再說話。
可是第二天,章蘊之接到白洛的電話:“辛小姐抱歉,你的案子隻能結案。”
“但是我不會停止調查的。昨晚我們傳喚了安燃,她一概不承認,而那兩個男人在遊輪上失蹤了,他們沒有上下船的監控記錄,隻在地下一層船艙走廊的監控拍到背影。他們藏在運貨的箱子裡上了郵輪,在傷害你後跳江。江濱路西岸的監控拍到他們上岸,可惜看不清樣子,然後失去他們的線索。我會請模擬畫像師幫忙,找到真凶。“
“麻煩你了。謝謝你相信我。”
“安燃的眼睛騙不過我。“白洛篤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