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對本丸1023號的罰款通知:

今日,時之政府派遣員在本丸1023號例行檢查,檢查到以下違規物品:

壁櫥裡臟臟白布一件

被褥裡尖銳天狗雕塑一件

天花板重型木樁一件

請及時處理以上物品,並繳納罰金甲州金30000枚。】

芳江合上通知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像是想要再確定什麼似的問:“……你們躲哪去了?”

岩融哈哈笑著,為自己豎起大拇指:“他們絕對沒找到我們,我可是躲到手合室的天花板上去了。”

“我鑽到了軟乎乎的被子裡,完全看不到我哦。”今劍得意洋洋地說著。

“壁櫥。”就連山姥切似乎都被自己的藏身技術感到驕傲。

芳江把罰金通知單塞進了兜裡,看他們這副樣子,還是彆告訴他們比較好。

“狐之助先生呢?”今劍看著狐之助的小餐盤,疑惑地問。

“他被時之政府的人帶回去培訓考試去了,後天回來。”

“那等狐之助先生回來,我們為他準備油豆腐吧!”

“好啊好啊。”

芳江站起身,讓幾個人有什麼事去天守閣找他,他回去處理一點事。

三萬甲州金雖然是筆不小的錢,但芳江並不缺錢,他和狐之助過往的生活比較節省,就算是山姥切他們來到之後花銷也並不多。

芳江還是第一次繳罰款,整理好罰金和單據之後就給時之政府發通知,讓他們派人來拿。

被派來的同樣也是一隻狐之助,但看起來比自家的狐之助穩重很多,對方點好之後就帶著錢離開了。

芳江看著留下的收據,又想起了那個叫梅澤的男人。

梅澤,梅澤……

好像聽說過……

丙十郎還在和老朋友聊天,就被梅澤大人的下屬給抓走了,周圍人看著,都以為是丙十郎觸犯了什麼事情,那可是梅澤大人啊,身上的功績都是實打實在戰場上積累下來的。

丙十郎被抓到了梅澤的辦公室裡,梅澤坐在椅子上看著他,臉上的冷漠像是能溢出來寒氣一樣。

“他們沒給他留下財產嗎?”

丙十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梅澤口中的“他”是誰。

“留了,但具體數額我並不清楚。”

“我給他開了三萬甲州金的罰單。”

丙十郎嘴角抽了抽,這麼放心不下那就彆開啊,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大人物心裡在想什麼東西。

“據我所知,左之助和右之助大人的財產全留給了芳江大人了,區區三萬而已。”

梅澤不知道是想到什麼了,臉色變得很差勁。

“他的袖子都磨破了,身上衣服的布料也很差,本丸裡三振刃完全照顧不好他。”

“那怎麼辦?”

“去讓他鍛刀。”

丙十郎滿臉的複雜,以前梅澤最討厭那些人圍在芳江大人身邊了,看梅澤大人現在的樣子,性格也好氣質也好都與過往大相徑庭,芳江大人怕是也認不出來了。

“我儘量去試試,借口呢?”

“你自己編。”

丙十郎的拜訪也很突然,他是1023的熟客,以前偶爾會來,狐之助也認得他,隻不過現在狐之助不在,本丸裡的刀劍還以為上次來的那些人又來了,連忙躲了起來。

芳江出來見到了丙十郎,將人帶到了天守閣。

丙十郎隨著他來天守閣的路上仔細看了芳江的衣服,特彆在袖口處,果然是有磨損。

芳江是不缺錢的,但早過了年輕氣盛大手大腳的時候,生活簡單舒適就好。

但在梅澤大人眼裡,那就是芳江大人過得不好的證據。

“梅澤大人來過了啊。”丙十郎說。

芳江看著丙十郎,終於問出了自己的問題:“他是誰?曾經的部下?完全不記得了。”

“刀劍付喪神沒有被喚醒之前的戰場上,他就跟在您身邊,梅澤永一,您肯定有印象的。”

芳江思考著,他記得是有一個叫永一的人,但卻想不起來那個人的樣貌。

“梅澤大人在戰場上的存在感很低,總是穿著一件白灰色的羽織,長頭發擋住了臉,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在時之政府又待了這麼久,變成這樣也不奇怪。”

但自己上戰場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芳江能維持著這副年輕樣貌是有原因的,那梅澤呢?

他應該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丙十郎看著芳江大人沉思的樣子,隻能感歎這真是孽緣。

“梅澤大人可能還會來這裡檢查,而這裡的刀劍付喪神不可能再躲避一次。”

“那怎麼辦?”

“成為審神者,繼續鍛刀。”

芳江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看著自己親自喚醒的付喪神去戰場,他修複如此多的刀劍比任何人都清楚那裡的危險,他不想那麼做。

丙十郎猜得出芳江的想法,他不願召喚刀劍本質上是不想再失去,就像離去的左之助和右之助大人一樣。

“您放心,1023好本丸不需要履行任何職責,不管是刀劍還是付喪神,這一點我向您保證。”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芳江大人,藏起來的那些家夥們也不會想要離開這裡的。”

芳江當然知道這些,他知道他們不想離開,也知道他們思念著其他刀劍。

山姥切的兄弟,今劍三條家的其他熟人……

“丙十郎,你能保證嗎?”

“我發誓。”

*

丙十郎回到時之政府之後不出意外地被梅澤給抓回去了,一聽說對方把事情全推到自己身上,梅澤的臉色就難看得要死。

“是您說借口讓我編的,我編得挺好的,至少芳江大人信了。”

丙十郎被梅澤踹了出去。

丙十郎倒也沒覺得什麼,至少目的達成了,接下來隻要等著芳江大人通過審神者入職考試就好了。

*

狐之助回來了,曆經三天的痛苦折磨讓他覺得他吃不下任何東西了,但他還是吃了兩大盤岩融和山姥切做的油豆腐。

“芳江大人還在天守閣啊,昨天那位客人之後就沒出來。”

“你們說的應該是丙十郎先生。”

“丙十郎?”

狐之助見過那位大人,那是位在時之政府工作的大人,職位不高不低,這讓他不太起眼,但他是那兩位大人留給芳江大人的後台。

“是芳江大人的熟人。”

狐之助顯然不想透露什麼。

山姥切看著狐之助的樣子又想起了天守閣的那兩把刀劍。

“山姥切,你怎麼了?”今劍拍了拍他的手臂,疑惑地詢問。

“沒什麼。”

晚上的時候芳江將丙十郎告訴自己的消息告訴了狐之助,和狐之助商量了之後才通知山姥切他們,今劍和岩融很高興,拉著山姥切去收拾新房間。

他們總是帶著山姥切所不擅長的笑容,因為芳江總是有意的瞞著他們很多事情。

今劍和岩融現在所知道的一切,似乎都帶著奇幻的霧蒙蒙的朦朧感,但那至少是好的,但山姥切不一樣,山姥切知道芳江在天守閣隱藏的秘密,甚至知道芳江那些修複好了卻喚不醒的刀劍存放在什麼地方。

晚飯後,芳江把山姥切叫到了身邊。

臨近夏季的夜晚很涼爽了,但是本丸的人很少,這裡總是有些冷清。

山姥切端著熱茶,將托盤放到芳江身邊。

天守閣的窗戶打開著,窗外的星星很亮,芳江盤腿坐在窗前,腿上墊著一塊乾淨的白布,上麵放著兩把刀劍。

芳江用手裡的帕子擦拭著刀身,刀劍很鋒利卻不會劃破手帕,也不會傷害到芳江。

“山姥切,給你看個東西。”

山姥切跪坐在芳江身邊,兜帽被摘了下來落在肩背上。

芳江將手帕放在腿上,舉起手中剛擦拭乾淨的刀,將刀刃搭在自己的手背上,山姥切想要阻止,可是刀鋒深深地按壓著皮肉然後迅速抽出,可是那裡卻沒有任何的傷口。

芳江將手伸到山姥切的麵前,山姥切看著芳江的手背,不太確定地伸手摸了摸剛剛貌似被劃開的地方,那裡連一道紅痕都沒留下。

“所以我一直覺得他們肯定還在,要不然如此鋒利的刀鋒為何不肯劃破我。”

“他們是誰?”

“我的刀,芳江左之助和芳江右之助。”

山姥切從天守閣出來的時候屋外的夜色濃鬱,今夜沒有月亮,隻有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星星。

他在走廊上停下腳步,看著手中的禦守緊緊抿著嘴唇。

“在這座本丸裡,我隻需要你我,還有狐之助知道這些就好,藏好天守閣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山姥切彆無他法,他隻能將那些令他悸動的話藏起來,即便之後有新的刀劍到來,他也要做好那個保守秘密的人。

這是他交給自己的任務。

鍛刀室被清理出來了,刀匠被喚醒,他們為芳江的靈力驅使,但在此之前,芳江要去參加個考試,時之政府的審神者入職資格考試。

芳江完全不擔心,因為他修複了這麼多刀劍,他可太清楚這些刀劍的特點了。

早上芳江去了時之政府考試,下午回來,晚上出成績,他考了三十分。

滿分兩百分。

芳江在天守閣對著狐之助抱怨,狐之助看著他的試卷也十分難以置信。

“時之政府的考試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畢竟審神者不是刀匠和修複師,不需要知道修複刀劍時應該注意什麼,還有,誰會在作文那一項誇獎他們身體漂亮。”

“那指的是本體,刀劍本體!”

“題目讓你寫付喪神,政府沒派人來把你當作變態抓走真是太走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