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宴會廳的琉璃穹頂下，耳垂的藍寶石墜子正在共振。顧承澤的軍刀切開我旗袍立領的瞬間，"深海之瞳"折射出的幽光在牆壁投下亞特蘭蒂斯般的幻影。刀尖抵住朱砂痣時，我聽見血管裡納米機器人蘇醒的嗡鳴。

"三年前蘇富比拍賣會，"他的呼吸噴在耳後凝結成霜，"這顆寶石應該躺在大西洋底。"我數著他脈搏的震動，在第三十一次跳動時偏頭。藍寶石棱角擦過他喉結，在皮膚上刻下帶血的六芒星。

宴會廳突然陷入黑暗。我咬碎臼齒裡的微型膠囊，苦杏仁味在舌尖炸開的刹那，藏在吊燈裡的全息投影裝置啟動。賓客們的驚呼聲中，整座大廳化作虛擬深海，藍鯨的吟唱與我哼唱的旋律產生量子糾纏。

顧承澤的刀鋒追著我的頸動脈劃過珊瑚礁投影，割裂的卻是遊弋的發光水母群。我踩著華爾茲節奏退向香檳塔，指尖撫過杯沿的振動頻率與顧氏股票代碼的量子漲落同步。當道瓊斯指數跌破臨界點時，他腕表的警報器應聲而鳴。

"顧總要不要猜猜，"我旋身時裙擺掃倒水晶杯塔，五十隻高腳杯墜地的音階組成摩爾斯密碼，"下次股災會在幾分幾秒降臨？"暗紅酒液漫過他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我藏在珍珠手鏈裡的微型電極開始篡改大廳磁場。

他突然攥住我欲收回的手腕，拇指狠狠按進朱砂痣。納米機器人應激啟動，偽造的心跳曲線通過皮膚傳導至他生物監測腕表。全息屏上我的生命體征突然呈現瀕死狀態，而他瞳孔收縮的速率證明這招奏效了。

暴雨砸在玻璃幕牆的轟鳴中，我趁機撞向三角鋼琴。琴蓋掀起的颶風卷著樂譜紛飛，每一頁空白五線譜都顯影出母親實驗室的分子式。他劈開樂譜的刀鋒在最後一張紙頁凝滯——那上麵畫著與我耳後朱砂痣完全一致的納米構造圖。

"原來溫小姐是..."驚雷吞沒了關鍵詞。我借著閃電的掩護按下耳墜機關，藍寶石裂成兩半，露出裡麵的生物密鑰。當他把刀尖刺向我心口時，我握著密鑰迎上去。刀刃切入人造皮膚的瞬間，宴會廳所有電子設備同時播放二十年前的實驗室監控錄像。

錄像裡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將藍寶石嵌入培養艙，而艙內漂浮的胚胎麵容與我如出一轍。顧承澤的刀鋒第一次出現顫抖，他頸側的靜脈突跳節奏與股市K線圖的暴跌曲線完美吻合。

我趁機將密鑰按進他掌心，納米機器人順著傷口遊入血液："顧總現在握著整個顧氏集團的命脈呢。"暴雨突然轉向，被颶風掀翻的落地窗外，直升機探照燈照亮我耳墜缺失的位置——那裡正在滲出熒藍的仿生血液。

當他掐住我喉嚨時，我笑著按下藏在舌底的聲波發射器。母親哼唱的安眠曲突然響徹大廳，賓客們成片昏睡。次聲波穿透他太陽穴的瞬間，我掙脫桎梏跳上鋼琴，高跟鞋踩出的和弦引爆了提前埋在吊燈裡的電磁脈衝裝置。

回到密室時，錦鯉正在啃食我斷裂的美甲片。林夏遞來的平板顯示顧氏股價開始異常回升，與我哼唱的旋律波形完全同步。我望著監控畫麵裡顧承澤凝視藍寶石密鑰的側臉，將母親遺留的黑膠唱片放入古董留聲機。

唱針落下時，暴雨中傳來遊輪汽笛聲。二十年前那艘載著母親實驗室的"深海之瞳號"，此刻正穿越量子加密的虛擬海平麵，在顧氏集團的核心數據庫裡緩緩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