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禦醫,想要什麼賞賜?”慕容晉問道。
朝堂之上,日光透過雕窗,將金磚鋪就的地麵映照得熠熠生輝。
天子高坐龍椅,神色威嚴又不失幾分高深莫測。他微微抬手,身旁的太監便尖著嗓子宣讀旨意,大意是沈域近來為朝廷立下功勞,特予以豐厚賞賜。
“臣並無其他要求。”
沈域身著朝服,身姿筆挺,麵容冷峻,跪地謝恩,舉手投足間儘顯沉穩。
然而,天子在眾人以為賞賜儀式結束之時,召見了沈域私談。
見沈域進來,慕容晉聲音陡然低沉:“沈域,你之才學功績,朕心中有數,今日之賞便是對你的認可。但朕也聽聞,你與顧嘉珩往來頗密。顧嘉珩生性純善,乃國之棟梁,朕極為看重。朕勸你莫要心生不該有的念頭,妄圖引誘於他,做出些逾矩之事。”
這話一出,沈域是一愣,沈域心中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再度叩首,聲音不卑不亢:“陛下聖明,臣與顧大人不過是正常的同僚之交,絕無半分逾矩之意,還望陛下明察。”
天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審視,片刻後才揮了揮手,才示意她退下 。
沈域恭敬退下。
她本來沒有什麼,可皇帝的話卻令她生出逆反來。
“什麼叫引誘?”沈域眸中暗色重重。
不可理喻簡直!
明明是慕容珩過來找自己好嘛。
天色又烏沉沉的。
看起來又要落雨了,沈域趕忙往回走。
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黎府內一片死寂,唯有靈堂中搖曳的燭火,在暗夜中跳動,似是隨時都會熄滅。
黎斐靜靜地躺在棺木之中,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往日的跋扈與囂張早已消失殆儘。
黎斐舊疾發作時,那痛苦的模樣讓人心驚。他蜷縮在床榻上,冷汗如雨下,濕透了被褥,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呻吟,卻無人能真正體會他的煎熬。
不過須臾,他便兩眼一翻,昏死過去。家人見狀,頓時哭聲一片,趕忙著手準備後事,將他匆匆入殮。
就在眾人將棺蓋緩緩合上之時,一陣陰風吹過,靈堂內的燭火猛地晃了幾晃,差點熄滅。緊接著,棺木中傳來一陣微弱的動靜,嚇得守靈的眾人亡魂皆冒。
隻見黎斐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迷茫,他的雙手用力地抓著棺壁,指甲都摳出了血痕。
果然,業報回身,終於報到了自己身上,當年他誣陷沈氏時,早該想到。
原來,這些年他壞事做儘,尤其是對沈氏一族,手段狠辣,無所不用其極。他雖表麵風光無限,可內心卻始終被恐懼籠罩。
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都會被噩夢糾纏,夢中沈氏族人冤魂索命,那一張張扭曲的臉,聲聲淒厲的咒罵,讓他從睡夢中驚醒,冷汗濕透衾枕。
長期的精神折磨與內心的驚惶,讓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舊疾也時常發作。
此次昏死,看似是舊疾作祟,實則是他內心的恐懼被無限放大,自己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才落得這般昏昏沉沉、仿若死去又離奇蘇醒的詭異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