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匆匆忙忙走後，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妃嬪，看著皇後走遠的身影在猶豫是走還是留。

好在夏露很快回來讓各位娘娘先回去。

佟貴妃率先走了，溫僖貴妃和宜妃落在最後麵走著。

“十一阿哥才多大，怎麼就出痘了？”宜妃語氣裡充滿了懷疑和不解。

“不知道呢，這出痘也是有什麼傳染了吧？難道和太子爺那會一樣？”溫僖貴妃搖著扇子回答。

“孩子這麼小，不管是不是出痘也是受罪。”宜妃歎口氣，況且這麼小的孩子都不好用藥，怎麼樣還不一定。

看著溫僖貴妃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宜妃把剩下的話咽回去，帶著郭羅貴人回了翊坤宮。

“紫藤，你去查一下”溫僖貴妃慢吞吞的說，十一阿哥這個出痘有些奇怪，她覺得還是查一下比較好。

“順便盯著德妃那邊，盯緊點。”

趙德才一路小跑著去了乾清宮，氣沒喘勻就被梁九功攔下來了。

“梁公公，大事不好了，你快進去稟報萬歲爺，十一阿哥好像出痘了。”

“什麼？”梁九功被嚇到了，什麼都沒問轉身就進去了。

好在康熙這時候沒接見什麼人，要不然梁九功也不敢隨便進去。

“萬歲爺”梁九功彎著腰：“十一阿哥出痘了。”

康熙手裡的朱筆在折子上劃了一道，扔掉朱筆後他站了起來往坤寧宮的方向走。

梁九功帶著人跟在後麵小跑。

“十一！”康熙大步流星的進門，太醫已經到了，正在給十一阿哥看病，旁邊稀稀落落的跪著許多奴才。

看見康熙來了，把身子彎的更低了，生怕被發現。

“怎麼樣了？”太醫把手放下後，看著兒子眼淚婆娑的樣子，康熙有些不忍心的問。

雖然兒子這個“出痘”跟太子那會比明顯輕多了，也小多了。

但是康熙還是心揪的很，這麼小的孩子，受罪啊！

“回萬歲爺，十一阿哥這個不是出痘，應該是誤食了一些東西，過敏了，具體吃了什麼臣不知道，所以還想問問十一阿哥的奶嬤嬤，十一阿哥昨天都吃了什麼？”

視線一下子轉移到了奶嬤嬤身上，她抖著身子說道：“昨天上午都是在坤寧宮的，吃的和之前一模一樣，就是昨天下午的時候太子殿下帶著十一阿哥去了阿哥所，奴婢在外麵待著，也不知道阿哥爺們有沒有喂東西給十一阿哥。”

五阿哥昨夜做了一晚上噩夢，他的院子跟七阿哥的挨在一起，看見七阿哥他就心虛。

沒想到剛剛念書的時候聽見小太監說十一阿哥出痘了。

五阿哥兩眼一黑，轉頭看向七阿哥，沒想到七阿哥也在看他。

五阿哥欲哭無淚，想了許多還是去找了太子，跟太子“自首”

“你說十一出痘了是因為你昨天給他喂了東西吃？”太子狐疑的看著他。

“對”五阿哥哭著說：“昨天你們說不要喂他，但是看他太可憐了，我還是喂了他，對不起太子哥哥，現在怎麼辦？”

他抽抽噎噎的，害怕康熙知道後會把他打死。

“好啊，小五，沒想到你膽子挺大的”大阿哥語氣裡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是最聽太子的話嗎？怎麼還敢隨便喂十一東西？”

“好了，彆說了”看著五阿哥哭得更厲害了，太子伸手捶了一下大阿哥。

“沒事，小五，十一沒出痘，剛剛皇額娘派人來告訴我了，十一就是過敏了，確實是你昨天喂的東西，剛剛皇額娘派人來問我昨天是不是給十一喂了吃的，喂的是什麼。”

太子拍著五阿哥的頭安慰的說。

“真的嗎？”五阿哥抬著紅腫的眼皮，看著太子。

他知道出痘意味著什麼，也知道裕親王的一個孩子就是出痘沒了的，雖然沒有看見，但是死亡是什麼他不是不能理解。

看過六阿哥高燒不退躺在床上的樣子，看見過康熙憤怒之下許多奴才被拖下去打死的場景，他昨晚輾轉反側無數次想著為什麼會喂那塊糕點。

“是的”太子俯下身把五阿哥的眼淚擦乾淨：“等會我們就去坤寧宮看十一，到時候你跟太醫說你喂了什麼給十一好嗎？”

“好”五阿哥點點頭。

話是這麼說，到了坤寧宮的時候五阿哥還是哆嗦了一下，他害怕皇後更害怕康熙，畢竟是他害了十一。

好在進門的時候沒聽見什麼激烈的哭聲，周圍的奴才也是該乾什麼乾什麼了，沒有跪著血流成河的場景。

到了偏殿的時候能聽見皇後溫聲細語的哄著胤祧喝藥的聲音。

進去後就看見胤祧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塊米餅，垂頭喪氣的樣子。

康熙在旁邊端著藥，皇後坐在床上哄著，兩個人都沒有哄得動。

剛剛想強硬的灌，結果這小子哭的跟要殺人一樣，哭天喊地的，灌進去的一口也被吐了，還把碗也打翻了。

忙的眾人又是換被子，又是給他換衣服的。

現在康熙算是知道兒子的野了，沒辦法，該哄還是哄，不能不吃藥。

看見太子來了，還帶著不順眼的大阿哥以及不會說話的五阿哥。

康熙心口都悶的疼。

“給皇阿瑪請安！”三人跪了下去。

“不去念書，來這乾什麼？”康熙冷哼一聲。

“回皇阿瑪，主要是給告訴太醫十一的過敏物。”太子說。

“派個人不就行了，一天天的沒有正事乾？”

“回皇阿瑪，是兒臣犯了錯想來和皇額娘請罪。”太子還沒回話，五阿哥站了出來弱弱的說。

胤祧本來低著頭躲著藥，沒想到聽見五阿哥的聲音，抬起頭，很是激動的喊著。

五阿哥更愧疚了，紅著眼睛對康熙和皇後說：“是兒臣昨天沒有聽太子哥哥的話，給十一弟喂了一塊花生酥，隻是小一塊，想著應該沒事，沒想到犯了這麼大的錯，皇阿瑪不要遷怒太子哥哥，都是兒臣的錯，要罰就罰兒臣。”

他跪了下去，低著頭像是任人宰割一樣。

康熙像是震驚像是不解的看著五阿哥，好在皇後及時出來說話。

“原來是小五，沒事的，快起來吧，十一最近是有些不聽話，什麼都想吃，要不是這次的事我們也不知道他花生過敏了，現在不吃以後也會碰到，還好你隻給了一點點，這個過敏也不是很嚴重，快起來吧！”

說著她伸手捏了一下康熙，讓他趕緊讓人起來。

康熙有些吃痛，皇後沒收著勁。

“起來吧，跪著像什麼樣，回頭把最近學的文章抄十遍送來，用漢字寫，彆想著偷懶。”

“是”五阿哥哽咽的說。

“啊？”胤祧有些疑惑看著眾人的臉色，本來想對五阿哥伸手，後來也慢慢的把手縮了回去。

知道自己不會死之後，胤祧暫時放了心，這凡人的身軀確實比較弱，他暫且也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改變這個身體，好在隻是小問題。

結果剛剛想的很美，就被一碗藥打破了美夢。

什麼東西，又臭又苦的。

看著康熙拿著勺子想喂他的樣子，他轉身想跑，卻被拉住強硬的灌了一口。

瞬間吐了不說，他還伸手不小心的把碗打翻了。

抽抽噎噎的被換了乾淨的衣服後，他坐在乾淨的被子上，手裡拿著皇額娘安慰他的米餅，一邊咬著，一邊警惕的看著康熙。

好在康熙沒什麼要上來繼續灌藥的舉動，胤祧也能鬆口氣。

聽著皇額娘耐心哄他的聲音，雖然美滋滋，但是一想到還是要喝藥就難受。

隻是沒想到便宜哥哥又帶著人了，還跪下來了，很是嚴肅的樣子讓胤祧有些害怕。

看著胤祧可憐又可愛的樣子，太子心裡有些癢。

清了一下嗓子，他鄭重的對著康熙拿出了他本就應該拿出的穿越三件套之一的種痘大法：“皇阿瑪，兒臣上次機緣巧合之下和大哥一起發現了一個身上出痘的牛可以治療天花，之前有個養牛的就是不小心劃破了有牛痘的天花，沒想到很快出痘了，以為會死，最後竟然沒有死，甚至還活的很好。”

“要不是馬廝的人跟我們說，我們也是不信的。”

康熙皇後五阿哥和大阿哥同時震驚的看著太子，好在大阿哥反應迅速：“是啊，皇阿瑪，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請太醫研究研究，肯定比人痘安全。”

想想之前很多人因為天花死亡，後來也流行過種人痘，隻是死亡率太高，康熙試不起。

“你們怎麼會知道，馬廝那麼的管事怎麼沒上報？”康熙有些懷疑的看著太子。

好在太子已經通過氣了：“是這樣的，前段時間不是經常去起馬，所以管事也知道，有個人出痘的那天兒臣正巧聽到了，就跟管事說先觀察一下，畢竟之前也是有把水痘當天花的，後來果然不是天花也不是水痘，兒臣想著這個應該可以研究一下當做突破口，就讓那個管事先彆上報。”

“這確實是兒臣的不是，瞞著皇阿瑪了”太子坦蕩蕩的說：“隻是兒臣想著給皇阿瑪一個驚喜，害怕您是失望，畢竟……”

沒說出口的話康熙也知道是因為之前失敗次數太多了。

太子語氣一轉又說：“這次肯定是有所突破的，畢竟有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嗎？”

畢竟他可是千辛萬苦找到了一頭有牛痘的牛，又在那人擠奶的時候把牛痘劃破，讓那人也劃破傷口沾染人，雖然能確定應該沒什麼事，但是太子還是儘可能的給了那人和他的家人及其大的酬勞。

那個管事也確實是被他忽悠想給康熙驚喜，現在應該也不算晚。

至於康熙會不會懷疑，這件事以後會不會被反複提出來當成他欺君的證明，把大阿哥拉下水後，大阿哥會不會反水之類的，太子考慮過，但是已經不重要了，他需要幫手，哪怕這個幫手以後有幾率會反，或者可能會反，太子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