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胤祧張牙舞爪的樣子，可惜沒有牙齒，手也小小的。

“給萬歲爺請安”皇後帶著人也過來了。給皇上請安之後就趕緊過來看胤祧。

可能看見額娘了，本來已經差不多好了，現在又開始委屈了。

康熙真是沒話說了，小搗蛋鬼真的名不虛傳。

皇後輕笑著抱起他，對康熙委婉地說“十一最近是有些調皮了，還請皇上能寬恕他年紀小不懂事。”

康熙拉住她的手“怎麼會，十一還小呢。況且誰敢說什麼？”

皇後莞爾一笑，與康熙依偎在一起，胤祧也難得安靜地窩在皇後的懷裡。

在胤祧滿六個月之後，皇後讓膳房準備了一些糊糊蛋羹以及磨牙棒。

也自從因為自己長牙了之後，胤祧就開始了咬人的漫漫路途。最先受傷的還是康熙，皇後也遭受過兒子的攻擊。

第一次被兒子咬的時候康熙比被胤祧打臉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看著小兒子無辜的臉，康熙是又愛又恨。

而自從嘗過糊糊和蛋羹的味道就像是自動觸發了技能，隻要宮女一端著碗進來，胤祧的頭就伸得很長，啊啊直叫，試圖讓奶嬤嬤喂他。

胤祧也不得不承認過去六個月裡他過得都是什麼苦日子，虧他投在了這麼一個大戶人家，沒想到摳摳搜搜地不願意給他吃好的。

因為他的胃口太好，好到奶嬤嬤都不得不克製他的吃食，可惜他的體重還在日益增長，甚至於讓皇後都不再經常抱了。

其實還有一方麵就是太子的原因，他看著弟弟一直喝著奶，已經可以吃輔食了，還沒有吃，乾脆和皇後提了。

而那之後皇後就開始給胤祧減少喂奶，改成了牛乳，蛋羹，晚上睡覺之前再喂一頓奶。

胤祧則是來者不拒，況且嘗過牛乳之後，他對它的喜歡僅次於蛋羹，連帶對奶嬤嬤的依賴都少了不少。

奶嬤嬤一般都是陪著小主子好久的，雖然當時出生的時候奶嬤嬤陪了好幾個，但是最後留下的肯定就一個，這一個要是不犯什麼事，將來的保障肯定不會少。

而且看著康熙對十一阿哥的寵愛，一個親王之位少不了，要是太子出什麼事，更進一步也不是不行。

奶嬤嬤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皇後時不時地敲打，而且還減少了十一阿哥的喂奶次數，改為牛乳和蛋羹，讓她們都很驚慌。

心裡害怕皇後要不了這麼奶嬤嬤肯定會退回去幾個，這就得看她們自己的本事了。

心裡盤算著很多，麵上確實不顯，勤勤懇懇地照看十一阿哥，讓皇後也挑不出一點錯。

最近的小胤祧感覺自己對於吃的都不太感興趣了，隻偏愛喝奶，尤其是在奶嬤嬤在的時候。

怎麼可以這樣？他明明計劃好周歲之前斷的。

胤祧有些惱羞成怒地想，萬一有人罵他是沒斷奶的孩子，他還反駁不了了。

這麼想著，身體卻很誠實地靠著奶嬤嬤。

“阿哥乖乖地喝好不好？喝得多多的，才能長大。”奶嬤嬤小心哄著他。

胤祧真的要哭了，卻還是無能為力，他拒絕不了啊。

十一最近的反常皇後也看在眼裡，想著是不是兒子因為年紀還小的原因。

畢竟宮裡麵的幾個阿哥，斷奶都很晚，有的幾歲了還在喝。

當然後來康熙也看不慣這種到哪都要帶著奶嬤嬤的情況，很快就改了規矩。

想著兒子肯定是年紀還小，所以愛喝奶，也沒什麼，皇後也就沒有再管。

誰知道情況反而不像她想得那樣簡單。

胤祧脾氣越來越差，皇後陪著他沒玩多久，他就開始哭，拚命地哭，嘴裡喊著“奶奶奶”的，讓皇後心都碎了。

看著兒子隔一會就要奶嬤嬤抱，要喝奶，變成了最後乾什麼都要奶嬤嬤陪著，不然就哭。

胤祧也很煩躁，他能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可是卻不能做出什麼改變，也不能反抗什麼。因為他現在真的就隻是一個真的人類的嬰兒，話都不會說的嬰兒。

唯一做的就是哭，可是哭得越凶，皇後越不敢抱他了，兒子對奶嬤嬤的依賴遠超她的想象。

可是明明之前她也是親手帶著胤祧，怎麼突然就變了。

康熙也能感受到兒子的變化，首當其衝的就是兒子一直不喊他。

好吧，雖然喊皇後和奶嬤嬤都是模模糊糊發出的聲音，但是也算。

沒想到自己存在感這麼低，兒子一點不想喊他就算了，現在就連舉高高什麼的也不想理他了。

時不時就要喝奶，之前也沒養得這麼嬌氣，怎麼現在天天不是哭就是哭。

“也許是十一阿哥身體難受呢？”梁九功試探地問：“孩子身體不舒服，一般都會哭鬨，您看十一阿哥從出生都安靜得很，不哭不鬨的，沒道理地突然就鬨起來了。”

康熙眼神暗了暗，看著梁九功，沉默了一會才說：“你去找幾個看一下奶娘有什麼問題，順便把太醫給朕叫來，等會就去煙波致爽殿。”

十一阿哥中毒的事在短短一下午席卷了承德，震驚到了每一個妃嬪。

承德的管事在知道的一瞬間就癱在地上，他的這個腦袋估計是不保了。

皇後抱著哭泣的十一阿哥在殿裡來回走動，胤祧嗓子的哭啞了，含含糊糊地喊著：“奶奶奶”

幾個奶嬤嬤早已被拿下了，目前準備從承德附近找幾個奶嬤嬤頂替一下。

幾個太醫在外麵跪在地上一邊接受康熙的狂風暴雨一邊商量著對策。

“簡直放肆，這種東西也能入宮，也能進入阿哥的嘴裡，你們每天請平安脈都是睡著了嗎？”

康熙像是一頭發怒的雄獅，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們撕碎。

更彆提十一阿哥此時的哭聲就像是淩遲的刀子在割他們的肉。

“回皇上，此物是奶娘吃完之後產乳給十一阿哥喝，量比較少，因此每日請平安脈是察覺不出的。”太醫令壯著膽子回答。

“不知所謂的東西”康熙把東折子摔在地上，帝王的上位者氣息鋪天蓋地地滲透出來。

幾個太醫瑟瑟發抖，冷汗都出來了，生怕下一秒康熙就要把他們都拉出去砍了頭。

“皇上，十一阿哥又吐了，一直在哭，還是再讓太醫看看要不要喝什麼藥吧？”王嬤嬤壯著膽子進來。

康熙甩開眾人進了內殿，皇後正在給十一阿哥換衣服。

梁九功派去的幾個人越找越深，竟然發現奶娘家的人一直在給幾個奶娘偷偷運送阿芙蓉，想讓十一阿哥隻吃自己的奶，多黏一些自己。

剛開始隻有一個奶娘吃這個，後來被其他奶娘發現十一阿哥隻偏愛這個奶娘的，偷偷查了就發現了，其他奶娘也讓家裡人去搜尋。

幾個奶娘都是內務府出來的，她們的丈夫也都是內務府的人，關係盤根錯節得很。

費了一番工夫，才搞清楚後馬不停蹄地回去稟報，梁九功也是嚇了一身汗，不敢耽誤。

康熙和皇後知道後真是又驚又怒。皇後趕緊給胤祧斷了奶，不管兒子哭得多聲嘶力竭。

康熙則是命人拿下內務府，這一查才知道原來阿芙蓉已經開始慢慢滲透到每個奶娘身上。

甚至沒出生的孩子給配的奶娘都已經服用過阿芙蓉。康熙近乎崩潰，隻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被鋪天蓋地的痛苦席卷。

他無法想到剛出生的孩子一直喝著阿芙蓉的奶最後怎麼樣。看著小十一剛剛喝了沒一個月就已經有癮了。剛出生的孩子豈不是一輩子擺脫不了了。

康熙額頭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冰冷的寒意覆上，眼裡殺機洶湧。

他找來納蘭容若讓他帶著人去抄了內務府，全部關起來，聽候處罰。

看著小兒子哭道喘不上氣，康熙心如刀割。

皇後也是崩潰至極，隻是想著可能奶嬤嬤帶得比較多，所以黏，沒想到是藥物控製。

那麼小的孩子，什麼都不懂，隻會衝著她哭，她還把兒子推遠了。

“胤祧不哭了，阿瑪抱好不好。”皇後給胤祧穿好衣服後，康熙上前一步抱起了胤祧。

“嗚嗚嗚嗚嗚”胤祧趴在康熙肩膀上，眼淚一直在掉，打濕了康熙的肩頭，也打濕了他的眼眶。

夭折了，想想他堂堂上神被幾個普通人傷到了，現在變得這麼沒有用，他有什麼臉能回去見人。

“胤祧最乖了，對不對，是阿瑪錯了，沒有看好人，沒有保護好你。”康熙聲音帶著疲憊帶著憤怒。

“是臣妾的錯，千錯萬錯沒有仔細檢查，還以為胤祧是太黏奶娘了，沒想到等發生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皇後跪下垂淚。

康熙單手抱著兒子，伸出一隻手拉著讓皇後站起來：“不怪你，是朕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讓那起子賤人得逞傷害到了你們，朕這次絕不姑息。”

康熙麵色緊繃，眸底醞釀著風雨欲來的驚濤駭浪，肩膀緊緊繃著一絲不肯放鬆。

他來回走著輕聲哄著小兒子，又給兒子舉了幾次高高，讓胤祧短暫地忘記沒有喝奶，然後親自喂著哄著吃了半碗蛋羹。

今天沒有喝奶的戒斷胤祧讓一直不肯吃東西，在阿瑪懷裡老實了一會又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