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這比在裡約拿到冠軍還要像是做夢!
說不定從前幾天開始,夢就一直沒醒過呢,不然怎麼可能聽到這種消息!!
伊佐鶴站在原地,恨不得捂住耳朵把剛才那幾句話清空。
比賽有輸有贏很正常,青葉城西也不是每次都能穩贏白鳥澤,但是怎麼可能一直沒贏過。
這絕對不是真的!
下午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伊佐鶴淺藍色的發尾在陽光下有種透明的靈動感,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而他本人也要像玻璃渣那樣碎成一塊一塊的了。
國見英沒想到他這麼在意這件事,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說:“你還好嗎?”
他才剛升到青葉城西不久,對這件事沒什麼太大感想,而且及川前輩都說了,有了他們的加入,今年一定能去全國大賽……但是伊佐鶴看起來比他還要在意。
就好像排球社今天就要原地解散一樣。
比原地解散恐怖多了!
伊佐鶴掐著自己的臉:“我不好!”
排球社到底怎麼了啊——!
說好了沒有他也能過得很好呢?一群騙子!
他飛快把包整理好,又穿上了校服外套,終於清醒過來的國見英注意到他的衣著,有些敬畏地望著他。
因為很少有人能穿得這麼整齊的。
青葉城西的校服是西式的,伊佐鶴不僅每次都把襯衫扣到最上麵,連領帶都打到喉間最完美的位置,穿外套的時候還會把白色的西裝外套也扣好。
這是打算去競選學生會長嗎?
排球社的事業粉?
國見英心裡緩緩浮現出疑惑,隨後注意到了伊佐鶴的手掌。
把扣子扣起來的時候,他的手掌側麵隱約能看到些許薄繭,幾乎立刻就讓人想象到了排球擦過那隻手掌的畫麵。
……攔網?
想到一起進排球社的副攻金田一這幾天在前輩們手裡過得很慘,攔網都沒成功過幾次,國見英有些在意地看了看。
注意到他的目光,伊佐鶴立刻就把手垂下來了。
他拎起包往左肩上一甩,另一隻手絲滑地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
還以為他對排球社很關注的國見英:“……”
伊佐鶴:誰讓你的眼神那麼聰明啊!
這種事當然是問手機了。
手機又不會疑惑,更不會向他提問,輸入問題還隻要一秒就能得到答案。
[青葉城西高校,宮城縣的傳統強校,升學率排行前列……]
伊佐鶴飛快往下滑,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他們排球社。
【宮城縣……四強……】
哢嚓一下,伊佐鶴仿佛聽到自己的心從中間裂開了。
四強……怎麼可能……
這不是連和白鳥澤並列的唯二都算不上了嗎?!
我那麼大一個強校呢??
我那麼厲害的排球社呢??
伊佐鶴僵硬地抬起頭,國見英已經在他旁邊收拾好東西了,這位一年級的優秀新生,剛升到青葉城西就成為了主力……等一下!
如果青葉城西真的像他記憶中的那麼優秀,國見英是怎麼成為主力的?
伊佐鶴終於發現了問題。
國見英連跑步都能在隊伍最後麵偷懶,要不是缺人到了極點,怎麼可能一上來就成為主力。
就算再天才,他們那位年輕的教練也會先把人在替補席上放放,當鹹魚戳一下,看看能不能支棱起來。
伊佐鶴路過排球社都看到了,兩個教練都還在,根本沒什麼變化。
所以說……真的很缺人……
那個一米九的新副攻好像也是主力……
伊佐鶴整個人都不好了。
比痛失及川同桌的身份,沒人給他抄作業還要不好。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快步跟上國見英的腳步,一邊打開消息界麵,給自己這次國中的隊友發消息。
[伊佐鶴:!!!!]
[伊佐鶴:你上次跟我說你要打敗青葉城西!!]
除了他之外,其他隊友都已經升學到伊達工業了,包括他們當時的二傳,黃金川貫至。
這可是稀有的單細胞二傳,伊佐鶴一直非常溺愛,包括他數次發來的:“我在伊達工業很好!”“我一定會打敗你們!”
伊佐鶴:“好好好,你一定可以。”
現在的伊佐鶴:你不會真的可以吧?!
青葉城西排球社到底發生了什麼?
伊佐鶴忍不住跑上去,戳戳國見英的胳膊:“你們春高的時候有人受傷了嗎?”
比如及川傷到腦袋什麼的,不然怎麼可能一直輸。
他試著在手機裡搜了兩個學校的比賽,結果跳出來的要麼是及川的采訪,要麼是牛島的新聞,正式比賽視頻都不知道被擠到哪裡去了。
人氣是真的高,但伊佐鶴想看的又不是這個。
國見英有些驚訝地望著他。
“都是最好的狀態上場。”他說。
他看的是電視轉播,沒有秋田永到現場看的那麼直觀,但是大家都打得很好,連失誤都比平時更少。
沒想到伊佐鶴還是跟上來了,國見英側頭問:“你也打排球?”
“……”伊佐鶴舉手保證,“反正我不是白鳥澤的。”
國見英問的又不是這個,看到他這麼理直氣壯,忽然有種無力的感覺。
跟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他忍不住想。
最開始看到伊佐鶴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他不怎麼好接近。
不是超過一米八的個子帶來的,而是有種禮貌疏離的感覺,待人接物都很客氣,好像要跟周圍的人劃清界限一樣。
除了後座自來熟的秋田,他也不怎麼跟其他人說話,偶爾值日的時候也會主動幫彆人,但更多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就好像他在對待校服這些事情上那樣,嚴謹又滴水不漏。
孤僻,還是冷漠?似乎都有一點,然而這一切都在他眨著眼睛望過來的視線下煙消雲散了。
那雙蔚藍的眼睛透著認真,國見英忽然有種他很重視排球社的感覺。
“你要去排球社?”他問。
伊佐鶴點點頭,他要去觀察一下,排球社到底怎麼了。
國見英想了想,還是把人帶到了排球社,原本他應該先去換運動服的,結果剛進去就被人聲鼎沸的景象嚇了一跳。
“好多觀眾呢。”伊佐鶴站在他身邊,和他腦袋挨著腦袋說。
國見英:“……”好多餘。
好想走掉。
他到底為什麼要對這個同學這麼好心。
“不過還是謝啦。”伊佐鶴說。
好心的國見同學一定是擔心他一個人穿著校服進來,要麵對那麼多穿著運動服的前輩們的目光。
不過他有點太小看及川的魅力了呢。
伊佐鶴拍拍他的肩膀。
輕微的力道落在肩膀上,似乎還打算停留一會兒,又突兀地消失了。
國見英回頭,視線中微藍的色彩一閃而過,就這麼消失了,他的不遠處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
“小國見。”及川徹在人群中叫道,“你怎麼沒換衣服就過來了?”
“我——”他是帶同學過來的。
然而還沒說完,國見英就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伊佐鶴的身影了。
及川徹跑出來,站在他的身邊好奇地望望:“你在找什麼?”
找我那個神秘的同學。
國見英欲言又止,剛剛他差點就找到伊佐鶴了,然而及川前輩突然靠近,伊佐鶴又換了一個位置。
不會在躲著及川前輩吧?
認識,還是有過節?
國見英忍不住好奇,又看看及川徹,忽然意識到這位前輩是真的沒發現伊佐鶴。
伊佐鶴個子和他差不多,放在主力隊伍裡不算顯眼,放在那些來看比賽的觀眾裡麵卻高出了一大截。
然而他的位置選的很好,及川徹左看右看,愣是沒有注意到他。
國見英:“及川前輩……”
還沒說完,及川徹就打斷他說:“一定有事!你先不要說,我自己猜!”
難道貼心的後輩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及川徹更賣力地張望起來。
國見英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伊佐鶴把雙手收到兜裡,又換了另一個位置。
國見英:“……”
還真是副攻?這麼會躲?
說不定還是最重要的副攻呢。
一般來說,最厲害的副攻都安排在二傳旁邊,不會躲的話很容易撞到二傳。
還有負責牽製攔網的時候,二傳給出欺騙性托球的時候……因為需要配合二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最了解二傳習慣的人。
而他現在正在四處張望的前輩——是個二傳。
還是被伊佐鶴想躲就躲開了的二傳。
國見英從來沒覺得及川前輩的智商這麼岌岌可危過。
他竟然真的沒看到。
“國見,”花卷貴大走過來,對國見英比了個手勢,“快去換衣服!”
說著他還擠了擠眼睛:今天就帶你殺穿全場。
花卷貴大是主攻,按照隊內比賽的習慣,一般都是他帶著國見英。
同樣的,作為經常能在副攻跑位掩護中拿到二傳托球的主攻,他也沒看到正在極限卡視角的伊佐鶴。
國見英:“……”
你們這樣會讓我懷疑我帶了一個幽靈進來。
真的沒人能看得到嗎?
一旁的岩泉一:“…………”
因為太過習慣了,伊佐鶴完全沒有躲著他的意思,所以他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同學正在他們旁邊看來看去,而及川和花卷都集體瞎了眼。
不過岩泉一絕對不會覺得這是伊佐鶴的問題。
他飛快走過去,一把揪住及川徹的後領:“不要玩了,大家都還在等你安排比賽。”
及川徹一臉震驚:“我沒玩啊?!”
為什麼他又挨罵了?
這次他真的是無辜的!
伊佐鶴的卡位太舒服了,直到被岩泉一拖走,他才錯開些許位置,在人群中看到了一點白色的校服外套。
明明很多人都穿著校服,那個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給人一本正經的感覺,落在肩頭的淺藍色頭發一閃而逝,及川徹剛冒出點頭緒,就被岩泉一啪地拍了一張紙在臉上。
“我們還差兩個主攻一個副攻怎麼辦?”
這次隊內比賽分成紅藍兩組,排球社的人絕對夠了,但是想要做到實力平衡卻很難。
為了能更仔細地觀察這幾天入社的新人,岩泉一和及川徹都不會上場。
“平川不是來了嗎?”及川徹看看周圍,“誌戶也在,讓誌戶上。”
……沒有看到剛才那個人呢,他忍不住想。
排球社最不缺的就是主攻,沒有人會不喜歡扣球的,及川徹把兩個主攻名額定下來之後,又看看副攻那邊。
“都不太行啊。”
這才是岩泉一最頭疼的問題。
副攻的話,經驗技巧是一方麵,還有一個就是身高……他們新撈到的副攻快一米九,在球場上可以輕易俯視所有人。
連看到的東西都比彆人更多,還讓彆人怎麼教他?
合適的人選其實也有,他們主力副攻鬆川一靜就長得很高,而且攔網很厲害,但是他……話很少。
他更讓人恐懼的地方是他犀利的吐槽。
及川徹都有點擔心他帶壞金田一了,而且金田一的領悟能力沒有那麼強,比賽中也不知道能不能學到東西。
要不找個攝像機把比賽錄下來給他複盤?及川徹扭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站在旁邊很想假裝自己沒聽到的國見英。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
“小國見!”
國見一定有事情瞞著他,而且還是大事。
及川徹眼疾手快地抓住他。
國見英被他笑眯眯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
“我絕對不會出賣我的同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