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1 / 1)

沈寂月環視一周,發現這個房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白。

牆壁、地麵、床鋪、被褥、桌椅,統統都是白色的,看得人很不舒服。

耳邊又傳來了機械女聲。

【本次遊戲玩家可無限重生,直到成功逃離】

沈寂月眉頭一動,心裡暗暗想道:還有這種好事?無限重生不就意味著他們有無數次試錯的機會,放隻老鼠在這都能找到出去的機會吧?

她何德何能配得上這種好運?

遲早沒說什麼,隻是四處張望著房間裡的擺設。另外兩名玩家表情似乎十分輕鬆,主動跟他倆搭起了話。

“我叫劉任,這是我朋友李勝。三級副本難度不大,相信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很快就能出去的。”

說話的是一個眼鏡男,瘦高身材,看起來就一股精明氣。而那個叫李勝的矮胖男人,則一臉唯唯諾諾,始終跟在劉任的屁股後麵不說話。

遲早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先彆高興得太早,係統可沒那麼好心,無限重生的背後還不知道付出什麼代價。”

沈寂月竟然覺得很合理。自己這是被係統pua了嗎?

“反正大概率也就是受點傷,跟贏比起來不算什麼。再說了,隻要離開副本,傷不都會複原嗎?”

沈寂月也發現了,從霧蓮村出來後,她身上那些陳舊的傷疤統統消失了,這大概是係統給所有玩家的一點小小福利。

但不知道為什麼,沈寂月就是不太喜歡這個叫劉任的男的,他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令人討厭的氣質。

她沒搭理劉任,隻想先在房間裡找一下線索。

房裡陳設很簡單,除了四張床外,隻有一張一米長的方桌和四張凳子。桌子上淩亂地擺放著一些文件和雜物。

牆上掛著一口鐘,還有一扇緊閉的房門。

如果這個遊戲是【逃離】,那麼這扇門看起來是唯一個有希望逃出去的地方。

她正在思索要不要打開看看,劉任直接大步上前替她解決了這個問題。

“哎,彆——”她沒來得及阻止,門就被打開了。

門外是一條昏暗的走廊,偶爾還有零星的腳步聲傳來。

好像並沒有什麼嚇人的地方。

“李勝,你出去看看。”劉任看著身邊的矮胖男人,語氣並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李勝麵露猶豫,卻不敢開口反駁。

劉任有些不耐煩了,大力推了他一把:“趕緊的,我們隻有24小時,彆浪費時間!”

李勝被他往外一推,一個踉蹌摔到了門外,一時之間,整條走廊警報大作,而走廊儘頭的一個房間被無聲地推開,身著護士服的女人急匆匆朝他跑來,高跟鞋踩得地麵“噠噠”作響。

“病人回到自己房裡去!不要隨便跑出來!”護士很快就跑到了李勝身邊,一臉怒氣地朝他吼道。

李勝嚇得麵色蒼白,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剛想往房間裡走,卻突然被護士一把抓走。

護士陰沉著臉,抓著李勝的手腕,低聲說:“你不能進去,違反規則的人必須受到處罰。”

話音未落,護士手裡忽然多了一把尖刀,手起刀落,李勝脖頸間噴出一道鮮血,抽搐兩下後便倒地不動了。

而後,護士看向屋子裡一臉震驚的三人,冷冷說道:“好好在屋子裡待著,這隻是一個教訓。”

說罷,她用力甩上門,高跟鞋聲漸行漸遠,消失在走廊儘頭。

眾人都驚出一身冷汗,原來打開門後就會是這樣的結局,看起來想要直接從這扇門裡出去,難度係數很大。

劉任扶了扶眼鏡,語氣有些失望:“沒用的東西,就這麼直接被殺了,一點線索都沒撈到。”

他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剛剛害死了隊友而感到愧疚。

“他不是你朋友嗎?你剛剛把他害死了!”沈寂月有些生氣他的行為。

“朋友?”劉任冷笑一聲,“這種笨蛋能跟在我身邊就是他的幸運,再說了,係統不是說了可以無限重生嗎?有什麼好值得傷心的。”

沈寂月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討厭他了。

遲早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副本裡多的是這種為了自己活就能隨便犧牲彆人性命的人,習慣就好。”

習慣?為了活下去就要習慣這種齷齪事嗎?

但她也明白,現在並不是爭論這種事的時候,時間隻有24小時,一旦到了時限,有再多複活的機會也沒用。

既然直接從房門走出去沒用,那隻能在房間裡找找線索了。

沈寂月拿起桌子上的那些文件,仔細翻閱起來。

那些是病曆本,抬頭寫著“海城精神病院”,後麵則是一位位病人的信息。

“什麼是精神病院?”沈寂月對這個詞有些陌生,畢竟末世連醫院都沒有。

“就是把所有瘋子集中在一起,然後治療他們的地方。”遲早也拿起病曆本看了起來。

上麵一共記錄了四個病人。

喬黎:女,26歲,患有科塔爾綜合征。一年前突發疾病,病因不詳,被父母送入醫院治療。

孫成宇:男,33歲,患有精神分裂。幻想自己有一個美女女朋友,每天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模樣對著鏡子說話,甚至試圖傷害勸阻自己的人,被妻子送入醫院治療。

葉青瑩:女,16歲,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14歲時曾遭人綁架,一個月後被警方救回,但對綁匪產生了強烈的依賴情緒,當眾在法庭上為綁匪開脫,甚至試圖幫助綁匪逃獄,後被父母送入醫院治療。

田榮:男,40歲,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親眼目睹殺人犯殺死自己一家五口,父母、妻子、孩子慘死刀口,長期被噩夢、幻覺困擾,無法工作、正常生活,被親戚送入醫院治療。

四個病人,四種不同的病情。

沈寂月對這些病都不甚了解,遲早倒是懂得不少,給她大致講解了一下。

“科塔爾綜合征,就是認為自己已經死了,甚至已經腐爛了;精神分裂,就是大腦裡產生了第二個人格意識;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就是愛上了綁架、囚禁自己的罪犯;創傷後應激障礙,就是受到巨大□□、精神刺激後導致對一切都變得杯弓蛇影。”

沈寂月忍不住拍拍手:“二舅,你懂的可真多。”

就連一邊悄悄聽著的劉任都麵露讚譽,末世的人都忙著活著,很少有機會去了解這些知識。

沈寂月總結了一下:“也就是說,這上麵有四個瘋子,而我們玩家數量也正好是四個,會不會有什麼玄機?”

遲早點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但現在線索還是太少了。”

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生,李勝一直都沒回來。”

另外兩人這才驚覺,說好的無限複活,可時間已經過去了20分鐘,而李勝依然毫無蹤影。

“係統該不會是騙我們的吧?故意這樣說好讓我們去送死?”沈寂月懷疑道。

劉任搖了搖頭,他雖然讓人討厭,但卻是一個思路清晰的人,看得出來是個聰明人,不然李勝也不會心甘情願跟在他後麵了。

“理論上來說,係統是不會騙人的,不然玩家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我猜,並不是死了就能立刻複活,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或者一個契機。”

但他們並不知道契機是什麼,隻能一邊找線索,一邊等待奇跡發生。

沈寂月在書桌抽屜裡找到了一封信,招呼兩人過來一塊看。信寫得很簡單,也沒有遵循格式規範。

“吳院長,說好的交易可不能反悔啊,三天後我等你的好消息。”

“奇怪。”劉任摸了摸下巴,“給院長的信,為什麼會在病人的房間裡?”

“會不會是病人偷的?”沈寂月猜測,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合理,按照剛才的情形看,病人連離開房間的自由都沒有,怎麼可能去到院長辦公室拿到這封信呢?再說了,他們拿這封信又有什麼用?

“其它還有找到什麼嗎?”沈寂月問他們,這屋子空空蕩蕩,實在沒什麼能找到的地方。

兩人搖搖頭:“床上倒是有一些病人的私人物品,但都看不出什麼問題。”

情況陷入了僵局,三人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推進。

這時,劉任突然看著房門,大聲開口:“這裡有問題,你們誰過來一下!”

沈寂月離得比較近,先走了過去。

看到過來的是那個女生,劉任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在沈寂月靠近的一刹那,再次擰開門把手,把沈寂月用力往外一推!

他想過了,剛才李勝出去得比較倉促,也沒料到會被護士直接一刀殺掉,所以才什麼信息都沒能得到,這一次,讓這個女的在走廊裡走動走動,看看其它房間裡都有什麼,哪怕最後被殺掉,至少也能為他們提供更多情報。

他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十分周密,可誰想到沈寂月的力氣竟奇大無比,不但在被他推開的一瞬間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甚至還一個轉身借力輕巧地回到了房內,然後用力一腳踹在他的腰上,把他狠狠踹出了房間!

沒等劉任反應過來,她就一把把房門關上了。

“既然你那麼想要知道外麵的情況,那你就自己去探索探索吧。”她隔著門對劉任喊道,反手扣上了房間的門鎖。

劉任的心涼到了極點,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這麼厲害!不但把自己反推了出來,甚至還猜到了自己這樣做的目的。

冷汗從他額頭滴下,走廊再次響起警報,而那個走廊儘頭的房間,又一次無聲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