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觸手怪(1 / 1)

沈寂月已經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誰知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竟然是遲早衝到了秦玄的麵前!

他臉上毫無懼色,笑嘻嘻地對村長說:“老李頭,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請人幫忙怎麼都不打聲招呼的呢?我們六條人命總不能說沒就沒了吧?”

沈寂月剛想說他犯規了,才發現他又鑽了規則的漏洞。

規則並沒有規定隊伍不可以變動位置,遲早現在站在最前麵,對著村長講話也沒問題。

聽著遲早油腔滑調的語氣,村長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六個祭品罷了!本來應該是七個的,誰知道你們把那個給綁了起來,也罷,六個也不是不能用。”

譚文景還被他們綁在房裡不能動,沒想到這偏偏救了他一命。

真是命大!

舒望雲扯了扯沈寂月的衣服,又湊近她說道:“我知道村長的一個秘密,待會跟著我走,我可以保你沒事。”

沈寂月歪了歪頭,沒有回答,舒望雲今天怎麼好像跟她格外親近?

但此刻已經顧不得這些了,村民距離玩家已經隻有一米之遙,眼看就要擦劍走火,村民卻突然停了下來,目光一如既往呆滯,眼睛死死盯著地麵,然後一個接一個,抹脖子自殺了。

十幾個人同時自殺的場麵還是相當震撼的,就連沈寂月都被眼前的畫麵嚇了一跳。

這又是個什麼情況?難道剛才不是要火並嗎?

說時遲那時快,村民屍體所在之處驟然鑽出無數根乾枯的觸手,急速繞劍而上,轉眼就將整把劍給吞沒了,而那觸手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還在繼續快速生長,好像要織出一張能把所有人罩住的網!

麵對此情此景,馬薇早就嚇得麵如死灰,而遲早的聲音依然不慌不忙:“老李頭,你看看清楚,我手裡這是什麼?”

沈寂月循聲望去,隻見遲早手裡握著一柄生鏽的斷劍,赫然是昨天晚上在村長房間保險櫃裡見到過的那把。

怎麼會在遲早手裡?

為什麼村長一看到這把劍,立刻臉色大變?

“你,你……你怎麼會拿著這把劍!”

村長急急喝了一聲,那些野蠻瘋長的觸手竟然聽話地伸了回去,在洞口不甘地徘徊。

看來,這把斷劍對他很有威懾性。

而這時,舒望雲又在拉扯沈寂月了。

“快,快趁現在跟我走!隻要沿著入口走出去就沒事了!”

沈寂月有些不耐煩,舒望雲今天怎麼回事?整個人神神叨叨的……

看沈寂月不為所動,舒望雲語氣越來越急:“走啊!快跟我走啊!”

“你為什麼不走?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你看不起我!我就知道,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去死吧你!”

忽然間,沈寂月腰部傳來一陣涼意,短暫的麻痹感後,熱血和痛感同時湧來,血色一下浸濕了右手。

舒望雲抽出手裡的小刀,滿臉獰笑:“哈哈哈哈哈!去死吧你!去死!”

沈寂月忍著劇痛,一把握住再次揮來的小刀,反手一擰,就把小刀甩到了地上,舒望雲手腕傳來“哢嚓”一聲,斷了。

馬薇一陣驚呼:“沈寂月,你回頭了!”

糟糕!隻顧著對付舒望雲,卻忘了遵守規則!

腰部的痛感還沒停歇,腦子又暈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拚命往腦袋裡鑽,似乎要把她的意識吞沒。

另一邊,遲早和村長的對峙還在繼續。

遲早:“想知道我為什麼有這個?那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村長:“……你說。”

遲早:“在我們來之前?霧蓮村到底發生了什麼?張老師說村裡封印的女人快逃逃脫了,可我們自始至終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也沒在你的故事裡聽到過。”

村長冷哼一聲:“怎麼沒有聽到過?那個臭女人就是巫女。那天,村長發現她身有異能,根本殺不死,就請來了村裡供奉多年的神明——蓮花奶奶,將她封印鎮壓了。現如今,封印鬆動,村裡又開始死人了,才不得已要恢複封印。”

遊戲看板並沒有動靜,這不是它要的答案。

遲早繼續問:“那池底的怪物呢?也是被蓮花奶奶給解決的?你們這蓮花奶奶本事可不小啊。”

村長忽然緊張起來,心虛地望了一眼蓮花奶奶的雕塑,佯怒道:“什麼池底怪物!胡話八道!根本就沒有什麼怪物!”

不光遲早,後麵的秦玄、方梨聽到這話也都傻了,昨天晚上不是他親口說的池底怪物殺人嗎?怎麼又成他們胡說八道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秦玄和方梨心裡也萬分著急,作為兩個頗有經驗的老手,副本闖關到現在卻還沒貢獻什麼力,眼下又被這洞穴規則束住手腳,難以施展拳腳。

方梨打開遊戲看板,搜尋著自己的裝備庫,手指停在了其中一格。

這可是她唯一一件A級裝備,真的要用嗎?

可眼下沈寂月受傷,馬薇毫無作用,舒望雲又精神異常,一半隊友失去戰力,她必須靠自己才能在這個七級副本裡活下去!

一咬牙,選擇【確定使用】,下一秒,裝備就從庫裡消失,而方梨脖子上則多了一條十字架項鏈。

【邪神十字架】,戴上它可以在2小時內免疫所有副本規則,這意味著她現在可以自由地行動說話。

她立刻衝向身後那個搖搖欲墜的少女,沒有急救措施導致鮮血大量湧出,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

在她掏出止血藥和繃帶止血的時候,沈寂月靠在她懷裡輕聲說道:“舒,舒望雲……不是人……遠離,遠離他……”

被擰斷手腕的舒望雲痛苦蹲地叫喊著,眼裡布滿血絲和仇恨,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剝的樣子。馬薇在他身後嚇得一動不敢動。

止血之後,沈寂月的臉色好了許多:“沒事的……彆擔心我,給我五,五分鐘,我就會好起來。”

而後,她又俯在方梨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方梨有些詫異,隨後又堅定點頭,小心放下她,跑到了遲早邊上,對村長喊道:“村長,其實你們之所以能請出蓮花奶奶,全靠那個巫女吧?”

村長臉色一變:“你怎麼知……你又在胡說什麼?!”

方梨:“不然你為什麼這麼害怕這把斷劍?難道這不是巫女的劍嗎?”

剛才沈寂月告訴她,她認得這把劍,和房間壁畫上那個紅衣女人手裡拿的劍是一樣的,如果她沒猜錯,那個紅衣女人應該就是巫女。

剛才的話,不過就是想詐一下村長,村長的反應果然證實了她的猜測。

她之前的疑惑似乎漸漸能夠串聯起來了,但還是有很多問題沒有答案。

巫女去哪了?她的家人又在哪裡?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她究竟為什麼要殺死所有村民?整個故事聽下來,都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村長的臉色已經非常不好看,他對這些外來者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而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蓮花奶奶的石頭眼珠正以極慢的速度轉動著,最後停在了村長身上。

她輕輕勾起了嘴角,笑容陰濕得像剛從泥沼裡爬出的女/屍。

村長不耐煩道:“我沒時間和你在這裡瞎扯,你把斷劍還我,我就饒你一命,要不然,等祭祀時間一過,你們一樣都得死!”

村長的表情肉眼可見地焦急起來,看來留給他的祭祀時間並不多。可玩家也不是傻子,聽他的話把自己當成祭品雙手奉上,倒不如搏一搏更有活下去的可能。

眼看勸說無用,村長眼底一沉:“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遊戲看板及時給出提示。

【村長怒氣值:90%】

話說間,剛剛偃旗息鼓的觸手猛地暴漲起來,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遲早衝過去,眼看就要把遲早戳出無數個血窟窿來,一道迅疾的身影從旁跳出,電光石火間就將麵前的觸手統統斬斷!

幾分鐘前還虛弱無比的沈寂月此刻已恢複如常,靈活地揮動匕首,三兩下就把觸手清理了一半。

“二舅,我保護你,你彆死了。”

遲早竟然覺得她的樣子,有點……帥?

第一次和觸手交鋒時她就發現,雖然觸手生長速度極快,但有一個隱蔽的弱點:每一根觸手的頂部都有一小粒被包裹起來的種子,種子一直延伸到觸手底部,隻要把這粒種子戳破再斬斷,觸手就不會再繼續生長。有了這個訣竅,再解決觸手就簡單很多了。

沒想到觸手攻擊竟然不起作用,村長眼底的狠毒壓都壓不住,掏出打火機往祭台上一丟,豐富的蠟燭油一碰到火焰便熊熊燃燒起來,而沒被斬儘的觸手也像受到號召一般圍攏過來,有了火焰buff加持,攻擊力更加強悍。

“什麼東西,火都燒不斷?”方梨焦急大喊,想要跑到馬薇身邊想要保護她,這才發現馬薇在剛才的觸手攻擊中已經負了傷,右手臂被硬生生扯了下來,就像之前的何田田一樣。

她跌坐在地大聲哭嚎,疼痛讓她徹底失去理智,也完全忘記要遵守洞穴內的規則。

方梨剛想過去救治她,馬薇突然像宕機似的整個人呆滯了一下,歪著腦袋一顫一顫的,四肢僵硬地從地上站起來。

整個人極其不協調,像一個出廠有問題的機器人。

她一邊向下淌著鮮血,一邊對方梨露出甜甜微笑,整個人呈現出一副詭異的姿態。

“方梨姐,你過來呀,我的手好痛啊。”

語調詭異,勾人卻冷漠。

方梨想到沈寂月跟自己說的那句話:舒望雲,已經不是人了。

當時她也聽到了舒望雲回應馬薇,也在奇怪為什麼違反規則卻無事發生,現在看到馬薇的模樣,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

違反規則的人,都被奪舍了。

她在其它副本裡見過被奪舍的人,不同於被副本同化成NPC,更多是被副本中的死靈纏上替換了原主靈魂,也就是所謂的,鬼/上身。

霧蓮村死過那麼多人,死靈數量綽綽有餘。

玩家一旦被奪舍,再想恢複難於登天,不僅需要S級道具加持,還必須把握好時機,在確保自己和被奪舍人都不受傷的前提下解除奪舍,任何一環失敗都會完蛋。

方梨沒有S級道具,秦玄和遲早呢?她不敢確定,就算有,他們又願意為了兩個毫不相關的新人獻上如此珍貴的道具嗎?

說起來,秦玄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以他的經驗不應該這麼沉默,難道他也被奪舍了?

來不及細想,馬薇已經朝自己步步逼近,笑容如此甜美,可左手卻握著舒望雲掉落在地的小刀,而另一邊,舒望雲也從疼痛中緩過來,一臉陰鷙地朝她靠攏。

遲早和沈寂月的處境也沒好到哪裡去,燃燒的觸手朝他們猛烈攻擊,比剛才更難殺了,好在沈寂月的戰鬥力實在強悍,觸手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而遲早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長刀,揮刀殺怪的姿勢還頗有幾分威風。

為了不違背“不能回頭”的規則,兩人心照不宣地保持背靠背姿態,各自負責一個方向的怪物。

此時,沒有人注意到,秦玄已經不見了。

祭台邊,村長看著忙作一團的玩家,冷笑一聲,這些人再怎麼掙紮也不過就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除了有觸手怪物,還有蓮花奶奶在背後保佑著自己,隻要……彆讓蓮花奶奶看到那把斷劍就行。

好在,按照預定時間,蓮花奶奶現在應該沒醒過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道陰濕貪婪的目光早就已經悄悄盯在他身上了……

就在村長走向蓮花奶奶雕塑的時候,他身後緩緩浮現出一個鮮紅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