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重修)(1 / 1)

關東大賽當天。

“幫忙登記一下,麻煩了。”

芥子色的球服外套披在身上,幸村將手中的名單表遞過去,眉眼間帶著安然的淺笑。

工作人員站起接過名單看了一眼……立海大網球部。

關東大賽決賽的會場相較於以前的比賽完全稱不上是一個級彆,熱烈的拉拉隊應援與熙熙攘攘的人群錯雜交縱分布。

就像是……一瞬間踏入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傑克,發什麼呆呢?”

“沒…”光頭的非裔少年回過神,他張了張嘴,一時之間,有些遲疑地說道:“感覺…會場內的氛圍和原來的比賽比起來,好像過於熱鬨了。”

烏泱泱的觀眾席,上麵的座位幾乎要被坐滿。

泡泡糖被吹滅,丸井揉了把頭發,“確實,按常理說以往那些屆的關東大賽不會有這麼多人的,不過這也正常。”

胡狼桑原:“什麼意思?”

“我們的對手是冰帝,”柳蓮二走過來,抬眼看過去,“資料調查,冰帝的部長…是個高調的人。”

似是為了附和資料的正確性,在他話音剛剛落下的下一秒,生生不息的應援聲當即響徹全場。

——“冰帝!勝者是冰帝!!”

——“冰帝!勝者是冰帝!!”

——“冰帝!勝者是冰帝!!”

銀灰色的外套穿在身上,胸前的一串星星連著校徽顯現出來,在一聲高過一聲的應援中,人群自動分成兩排。

來人——冰帝學園的正選隊員,和他們的視線對上。

一聲響指,應援聲隨之停下。

“啊嗯。”跡部景吾高昂著頭,落在半空中的手和對麵的幸村輕輕相握,又即刻放下。

“請多指教。”

隊尾的那名銀發少年從一開始就沒說過話,眉目間無聲落下的清冷裡,球鞋踏入了球場邊緣。

雙打二。

凪誠士郎and向日嶽人VS胡狼桑原and丸井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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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賽時熱度達到一定程度時,場上的人幾乎感受不到環境與時分的界限。

黃色的殘影一閃而過,被球路吸引的胡狼條件反射地以一個不太雅觀的姿勢狼狽地接球,與此同時他也在地上滾了一圈,但好歹還是將球擊回了對麵的場地。

“砰。”

凪右手手腕一轉,銀灰色的拍網絲線瞬間繃緊,網球“唰”地一下原路返回到對麵的落點處。

丸井文太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略有些怔愣地看著不遠處差距巨大的計分板。

“靠。”這真的是網球新手該有的水平嗎?丸井暗暗想道。

他能感受到的,是“走鋼絲”被輕易破解後幾乎震麻他掌心的那份壓力,他晃了晃腦袋,認真感受了一下,隱約聽到向日模糊地嘟囔了一句“速戰速決吧”。

而與之相比的,顯然是體力嚴重不支帶來的更加可怕的幻覺。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一拍,畫麵定格在球網的對麵,他似乎看見有冰花在黃球所經之處呼湧綻放,一朵朵,一束束,向四周墜落、延展。

——以最極致的姿態熱烈綻放。

銀色頭發的少年掃了他一眼,拋球,網球達到了最高點。

半場賽程,落點……頃刻的分析在他腦海裡閃過。

球拍也隨之被揮下。

丸井文太的心裡冒出了一個詞語——不對勁。

……

“兩方隊員交換場地——!!”

另半邊場下。

真田站在場邊,低著頭,壓了壓帽簷,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是他們的發球局,裁判冷漠而平靜的聲音中,能夠清晰地聽到丸井的呼吸還有些喘不勻。

“好強……”觀眾席上一片清靜,有人發出了壓抑不住的尖叫。

隔壁冰帝的幾人好像並不怎麼在意,他們站在那裡,也沒有想要坐下的意味,連那個看起來總是犯困的卷毛都是蹲在那裡,目不轉睛地看著場內。

——“冰帝的人都這麼沉得住氣?”

恍惚間,眾人的耳邊傳來這句話,是低他們一屆的後輩,切原赤也說出的話。

——砰!

又是一球,視網膜的景象帶來的衝擊,不光是錯落著或站或坐的觀眾還沒來得及適應。

幸村捏了捏手腕,將負重摘下。

而場上向日的笑容堪稱燦爛。

不得不說一句。

和凪組隊雙打……真是太爽了啊啊啊啊!!!

= =

忍足托著下巴笑眯眯地往球場上看,“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場比賽。”畢竟是他的國中初賽。

最開始校內選拔賽的時候那人的出手動作還算不上果斷,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部內訓練之後,他發現對方的球技越來越成熟。

凪對於運動似乎有一種天生的敏銳直覺。在比賽中犯過一次的錯誤,絕對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這種進步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顧慮周到,冷靜理智,帶著一種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敏銳同時又兼顧了破開防守的鋒利。

指尖開始發抖。

“你……”丸井頓了片刻,說出一個字,突兀間腳腕向右一轉,邁步朝著球的落點呼吸淩亂地跑去。

一種錯覺似從眼前閃過:冷冽的雪花從球網的邊際覆蓋而下,在網球的邊緣形成了一圈極為短暫的領域。

——仿佛在簇擁著朝他飛來的那顆網球,撕開他們的防守。

“……”

裁判吹響了哨聲,他說:“Game won by冰帝學園。”

“……比賽結束。”

***

凪誠士郎走到水池邊。他先摘下護腕扔到一邊,接著側身一腳將沒關嚴的洗手間門踢上。

彎腰,開始衝洗著剛剛打完球後有些汗濕的臉。

點點水珠濺在玻璃鏡子上,透明的水滴滑落,留下一段水痕,又很快就蒸發乾淨。

“有什麼事嗎?”凪抬起頭,甩了甩頭發,看向剛剛推門進入洗手間的某人。

順手將額前的發絲一把擼到腦後,水珠從高挺的鼻梁上滑下。

忍足遞過來一張紙巾。

凪誠士郎接過。

忍足:“你弄完了沒?”

凪:“沒有。”

忍足笑了笑,“想洗澡的話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水流的聲音消失,凪誠士郎重新戴上護腕,在空曠的洗手間內發出短暫的摩挲聲。

“單打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忍足的語氣輕鬆了許多,“小景讓我來叫你。”

“對了,要開慶功宴,去不去?就在今天下午。”

凪誠士郎突然想起來跡部確實答應過,比賽贏了就請吃飯。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