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業的重壓如同陰霾般沉甸甸地籠罩著的日子裡,每一日都仿佛被一層灰暗的薄紗所覆蓋,陽光都難以穿透。而家庭那殷切的期望,又恰似一座無形卻無比沉重的大山,穩穩地壓在林悅和蘇然那尚且稚嫩的肩頭,讓他們每邁出一步都倍感艱難。在這雙重壓力如鉗子般緊緊夾住的狹小夾縫中,他們原本如蜜般甜蜜、令人豔羨的愛情,竟也在不知不覺間,悄然出現了一道道細微卻足以刺痛人心的裂痕,如同精致瓷器上乍現的細紋,雖難以察覺,卻預示著潛在的危機。
那是一個寒風呼嘯的冬日傍晚,狂風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橫衝直撞,發出如猛獸般的咆哮。蘇然正全身心地投入到物理競賽那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準備中,桌上堆滿了各種複雜的公式手冊、實驗報告以及密密麻麻寫滿難題的紙張。那些如同迷宮般的物理公式和變幻莫測的實驗原理,讓他的大腦一刻不停地高速運轉,忙得焦頭爛額,整個人仿佛置身於一場永無休止的混亂風暴中,暈頭轉向。以至於他竟將和林悅精心約定、滿心期待的約會忘得一乾二淨,就像一粒細沙被狂風吹散在茫茫沙漠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此時的林悅,身著一件單薄的外套,那外套在寒風中顯得如此單薄,仿佛隨時都會被狂風扯碎。她滿懷期待地站在約定的地點,眼神中閃爍著對這次約會的憧憬。寒風凜冽,如同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割在她嬌嫩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道刺痛的痕跡。時間在這冰冷的空氣中一分一秒地緩慢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她在原地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雙腳早已被凍得麻木,身體也漸漸被寒冷的北風凍得僵硬,仿佛一座漸漸被冰雪覆蓋的雕像。而她的心,也隨著時間那無情的推移,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如同被放進了一個冰冷的深淵,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當蘇然終於在最後一刻匆匆趕到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林悅。她的身體蜷縮著,頭發被狂風吹得淩亂不堪,那原本充滿活力的眼神此刻隻剩下無儘的委屈和失望。蘇然的心中瞬間被濃烈到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愧疚填滿,那愧疚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的內心。“寶寶,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最近競賽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大到我感覺自己快要被壓垮了,我忙得昏了頭,才把這麼重要的約會給忘了。” 蘇然焦急地解釋著,他的眼神中滿是懊悔與自責,聲音因為激動和愧疚而微微顫抖。
可此時的林悅正處在氣頭上,滿心的委屈和憤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讓她根本聽不進蘇然的任何解釋。“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了?在你心裡,是不是隻有競賽,隻有學習,而我什麼都不是?我在你心裡連一點位置都沒有嗎?” 林悅聲淚俱下地喊道,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隨後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順著她那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臉頰滑落。
蘇然見狀,急忙上前試圖抱住她,想要用自己的體溫給予她溫暖和安慰,想要將她從這寒冷和委屈的深淵中拉出來。可林悅卻用力地一把推開了他,那股力量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在這冰天雪地中,兩人激烈地爭吵起來,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將他們之間原本深厚的感情衝擊得搖搖欲墜。最終,林悅轉身,哭著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那背影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如此孤獨和無助。蘇然孤獨地站在原地,望著林悅離去的背影,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他的心中除了無儘的懊惱,便是那如影隨形的愧疚,這愧疚如同一條緊緊勒住他咽喉的繩索,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自那以後,兩人陷入了漫長而冰冷的冷戰。在學校裡,曾經親密無間、如同連體嬰般的他們,如今即使迎麵碰上,也隻是尷尬地對視一眼,那眼神中帶著一絲閃躲和無奈,隨後便像陌生人一般,默默地擦肩而過,仿佛彼此從未相識。林悅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變得灰暗無光,成績也開始持續下滑,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路墜落。她整日沉浸在痛苦與自責的漩渦中無法自拔,上課時,老師的講解就像耳邊吹過的風,從左耳進右耳出,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聽。她的腦海中總是不斷浮現出與蘇然爭吵的畫麵,那些話語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不停地刺痛著她的心。而蘇然同樣也無心學習,他無數次在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後悔自己當初沒能處理好和林悅的關係,沒有在忙碌的競賽準備中,給予她應有的關心和照顧。每一次回想起來,他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罪人,深深地傷害了那個他最愛的人。
冷戰的陰霾整整持續了一個月之久,在這一個月裡,林悅和蘇然都仿佛置身於地獄般備受煎熬。他們在痛苦中掙紮,試圖尋找解脫的出口,卻始終被困在這冰冷的僵局中。直到一次考試成績公布,林悅看著試卷上那一個個鮮紅刺眼的叉,那些叉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她的心。那一刻,她終於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不僅會失去愛情,還會失去自己的未來。於是,她下定決心,要和蘇然好好談一談,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想再在這種痛苦的泥沼中繼續掙紮,她渴望打破這冰冷的僵局,重新找回曾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