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三子發泄性的砍掉攔路野草,心裡的話憋不住了不吐不快,“老大,伊藤誠這個偽君子把公司事物拋下去M國浪,中秋節讓你代替他加班簡直沒有人性,說是一心管理科研部門的事情也沒見他多放在心上,公司的核心產品忘憂水到了研發的關鍵時候結果負責人跑了,讓我們去和預約好的客戶解釋,他可真行。”
一連串的話如機關槍子彈一樣劈裡叭啦就出來了,擋都擋不住,祁夜穿著皮鞋走在三子開辟好的路上,冷聲嗬斥他,“三子,禁言。”
這句冰冷冷的話似當頭一盆冷水澆滅了三子的憤怒,幫他重新找回了理智,恨不得當場打嘴,忘了公司是做什麼營生的嗎?公司的機密是他能隨便說出口的嗎?
話不可以亂說,一個不好等待他的就是沒收資產坐大牢,他是自作自受,連累了老大和公司那就不得了了。
他警惕得四處張望,確定這荒郊野嶺一個人都沒有才放下心來。
皇甫家族隱世避居,上流社會一些私交不深的家族都不知道他們老家具體在哪,哪怕有了皇甫家族的請帖想順利參加宴會也不容易。
三子打聽到皇甫家族舉辦宴會的老宅在福建偏遠小鎮的一座山上,幾經轉折才找到熟人帶路找到了這座藥王山,據說皇甫家族世代隱居在此,帶路人把他們丟在山腳下坐車原路返回了,留下三子和祁夜在風中淩亂。
幸好這座山海拔不高,目測隻有三四百米的樣子,比兩百來米的珞珈山高三分之一,爬上去不是難事,難的是他們深夜九點才爬。
領路人告訴他們皇甫家族就在藥王山最醒目的地方,一到晚上燈火通明,加上今晚有宴會指示燈會一直亮著,隻要朝有光的地方走就是了。
他們找了條山路,初時可以並排走兩個人,到後麵越走越窄,雜草叢生根本過不去,三子拿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砍了一根樹枝下來削成了一把木刀,用來砍沿途的雜草灌木再好不過了。
祁夜這兩天沒休息好,今天趁著從晉江市區到鄉下小鎮的功夫在飛機上和私家車裡淺眠了五個小時,他眼下一抹烏青,精神狀態不佳,懶得講話隻跟著三子走。
不能說伊藤誠的是非三子化憤怒為力量,拿木刀砍起雜草來更有勁兒了,嗖嗖嗖的聲音所過之處隻見一大片草無力垂下了身子,他們前進的速度快了很多。
“我不敢相信皇甫家族住在這樣的荒郊野嶺,他們平時是怎麼回老家的呀?”一陣秋日的冷風吹過,熱愛腦補的三子忍不住瑟縮的打了個冷顫。
荒郊野嶺,雜草叢生,有一高宅大院,裡麵燈火通明,有一小姐國色天香……
不正是聊齋故事裡鬼怪狐妖經常出沒的場地嗎?
三子右手搭上肩膀用力抹平冒出的雞皮疙瘩,安慰自己建國後不許成精,世界上是沒有妖魔鬼怪的,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口袋裡的軍刀,堅硬的觸感讓他稍微放心了些,回頭看了一眼老大,鼓足勇氣繼續砍荒草。
軍刀在手,殺儘鬼怪,要是哪來的不長眼小鬼敢害老大,三子咬緊牙關眼神凶惡,他就拚了這條命不要和它同歸於儘。
如果三子的猜測被嶽陽知道了肯定會哭笑不得,藥王山明明有一條修好的柏油小路可以直通素問山莊,她們家平時也要收個快遞運點東西,怎麼可能出現無路可走的情況。
把鍋甩給領路人也不合適,人家領路人半夜把他們帶到山腳下隔著車窗遙遙一指,都把路指給他們看了,誰知道他們硬是要走荒路闖到彆人後山祖墳裡去呢?
祁夜照著手電筒,一段山路走了半個小時周圍的景色稍微有了變化,道路開闊了很多,沒有那麼多的荒草需要清除,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這一套精心設計的造型可不能毀了,還等著帥氣登場呢,不然花幾百萬買的服裝造型不就打水漂了嗎?
透過手電筒的光亮,三子的驚叫把林子裡睡著的鳥雀都驚醒了,側身一看一隻貓頭鷹正和他四目相對。
“有墓碑,好多墓碑!”三子膽子差點被嚇破,哆哆嗦嗦說完了這一句話,控製住麵條一樣發軟的雙腿不跪下已用儘了全力,不能往前走哪怕一步。
祁夜定睛一看,前方開闊地的確是墳墓遍布,他非但不害怕反而覺得欣喜,疾步走到一塊墓碑前拿手電筒一照,“先父皇甫遠誌之墓”幾個大字赫然在目。
這裡果真是皇甫家族的祖墳所在之地,皇甫家的老祖宗都被他找到了想找到素問山莊還遠嗎?
“鎮定,隻是一些墓碑而已,死人都不怕還怕這個嗎?”說著祁夜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三子這些年跟著他沒少見過死人,他本人又挺愛和東南亞的邪魔外道來往,還以為他百無顧忌,原來還怕小鬼呀。
“都是我太累了,都累出幻覺來了。”三子摸頭一副虛弱的樣子,比西施還要柔弱。
“會去就給你放假,你好多年沒回華國,這次去旅遊好好吃喝玩樂夠了再回來。”祁夜大發善心,決定給三子休一段時間的假。
刮乾淨皮鞋底下沾滿的泥土,他們再一次接觸到人類創造的青石水泥地板,墳山下的道路亮著光,一看就知道是引路的路燈,他們心裡踏實多了,順著指引走很快就能到目的地素問山莊了吧。
三子一邊走一邊數著墓碑,黑白兩色的墓碑刻了很多不認識的名字,粗粗一數百十來塊墓碑,有新有舊款式不一,她家裡的老祖宗真多,這些都是嶽陽已經過世的家人嗎?以後嶽陽要是死了也要葬到這座山上嗎?
他這輩子沒有親人緣,三子十幾歲的時候被人用打工的名義拐賣到緬甸,十二年沒回國不知道家人在哪裡,他也沒有想過去尋親訪友,自從跟著祁夜在緬北做過見不得光的事後,他就當自己是個孤家寡人了。
找親人乾嘛,讓家人跟著自己一起提心吊膽嗎?他沒有老大那麼強大的內心,經受不住太多的情感考驗,他把祁夜當大哥,這輩子有老大這個親人就足夠了。
走著走著,祁夜走到了三子前麵,他關上了手電筒,經過簡單的整理,硬挺的西裝和發亮的皮鞋看不出一絲爬山的狼狽,又是那個冷酷帥氣的祁氏集團話事人。
燈光指引下,繞過一段曲曲折折的山間柏油小路,素問山莊近在眼前。
山莊外的保安攔住了他們,態度十分崇敬,在權貴富豪家族打過工,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這二人身上的手表服飾價值不菲,為首一人氣質凜冽,一看就不好惹。
“二位先生深夜來訪不知何事?我馬上去通知管家。”
三子從懷裡掏出藏得好好的燙金請帖丟到他們麵前,一名保安趕緊接住,看見請帖的樣式無需打開他們就知道這兩人是來乾嘛的了。
今天拿著這張請帖來參加中秋夜宴的賓客自有兩百人之眾,他們人人都是拿著一模一樣的請帖,看封皮就知道是皇甫家族的設計風格,有防偽認證根本做不了假。
“先生們來的不巧了,宴會已經開始了。”
另一位保安一臉為難,“可不麼,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這會兒怕是快結束了。”
三子忽然笑了起來,“這你彆管,主角都是最後閃亮登場的。”
他聲音洪亮,語氣略顯誇張不乏炫耀之意,可見是真心實意認為自己和同伴才是宴會的主角,引得保安們頻頻側目,不好輕慢,隻得請來一位路過的金釵女傭帶他們到體育館去。
“兩位先生請隨我來這邊,露天宴會廳暫時封閉了,我家主人和賓客都在室內運動館。”
金釵女傭的專業素質過硬,驗過請帖即使麵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能笑得如詩如畫,古典韻味十足,就像是宮廷女官。
三子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豔,皇甫家族的女傭都長得漂亮又有氣質,比一些會所小姐都長得好。
有女傭引路,祁夜他們隻要跟著走就行,莊園裡的建築古色古香,典型的東方園林風格,房屋小巧精致,講究一個移步易景,隻有眼前這座體育館和周圍風格不一致,在黑夜的籠罩下像一隻俯首棲息的巨獸,顯得異常突兀。
“兩位先生請進。”女傭伸出手臂請他們往前走,怕祁夜不清楚情況,她特意做了一個簡短的介紹,“大小姐提議進行一場君子六藝遊戲來考校各位青年才俊,裡麵的觀眾席可以隨意落座。”
三子謝過女傭跟著祁夜衝進正門,現場兩百人坐不滿最多可容納五百人的室內運動館,空著的座位有很多,的確可以隨意選擇。
不過祁夜來這裡不是當觀眾給選手們鼓掌助威的,沒來之前他想成為嶽陽的相親對象,既然跨越千辛萬苦來了,他就是為了當最後的勝利者。
如果當不成,事情就不好辦了,換句話說,如果輸了那祁夜就不是來加入這個比賽而是來破壞這個比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