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家族未來的接班人隻是一個弱女子,如果能獲得她的芳心那將來皇甫家族的公司包括皇甫家族祖上遺留下的古董資產不都是那個人的嗎?
娶到皇甫忘憂相當於娶到一座金山啊,現場的適齡男人抱著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和祁夜的目的相同。
嶽陽皺眉往後退了一步,答應外公敷衍這些賓客不代表她答應和這些陌生男人跳舞,她的原則不可更改。
“先生是外國人嗎?”
見她好奇詢問,男子站直了身子輕輕一笑,那雙多情眼睨著嶽陽,自帶一股風流輕佻,仿佛滿心滿眼都是她一個人。
“皇甫小姐好眼力,還未自報家門就邀請佳人是我的疏忽,我叫Chanan,母親是法國人,我生來有一半法國人的血脈,所以五官和華國人有區彆。”他特意眨了眨藍色的大眼睛,企圖讓嶽陽沉醉在這一片藍海中。
他講話戒不掉法語的卷舌音,聽起來有點奇怪,但也算的上法國人中難得中文講得好的人了,嶽陽的敵意少了些,外國人對外公來說等於血脈不純,肯定不會放心他入贅皇甫家族,讓他進門就是鑽了外公的空子,不知道他從哪裡拿到的邀請函。
她剛想說兩句,就聽到Chanan開始了相親話術,“我是王家的子孫,早年間家族移民海外,屬於法國華裔,中文名叫王繼之,區區不才承了先祖王羲之的名號,但書畫實屬一般,比不得王家老祖宗的藝術造詣,學書畫二十年,隻在法國開了一家書畫展覽館,拍賣的畫作儘是十萬元級彆而已。”
周圍人一片驚呼,現場竟然能看到活著的王羲之後代,簡直比大熊貓還稀有,好奇和懷疑的視線打量著Chanan,他大方站在原地,任憑眾人打量。
嶽陽冷眼看他,好你個濃眉大眼的法國佬竟然敢說自己是王羲之的後代,“盛裝在身請恕我不便跳舞。”
沒什麼好說的了,Chanan給我退下,嶽陽穿著六米長的落地裙擺是陪你跳舞的嗎?沒看到周圍人群全都繞著嶽陽的禮服走路,生怕一不小心踩到裙子鬨出大笑話來就不好了。
嶽陽目視前方擦著Chanan的肩膀離開,Chanan本來想攔下她,可在嶽陽凜冽的眼神下終究什麼都沒敢乾出來。
加上頭頂的發冠頭飾,嶽陽的身高接近一米九,那氣勢整個一行走的女神像呀,就算Chanan有歐洲人血統長得有一米八,但在盛裝嶽陽的壓迫下還是不夠看。
Chanan被拒絕一點兒不氣餒,他原地不動目送著嶽陽的離開,他敢打賭,這姑娘落地裙擺下一定穿了恨天高。
可惜Chanan未說出口的賭局注定是輸的,嶽陽本身就有一米八高,用不著恨天高,穿著傳統民間蓮花布鞋就足以打敗大多數人了。
和身姿嬌小的江南何家不同,皇甫家族沒有小矮個,一些長得不夠高大的男孩子壓根不敢和她說話,這閨閣嬌小姐一點都不小鳥依人,加上那雙犀利的冷眼,穿著六米落地裙都不影響走路的矯健身姿,說是鷹隼也不為過。
無形中刷掉了一米八以下的人選,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嶽陽的裙子如無情劍抽刀斷水一般劃開了密密的人流,所到之處,人們害怕踩到她的裙擺莫不退讓三舍。
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她終於找到李子玉和劉海了,“原來你們在這裡呀。”
嶽陽走到哪裡哪裡就像是聚光燈射過來,無可避免成了人群的焦點,劉海的欲言又止,李子玉的憤恨不平引人注意,嶽陽遞給他們一人一塊榛子巧克力。
“來都來了,不必憂心,就當成普通家宴,彆和我客氣,看上什麼吃什麼。”
這句出自嶽陽的打趣話逗笑了李子玉,她把巧克力整個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窩要呲窮盧瑩艾意。”
其實她說的是“我要吃窮陸英阿姨”,嶽陽想了想吃窮她母親的目標太遠大了,不算上皇甫家族的資產,單論母親的賺錢能力就很難有人能光靠吃把她吃窮。
小月亮興奮得撲到嶽陽身上,嘟起小嘴賣力的往嶽陽身上爬,一個勁兒想偷香竊玉,“嶽陽姐姐,我最喜歡你了!”
小孩子的愛最單純,她們說喜歡就隻是單純的喜歡而已,嶽陽穩穩地接住她,把她抱在懷裡,親昵的叫她,“小月亮,你也來了,還以為外公不會讓你來呢。”
小月亮的出現讓嶽陽繃緊的心臟舒緩了一些,平常的中秋家宴小月亮是常客,但今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為她辦的相親宴絕對不適合帶小朋友來,見到小月亮終於有一些過去家宴的溫馨感覺了。
何理把小月亮從嶽陽身上扒下來,語氣無奈,“爺爺本來不同意小月亮過來湊熱鬨,奈何小月亮硬是要過來看你,爺爺無可奈何隻好答應讓我帶她過來見你了。”
嶽陽摸了摸小月亮毛絨絨的腦袋,被小月亮警惕的躲開了,“彆摸頭,發型會亂的,就算是仙女姐姐也不可以喲。”
小姑娘對發型愛護的很,嶽陽放棄像揉小貓崽子一樣揉她的頭,“好了,表姐不逗你了。”
何理護著妹妹,臉上笑吟吟,眼神卻有些擔心,“表妹,這次輕易糊弄不過去。”
嶽陽居然還在笑,柳葉眉飛揚,肆意拿自己調侃,“總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她丟了一瓶玉葫蘆白酒給何理,“請你喝酒,順便看場好戲。”
何理慌忙雙手接住從半空掉下來的白酒,心裡哭笑不得,什麼時候向來清冷的天才表妹也變得愛開玩笑起來,明知道自己是個戰五渣還故意考驗他。
會場逛了一輪半個小時過去了,眼看著水晶琺琅大撞鐘敲響了八點鐘的指示,一位服務員小姐提醒嶽陽,“大小姐,老爺叫您過去一趟,他有話和您交代。”
嶽陽提著裙子說走就走,“走吧,你帶路。”
拖延下去不是辦法,剛剛轉的半個小時不是白轉的,一個好主意在嶽陽的腦子裡形成了。
會場內兩米高大花瓶後麵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擺了一桌一椅,紅衣旗袍小姐雙手托著拐杖,皇甫杜若閉上的眼睛猛然一睜,洞穿世事的視線投了過來。
“都是家世清白的好男子,轉了這麼久瞧沒瞧見一個可心的人兒?”
外公的話題直白,嶽陽不和他耍花招,直接了當說明了自己的疑惑,“路遙識馬力,日久見人心,孫女不求一眼看出彆人的真心,可畢竟關乎孫女的終身幸福,關乎皇甫家族的未來傳承,總得好好選一選,孫女從不以貌取人,比起一張好看的臉孫女更重視對方的人品,這一時半會的也看不出優劣,所以孫女為難了。”
皇甫杜若對嶽陽的一番肺腑之言很是讚賞,孫女在外打拚一年思想境界成熟多了,果然溫室裡養不出一個人完整的心智,隻有在自然界經曆了風雨才能開拓眼界。
“忘憂寶貝你長大了,你能這樣想外公很欣慰,藍顏易老,我孫女不是貪戀美色的人,作為你夫婿的人選一定要慎之又慎,不求家境錢財隻要人品好就行,關乎皇甫家族未來的傳承發展,一定不可讓陰險小人上位。”
嶽陽寬大袖子下握緊的手放鬆了,外公果然吃這一套說辭,接下來事情好辦多了。
忽然她有些想笑,因為想起了李子玉非要拉著她看的宮鬥電視劇,那裡麵選秀的時候皇帝和太後的對話和現在竟能如此相像。
“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水晶燈下嶽陽燦若星辰的眸子堅定得望著坐在紅木軟塌上的白胡子老人,“內外相應,言行相稱,觀一粟而知滄海,不若考校眾人以君子六藝,察其人品。”
皇甫杜若坐直了身子,撫掌而笑,“善,可行。”
花費十多萬特意邀請的電視台知名主持人派上了用場,皇甫杜若把考校君子六藝的想法和兩位主持人一說,他兩對視一眼默契點頭,前不久電視台出過一檔比賽綜藝,方案稍作修改,團隊都是現成的。
“皇甫先生,這件事組織起來不成問題,隻是不知道莊園內有沒有可以使用的場地和道具呢?”男主持人賀慶問出了唯一擔心的問題,就好比馬術比賽吧,如果莊園內沒有現成的馬匹,這荒郊野嶺的他去哪裡找幾匹馬出來呢?
隻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他再有心也無力。
皇甫杜若連連擺手,“這些不需要你們操心,素問山莊裡一切俱備,管家會和你們銜接好,你們組織好活動就行。”
兩位主持人這就放心了,會場的音樂聲悄無聲息停下,台上的演奏者攜帶著各自的樂器撤走了。
燈光師就位,各部門準備已就位,全場的水晶燈和提燈宮女石像手提的明燈全都熄滅,從燈火通明到黑暗籠罩隻用了一瞬間,隻剩下天上的星月還在閃爍,為人間揮灑著永恒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