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央不想相信眼前的苟且:“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趙庭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眼見薑央的臉都紅成了蘋果,他才不緊不慢地說:“你可以把他當成假的,但是嘛……”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直到薑央受不住誘惑轉過頭看他,趙庭燎才慢悠悠地補充道:“後果自負。”
薑央:“……”
薑央幽幽地歎了口氣。
薑央記得,他剛剛進入副本的時候,趙庭燎就和他說過,係統沒點出的地方可以自由發揮,但是係統點出的細節必須遵循。
薑央不太想知道違反規則的後果是什麼,他現在隻想靜靜。
薑央上床蓋上被子,讓自己看上去分外安詳。他有氣無力地說:“我要睡了,沒事彆打擾我。”
趙庭燎在一旁差點要笑死過去。
眼見薑央已經閉上了雙眼,趙庭燎也吹了燈,和衣躺在沙發上。然而沒過多久,趙庭燎便聽到了一陣雨聲。
由最開始的“淅瀝瀝”到後來的“嘩嘩”聲,間隔不過幾秒鐘而已,小雨便瞬間變成了瓢潑大雨。雨滴打在紙窗上,似乎要將紙窗捅出一個窟窿來。
薑央卻還在沉睡,一點都沒有要醒的樣子。
就在這時,趙庭燎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敲門聲很輕,但很有規律,三下為一組,聲音由輕變重,有規律的節拍應和著雨聲,像是一出精心排練的交響曲。
隨即,一道聲音響起:“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是一道女聲,聽起來很有禮貌,但趙庭燎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但現在的問題不是門外不知所以的不明生物,而是一直都在沉睡的薑央——這麼大的敲門聲,薑央竟然沒醒?
怎麼回事?
趙庭燎走到薑央身邊,他先是伸出手探了探薑央的鼻息,發現薑央在正常呼吸後,趙庭燎又摸了摸薑央的額頭,最終確定薑央也沒有發熱。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但薑央就是不醒。趙庭燎推了推薑央的身體,薑央卻紋絲不動。
此時,門外的聲音又在問:“我可以進來嗎?”
趙庭燎皺著眉看著躺在床上的薑央,琢磨著究竟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敲門聲急促起來,女聲也沒了一開始不疾不徐的語氣,聲音逐漸尖銳起來:“讓我進去!”
趙庭燎煩了,不耐煩地嗬斥道:“閉嘴,彆逼逼,煩著呢。”
門外的女聲沉默了。
薑央竟然皺起了眉頭。
女聲似乎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得到這樣的嗬斥,一時間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對待,尖著嗓子說道:“你怎麼敢這麼和我說話?”
趙庭燎簡單粗暴:“滾。”
女聲:“……”
薑央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趙庭燎:“……”
趙庭燎摸著下巴,忍不住想,不會是他罵的越狠,薑央醒過來的概率就越大吧?
趙庭燎思忖半晌,總算是緩和了語氣,問門外的不明生物:“你是誰?”
門外的不明生物第一次聽到這麼和平的問話,竟然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受。好一會兒,她才在趙庭燎不耐煩的催促聲中說道:“奴名喚不流,公子喚奴家不流即可。”
趙庭燎的眼皮跳了跳——他看到薑央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薑央坐起身,他揉了揉發疼的額角,低聲問:“怎麼了?我覺得頭好疼?”
趙庭燎:“……”
趙庭燎看著薑央的表現,若有所思。他摸了摸下巴,才說道:“沒什麼,你睡眠質量挺好,是好事。”
薑央覺得趙庭燎在內涵他。
但趙庭燎沒給薑央思考的時間,他指了指門口,說:“外麵有個美少女來找你了。”
頓了頓,趙庭燎又來了一句:“啊,也不一定是美少女,也有可能是美奶奶。”
薑央:“???”
啥?
薑央一臉懵逼,門外的“不流”已經在瘋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不流開始瘋狂地砸門,但不知為何,她始終砸不開這扇看起來破舊的房門,氣的不流大喊大叫:“開門!有種你給我開門!”
趙庭燎回她:“哦,我沒種。”
敲門聲停頓了一瞬,隨即是更瘋狂的砸門聲。
薑央好奇:“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you are not invited?”
趙庭燎卻說:“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也不排除特殊情況。”
薑央:“比如?”
趙庭燎衝著門口揚了揚下巴。
薑央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連忙看向門口,卻見那扇原本雖破舊但堅固的房門此刻已經被不流砸開了一個縫。
薑央:“……”
行了,這下沒有被邀請好像也能進來了。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薑央也看清了不流的樣子。
看上去像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齊腰襦裙,眉間有一處紅蓮花鈿,發絲盤在頭頂,插了幾根銀簪。薑央看到,不流的雙手手腕上均戴著一個銀鐲子,但耳朵上卻沒有戴任何的耳飾。薑央眯起眼,看見不流的耳朵上甚至連耳眼都沒有。
門開了,不流娉娉嫋嫋地走了進來。她拂著鬢發上的銀簪,大紅的襦裙在她的腳下盛放。
【NPC姓名:姮不流】
【NPC性彆:女】
【NPC性質:靈智型NPC】
【NPC描述:*******】
她的【NPC描述】竟然是一串星號,薑央開始覺得事情有點意思。
姮不流笑道:“二位,怎麼這麼久都不開門啊?
趙庭燎簡單粗暴地舉起弩箭對準姮不流,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衝著姮不流來了一箭。
薑央:“……”
6!
這個被係統認定的“因為年久失修,機關已經壞掉了,不能用了”的手/弩竟然在趙庭燎手中這麼快就能用了。
薑央懷疑這個狗逼係統在內涵他。
姮不流一個轉身便避開了趙庭燎射過來的弩箭,她剛想笑一句不過如此,耳邊卻突然聽到一陣破空聲。姮不流瞬間轉過頭,卻看到剛剛被她躲開的弩箭竟然轉了個彎,再一次衝她襲來。
姮不流再一次轉身躲開弩箭,卻又見弩箭像是有生命一樣再一次衝著她來。姮不流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伸出右臂,讓弩箭在她的右臂上劃了一道。
果然,弩箭沾了血,終於停止了追蹤,深入到牆壁裡一動不動。
薑央:“……”
薑央目瞪狗呆。
見終於擺脫了這支弩箭,姮不流看著右臂上流血不止的傷口,臉色逐漸陰沉起來。
姮不流不甘心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欲走。
但這個時候,薑央卻在身後叫住了她:“你現在要走了嗎?”
姮不流聞言轉身,她揚起唇,麵魘處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你是在邀請我留下嗎?”
薑央聞言搖了搖頭。他指著那扇破舊的房門說:“紅蓮鎮新出了個規定你還記得嗎,鎮規第一條,不得破壞鎮內的公共設施,情節較輕者處三個銅板以上、五個銅板以下的罰款。
在姮不流越發難看的臉色中,薑央掌心向上:“念你是初犯,三個銅板就可以了。”
姮不流的表情都猙獰起來,她的眼中滴落下幾滴血淚,血淚滴落在地上,又在地上腐蝕出幾個洞來。
薑央一副“帶不動”的表情,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指著地上的洞說:“兩處,六個銅板。”
姮不流一下子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