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慘白的燈光映照著眾人各異的神情。透過那扇隔開生死與希望的玻璃,君譯和何明磊分彆靜躺在相鄰病房的病床上,碩大的紗布包裹著頭部,點滴一滴滴落下,似在細數他們生命的流逝,二人毫無血色、昏迷不醒的模樣,讓眾人心中滿是疑惑與震驚。
白甜和羅灼夭隱匿在人群之中,目光交彙的瞬間,嘴角悄然上揚,那笑容裡藏著的狡黠與幸災樂禍,如同暗夜的幽光。不過轉瞬,她們便熟練地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假麵,跟著眾人輕歎,隻是那演技終究難掩眼中的虛偽。
室內,落言影和柏夜宛如兩尊守護雕像,徹夜不眠地守在君譯床前。寂靜中,柏夜率先打破沉默:“落少,不用忙公司業務嗎?這麼休閒陪在君譯身邊?”言語間雖帶著幾分客氣,卻也藏著若有若無的鋒芒。
“沒有什麼事比譯兒還重要,柏醫生又何嘗不是推掉了所有醫療,隻為給譯兒一人救治嗎?”落言影不甘示弱,回擊的話語擲地有聲。
柏夜眉頭輕皺,“譯兒”這親昵的稱呼從落言影口中頻繁蹦出,像一根根刺紮在他心上,讓他莫名煩躁。不願再與落言影過多糾纏於口舌之爭,他緩緩落座於君譯床邊,目光輕柔地落在君譯楚楚動人的睡顏上,情難自抑地輕輕握住她的手,仿若對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喃喃自語:“君譯她是唯一能讓我心動的女孩。”
落言影見狀,也默默移至君譯另一側坐下,沉默片刻後,輕聲開口:“既然我們都希望君譯平安喜樂,就不必再這般爭風吃醋了。”這次,他特意隱去了那個親昵的“譯兒”,似是在心底做下某種決定,要為君譯收起這份無謂的意氣。柏夜抬眸看了看他,未發一言,隻是緩緩鬆開君譯的手,靜靜放在床邊,二人之間彌漫著一種彆樣的默契,夾雜著對君譯同樣深沉的關切,暫時放下了恩怨,齊心期盼她能蘇醒。
不知過了多久,君譯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已經身處醫院,左右兩邊各是落言影和柏夜
晨光熹微,透過淡薄的窗簾,灑在君譯蒼白如紙的臉上。她的睫毛輕輕顫動,似是振翅欲飛的蝶,良久,緩緩睜開了雙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柏夜疲憊卻滿是欣喜的麵容,他眼眶深陷,胡茬冒了出來,顯然是守了整夜未眠,見君譯醒來,聲音都有些哽咽:“君譯,你終於醒了,太好了……”話未說完,落言影也匆忙從病房另一頭奔來,他手中還握著為君譯準備的溫水,急切地說道:“譯兒,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這一聲“譯兒”出口,柏夜傈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君譯隻覺腦袋昏沉,記憶如破碎的拚圖,一時回想起暈倒前的混亂,眼神中閃過驚恐與迷茫。柏夜敏銳捕捉到她的情緒,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彆怕,都過去了。”落言影見狀,不甘示弱地將水杯遞到君譯嘴邊,溫聲道:“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君譯接過水杯,抿了抿口茶說:“何明磊,他…怎麼樣了?”
柏夜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疲憊:“他還沒醒來,你們…發生了什麼?”
君譯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什麼都沒發生,就是有一個小意外。”落言影和柏夜對視一眼,都察覺到君譯有所隱瞞,卻也默契的沒有多問。君譯從驚慌中緩過神來:“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你身體還沒有恢複好,最好還是在床上休養。”兩人異口同聲,隨即一愣,看向對方,柏夜率先打破僵局對君譯說:“我會關注他治療的進度,他和你傷勢和位置都差不多,我相信明日他就應該能醒來。”
“麻煩您了,老師。”君譯感激道
柏夜聽到君譯的回答眉頭微皺,不禁想到君譯對落言影是否也這般客氣。“為你做事,我從來不覺得麻煩。”說完,邊退出房間,去隔壁房間查看何明磊。
軒天成對柏夜整日守候君譯身邊,對何明磊鮮少過問雖有不滿,卻不敢得罪這位醫生,畢竟兄弟的病還得靠這位“德高望重”的醫生。“君譯醒了?”軒天成看著柏夜傈問道。
“是,她剛醒還需要補充營養,恢複體力,你不要過多打擾她。”柏夜邊給何明磊換點滴邊說,並沒有看軒天成。
“柏醫生對君譯可真是關心。”軒天成言語有點不善的說道。
“沒什麼意外的話,他應該明天就能醒來。”柏夜無視軒天成剛才的話說。
“那真是有勞柏醫生了。”軒天成說道。
柏夜沒有說話,換好點滴後就退出了房間。
“君譯,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於春漣走過去給君譯一個擁抱,君譯輕輕的回抱於春漣。而軒天成想了想,他和君譯畢竟認識十幾年,還是決定去看看她,剛好就在門外聽見於春漣的聲音,軒天成在這麼多天陰霾的日子裡,心上人的聲音對他來說如春日裡的陽光,給他心頭染上一絲喜色,軒天成頓了頓,緩慢而又節奏的敲響房門,“請進!”裡麵傳來君譯的聲音。軒天成將一些點心放在床頭,說:“看起來,你好了很多,我就放心了。”
“謝謝。”君譯禮貌的回應。
“君譯,你和何明磊怎麼了,怎麼你們兩個都撞到頭了?”於春漣繼續問道。軒天成也認真看著君譯,期待他的回答。
君譯臉色有點為難,正躊躇著開口,落言影就接話道:“一起打掃的時候,被架子上摔落的東西砸到了。”
“啊?!那麼不小心。”於春漣拍了拍君譯。
君譯尷尬得笑了笑,給落言影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落言影挑了挑眉,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白甜和羅灼夭假惺惺地走了進來,臉上堆滿“關心”:“君譯,你可算醒了,可把我們急壞了。”可那眼神交彙間的虛偽,根本逃不過君譯的眼睛。君譯心中厭惡,彆過頭去,冷淡地說:“多謝關心。
第二天傍晚,君譯看何明磊還沒醒來,神情很焦慮。最終她不顧落言影和柏夜傈的勸阻,獨自去隔壁病房看望何明磊。君譯看著軒天成,不好意思道:“我可以單獨和他聊聊嗎?”軒天成點點頭,走出病房。君譯走過去,忍著不適查看了何明磊的身體和儀器,發現一切指標都正常,不明白為什麼還醒不過來。“何明磊,你彆裝死了,快點醒來啊。”在確定一切沒問題君譯忍無可忍的喊道。何明磊似乎有所反應,眉頭皺了皺,同時,手指也動了動。君譯看到激動的拉起來何明磊的說:“你聽得見對不對,那你快點醒來好不好?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既往不咎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那樣,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討厭我,捉弄我,父親的死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想贖回玉佩,其實我之前騙你了,玉佩…是被父親當掉了,我隻是不想你對他失望…你的房子…”君譯還沒說完,何明磊的手指就抓繞了幾下君譯的手心,君譯驚嚇的放下何明磊的手,起身,退了幾步,警惕的看向何明磊,何明磊此時也睜開眼睛,看著君譯,虛弱得開口“乾嘛?我又不會吃了你。”說到這個,君譯憤憤得看著何明磊“你還好意思說?”說著,雙手抱胸就要走出病房。
“等等,你說是我父親把玉佩當掉了?”何明磊叫住君譯說。
“都過去了,考究這些沒有意義。”說完,君譯就逃也似的小跑出房間。反正何明磊已經醒了,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怎麼了?”軒天成在病房外,看見君譯慌亂的樣子問道。
“沒什麼,何明磊醒了。”
“醒了?”軒天成一臉驚訝的走進何明磊病房。
何明磊正思考君譯頭上怎麼也有紗布,難不成是她自己砸的,她也真夠狠的,不過她為什麼這麼做?“明磊,你醒了?”軒天成打斷了何明磊的思考。
“嗯。”
“怎麼君譯一來,你就醒了,她做了什麼?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何明磊矢口否認,卻難掩心中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