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1 / 1)

走進酒吧,時樾看到裡麵十分帶有未來感的機械裝修風格,驚訝了一下。

一般人怎麼也不會把酒吧裝修成這樣,這裡的老板估計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想到門外那隱蔽的入口和小小一個的門牌,時樾默了默,這老板絕對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嘿,時樾,這兒!”

秦飛看見了他,伸手招呼。

時樾遙遙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看見了,往他們那裡走去。

這個時間對於酒吧來說不尷不尬,但是卡座和吧台人意外地不少,時樾想了想,猜測也許都是衝著樂隊來的。

時樾走到洛明宇他們的位置,在空著的地方坐下,問:“那樂隊呢?我怎麼沒看見。”

洛明宇知道,聞言便說:“樂隊五點開始,現在應該是在後台準備。”

時樾點了點頭,點了一杯水果味兒的甜酒。

陳勝新掃他一眼,看起來挺驚訝:“你就喝這個?這玩意兒幾乎沒度數。”

這家清吧的酒單上貼心地標注了各款酒的度數和主要原料,以及口感口味,時樾點的這杯,可以說是比啤酒度數還低,在酒吧都是當飲料喝的。

“喝什麼不重要,我是來看樂隊演出的。”

時樾笑笑,把酒單還給侍應生,然後還提醒他們。

“都彆喝多了,不然我一個人可沒辦法把你們三個都送回寢室。”

秦飛大言不慚道:“看不起誰呢,我千杯不醉!”

洛明宇涼涼地看他一眼:“你最好是,喝倒了就把你抵在這兒,酒醒了再自己回去。”

陳勝新附和洛明宇的話,大聲嘲笑秦飛。

時樾和他們說說笑笑,時不時抿一口他的酒。

嗯,莓果味兒的,甜滋滋,酒精味很淡。

時樾想著六點傅珩舟要來接他,不想讓自己沾染過多酒味,免得熏到傅珩舟。

突然,店內燈光一暗,大家都一愣,然後隻見一束光打在舞台之上,幾道人影出現。

現場瞬間爆發出歡呼聲。

秦飛眼睛一亮:“我靠,好帥!”

陳勝新也激動地厲害:“哇塞哇塞,居然是這樣的出場方式!”

時樾和洛明宇都是見過類似場麵的,沒有他們那麼激動,視線跟隨光束落到舞台上。

此時舞台下方已經圍滿了人,幸好時樾他們的卡座在前排,不會影響視野。

一陣激烈的鼓點響起,速度漸漸加快,現場觀眾的心也隨著鼓點提起。

直到鼓手敲鼓的動作快到出現殘影,伴奏突然響起,其他樂器的聲音加了進來,演出正式開場。

樂隊表演的是一首很炸裂的作品,把全場的氣氛都點了起來。

陳勝新和秦飛跟著其他觀眾又喊又跳,表現出了十二分的興奮:“太酷了!”

洛明宇更沉穩一點,但也隨著節拍點著頭,十分享受。

時樾耳邊響著音樂,注意力卻被台上的鼓手吸引過去。

那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穿著黑色無袖上衣,露出漂亮的肌肉線條,耳朵上的銀色耳釘反射著光,一頭半長發隨意地紮起,兩縷碎發搭在額頭上,露出帥氣的五官。

時樾總覺得這人看著有些眼熟,尤其是眉眼,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但又實在想不起來。

舞台上,樂隊表演了一首接一首,還會隨機拽著台下的觀眾一起合唱,現場氣氛熱鬨非凡。

最後一首歌了,樂隊換了個伴奏,前奏響起時,台下不少人都驚訝出聲。

這首歌節奏相比前麵更舒緩一點,沒有那麼熱鬨了,時樾聽了兩句,發現是一首比較老的情歌。

雖然老,但是耳熟能詳,現場不少人在驚訝過後小聲跟唱。

樂隊的主唱跑下台來,尋找著接他歌的人,在即將路過時樾的時候,突然和他對上視線,下一秒,話筒遞到時樾嘴邊。

時樾愣了一下,周圍幾道視線朝這個方向看過來,麵前舉著話筒的主唱鼓勵地看著他,笑著說:“帥哥,到你了。”

這環節在之前幾首歌也有,觀眾們起哄著,時樾微微一笑,接過話筒,跟著伴奏唱出下一句歌詞。

聲音從音響中傳出,主唱驚訝得瞪大了眼,觀眾們也都歡呼起來。

時樾被主唱連拉帶拽地邀請到了舞台上,和他一起完成這首歌。

台下的觀眾在看清時樾的臉時,爆發出更加熱情的歡呼。

伴奏的最後,鼓手以一串連貫的鼓點結尾。

聲音消失,燈光暗下,幾秒鐘後所有燈光突然一齊亮起,照亮了整個舞台。

演出結束。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主唱聽見其中夾雜了幾句“好帥”、“聲音好好聽”。

嗯,肯定不是和自己說的,一定是給旁邊這位帥哥的稱讚。

下台後,回到卡座,時樾被陳勝新和秦飛圍住,一向沉穩的洛明宇也湊上前來。

“時樾,我第一天知道你唱歌這麼好聽!”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專門學過?”

“聽起來可以和專業歌手媲美了。”

時樾忍著笑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故作驕傲地說:“不好意思,天賦驚人。”

然後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兩拳頭。

時樾笑得歪倒在卡座上。

沒一會兒,樂隊成員都撤回了後台,舞台重新空曠下來,不少因為樂隊而來的顧客都慢慢散去。

時樾他們慢悠悠地喝著酒,一個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人環顧一圈,最後視線落到時樾身上,笑著打招呼:“嘿兄弟,唱得不錯。”

時樾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這人就是那個讓他覺得眼熟的鼓手。

“謝謝,你的鼓也打得很好。”

陳勝新他們也認出了這人,紛紛說道:“沒錯,帥呆了!”

“你們樂隊的成員都很厲害!”

鼓手很自來熟地坐在了時樾旁邊的空位上,聞言笑意更甚,說:“謝謝,不過我不是他們樂隊的人。”

“啊?”

麵對四個人同步呆滯的目光,鼓手挑了下單側的眉毛,解釋道:“他們樂隊鼓手老毛病犯了,去醫院纏繃帶了,我是臨時救場的。”

時樾驚訝地側目。

臨時救場,居然完全看不出來。這人的實力肯定很強,要知道和一整個樂隊磨合可並非易事,但是整場演出他都沒有出錯,契合得仿佛就是樂隊的一員。

也難怪他們會驚訝了。

“哇塞!”

“你臨時救場居然也這麼厲害,那你也是專業的?”

洛明宇招來侍應生點了杯酒,推到鼓手麵前,抬手示意,然後問出自己的疑問。

青年在洛明宇送他酒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從順如流地端起來喝了一口,才說:“不算,隻是業餘愛好,但是打了很多年,經驗豐富。”

這人說是謙虛,但後半句又隱晦地誇了自己,時樾聽出來了,感覺這人還挺有意思。

青年一身搖滾金屬打扮,但說話做事能看得出教養很好,誇完自己,又轉頭把話題拋給時樾:“但是兄弟你,唱歌是學過的吧?彆糊弄我啊,我可是能聽出來的。”

時樾本來也沒想糊弄,隻是不習慣自賣自誇,但是現在話說到這份上,他也沒有必要再撒謊,於是便坦白了。

“嗯,跟一位流浪歌手學過一段時間,但我也不知道專不專業。”

“酷啊。”青年揚了揚眉,“那肯定是個隱藏大神,教得挺專業的。”

時樾回憶一下上輩子跟著老人學唱歌的時光,聞言眼睛裡流露出笑意:“也許是吧,他有很多粉絲。”

青年再次感慨了一句:“真的好酷。”

正說著話,時樾一個不經意地轉頭,正好青年俯身,兩人離得有些近了,時樾看到他眉骨的位置有打過眉釘的痕跡,但是現在沒有戴飾品。

不禁笑著調侃:“你也挺酷的,不過眉骨為什麼沒裝飾?”

誰知青年聽到這話,突然卸了一口氣,挺得筆直的背彎了彎:“靠,彆說了,今天要回家,被我哥發現了又要挨罵。”

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三個人都笑了,秦飛好奇地問:“哥們你怎麼還怕哥哥啊,都成年人了你哥也不能管你吧。”

青年樂顛顛地跟他們吐槽,話裡還不忘幽默地自黑:“我也不想,但是家裡財政大權在我哥手裡,我就是個坐吃山空的二世祖,我得看人臉色苟活啊。”

眾人被他這話逗笑,但都當他是誇大的說法。

青年這時候又恢複神采,眉眼飛揚地炫耀:“你們可彆不信,看見這酒吧沒,我拿我哥的錢開的。”

話音剛落,成功收獲四臉震驚,時樾愣了幾秒,回過神問:“你是酒吧老板?”

青年驕傲點頭:“當然。”

然後伸手招來侍應生,在他耳邊耳語幾句,然後麵向四人,說:“今天這頓酒給你們免單了,交個朋友,怎麼樣?”

其他三個人大吃一驚,但是都知道青年雖然這麼說,實際上其實是指時樾一個人,所以都齊齊看向時樾,等著他答複。

時樾也很驚訝,但很快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彎眉淺笑:“那現在就是朋友了。”

青年和他碰杯,一飲而儘。

四個人又聊了幾句,青年和時樾格外聊得來,熱情地推薦了幾款他這裡最受歡迎的酒,但因為時樾打定主意不多喝,所以最後都便宜了另外三個人。

信誓旦旦說不會喝醉的秦飛和陳勝新最後是被時樾和洛明宇一人一個抬出酒吧大門的。

青年親自送他們出來,還有些遺憾他們走這麼早:“真不玩了?這才六點。”

時樾搖搖頭:“有人接,我晚上要回家。”

聞言青年隻好點點頭:“行吧,我今天也得回家,那咱們下次再約啊。”

剛才兩人加了wx,時樾點頭說好。

因著兩個醉鬼,洛明宇打了輛出租,坐出租車上,時樾翻著手機,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問青年叫什麼名字。

想了想覺得在wx上詢問有點不禮貌,時樾最後還是停下了要打字的手。

下次當麵再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