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黑的上方,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還有呼吸。那個身影解開外衣,包裹著黑將她抱起,帶她離開了。
一個小鼠被紅皮長角的怪物從中間劈成兩半,黑想要衝上去阻攔,卻被後麵的人從心口貫穿。
她不可置信的扭頭向後看,和前麵一模一樣的怪物的手正在她的胸膛裡攪弄著。
“啊~”她發出了淒慘的叫喊聲,意識叫囂著掙紮,但隻是感覺,身體並沒有動。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額頭,慢慢的擦拭著她不斷冒出來的汗。
這個動作驅散了她身上留存的惡意或者叫詛咒。黑感覺怪物慢慢消散,身體也開始溫暖起來,她恢複了平靜,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嘰嘰嘰~,陌生的女孩子。嘰嘰嘰~,不認識不認識。”
“唔~”小鳥的叫聲吵醒了黑,她緩緩的睜開雙眼,陌生的屋頂,不認識的房間,“這是哪裡?”
黑的腦海裡閃現過之前發生過的一切,她抱緊了自己的身體,想要呐喊卻又不放心。
摸索著站起來,她警惕的環顧四周。這是一間陌生的小屋,但卻十分整潔,該有的東西都應有俱全,身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了乾淨保暖的衣服。
黑突然想起來什麼,在床上到處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就再這時有腳步聲傳來,她下意識的躲藏起來並警惕的看向門口。
一個身穿白色和服外衣和紅色和服裙子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看了看亂亂的床,掃視了整個房間,很快就再桌子後麵發現了躲在底下的黑。身軀蜷縮著,小小的一團,另一種意義的可愛。
女人溫柔的笑了笑,“已經沒事了,我不是什麼壞人,看我多麼的和善,你還是我背回來的呢!”
“哪有人會說自己和善的!”黑在心裡吐槽,但她沒說出口,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並沒有放鬆警惕。
女人見她不開口,隻能四處看看,正好看到了被翻亂的床鋪,心有所思,“我想,你是不是在找一直灰色的小老鼠?”
黑的眼睛亮起來,連忙鑽出來衝出來問她:“他在哪裡?你把他放到哪裡了!”
看到異常急切的她,女人也沒隱瞞,直接說道:“你看外麵不是有個樹來著,他就被我放在那個樹的樹根處了。我想你,更想親自送他一程。”
說完,女人伸出手,想要牽著黑:“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不要太勉強自己,還是我來牽著你去吧。”
黑沒有理會女人伸過來的手,直接朝樹的方向跑過去。女人無奈的笑笑,跟著她的後麵一起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非常老且巨大的櫻花樹,因為現在並不是合適的季節,所以樹上隻是有一些零星樹葉在上麵,整個樹木比較蕭條。在樹根處有一處於整體環境不和諧的地方,非常的顯眼。那是一塊白色的帕巾。
黑一瞬間就理解了帕巾下麵是什麼,她小心翼翼的掀起來,正是她沒找到的灰的屍體。
他看起來十分的安詳,身體上的血汙已經被清理乾淨,劈成兩半的身體也被拚接到一起,看來是被人處理過的。
“你乾的嗎?”黑詢問走到她身後的女人。
“嗯,這是我的工作。”
“謝謝。”黑雖然沒有理解女人工作是什麼意思,但女人對灰的恩情她是不會忘的。
女人十分驚訝,隨即想到了什麼好事,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開心起來。但她沒有說原因,隻是把小鏟子放下後就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女人走後,黑的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接著,水滴了下來,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土壤中。
她拿起鏟子,緩慢的挖著,仿佛這樣就可以能延長和朋友最後的時間。
可是,總有分彆的一天,生與死的間隔是多麼的遙遠,又是多麼的相近,該是告彆的時刻了。
黑捧起灰,小心的將他放進去,慢慢的將土填上。
“我還真是個失敗的人啊,一邊說著命運的不公,一邊卻空有力量連唯一的朋友都救不下來。我就是個世上最大的混蛋,可就算我這麼混蛋,卻又比我更垃圾的生物。灰,我向你起誓,我讓之前的那種怪物全部都下去給你陪葬!安息吧,我唯一的朋友。”
黑的眼神充滿了執著,眼中的火焰仿佛能燃儘一切。她親手埋葬了自己的友情,留下的是仇恨的種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力量悄悄的發生了改變。
在一切結束後,黑回到了剛才的小屋中,畢竟還有事情要問剛才的那個人。
她推開門,女人正坐在桌前整理一些卷軸,看到她進來便將東西合上放到了一旁。
“好好告彆了嗎?”女人問道。
“嗯。”黑點點頭。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黑想問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是她第一次跟人類這種生物講話。她張張嘴,又閉上了,想等女人先開口問。
但女人好像猜到了她的意圖,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她。
“嘖,看來隻能我先開口了。”黑看不透這個女人。
“你是誰?”她的聲音乾巴巴的,裝作平靜的問道。
如果是一個大人這個樣子可能會讓女人戒備吧,但一個5,6歲的小孩子這樣問,隻會覺得她好可愛。
“我?,”女人差點笑出聲,“”你想知道嗎?”
見女人隻是在逗她玩,黑惱怒起來,手上聚集起靈力,再次威脅,“快告訴我你是誰?”
看到黑手裡的光,女人並沒有感到震驚,還是笑著沒有回答。
黑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她沒有殺人的覺悟,隻是想嚇嚇她。於是,黑將靈力球瞄準女人旁邊,扔出去。
什麼事都沒發生。
“什麼!”
隻見女人袖子一揮,就化解了這個球體。
“啊呀,你準頭不太好呢,這種不可以對著人類哦。”
女人的話音剛落,黑就倒下了,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她突然不能動了,好像全身被束縛住了一樣。她拚命的掙紮,卻無法掙脫。
“彆掙紮了,你掙不開的,乖一點?”女人將黑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就像是普通的媽媽抱著自己的孩子。
黑羞的滿臉通紅,完全忘記了繼續掙紮。
“呐,聽好了,不要對著自己不了解的大人失去警惕,也不要隨便挑釁,暴露自己的能力,最好的做法就是假裝答應,再合適的時機進行偷襲,好好記著,尤其是你這個年齡。現在我幫你解開束縛,我們好好說?”女人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導著黑。
她摸了摸黑的頭,黑發現自己能動了,剛想掙紮,但想起來剛才女人說的話,隻能僵硬的繼續坐在她的腿上。
女人也察覺到了黑的緊張,於是將她抱到了旁邊的凳子上,開口介紹了自己。
“我是玉子,是個巫女,為了去除汙穢遊走在不同的村子裡,這是我的臨時住處。你呢?”
沒想到眼前的女人就是玉子,黑放下了緊張的情緒,仔細的觀察著玉子。
“剛開始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仔細看這個女人身邊什麼汙穢都沒有啊!而且她的靈力跟我不一樣是溫柔的綠色。”
黑確認了,她應該就是巫女玉子,那個灰一直想要見得那位大人。
“我是黑,玉子大人。”如果是巫女大人的話,她值得黑的尊敬。
“黑,是個好聽的名字呢,小黑,有件事我必須向你道歉。”本來笑眯眯的玉子的語氣嚴肅起來,“關於你之前消滅的那個生物是事情,那個是鬼,是我一直以來的工作。我就是因為在這附近發現了鬼的蹤跡才來到這個地方的,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如果我能在早點的話……”
“玉子大人,”黑打斷了她,“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因為這個怪罪您,村子裡的人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巴不得他們早點死掉,灰的事,”她痛苦的握緊了拳頭,苦笑道“如果非要怪罪一個人的話,那隻能是我的錯,我不選擇那天離開,或者不選那條路線而是直接跑掉,又或者……”
回避死亡的可能性有更多,可是世上是沒有偶然的,隻有必定發生的事情。
看到痛苦的黑,玉子十分心疼,她想要抱抱黑,卻被她躲開了。
“沒關係,我已經沒事了,畢竟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黑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玉子大人,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什麼事?”
黑從凳子上跳下來,跪在玉子身前,
“玉子大人,請教我該如何使用靈力,我想將鬼一個不留的都送下地獄去,因此,我需要力量。”
黑眼中的信念灼傷了玉子,她本身就有收徒的打算,在她師傅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同樣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她作徒弟,她也在有意識的尋找合適的繼承人。在黑昏迷的時候,她有從已經變成靈魂的她的父親處問到了黑的過往,所以在黑為了灰的身體而像她道謝的時候,她確實很開心,她覺得在如此困難的環境中卻還心存善念,真的很不容易。她心疼黑,但仇恨不能支撐她當一個巫女,作為巫女要心係天下,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這種對黑來說太難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玉子心想。
她扶起了依舊跪在地上的黑,“小黑,從今往後你就跟著我吧,我會將我的一切都教給你的,就如同我的師傅對我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