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健]
病床上躺著少年被儀器裹挾,傷勢不容樂觀,臉已經看不清該有的輪廓了,能斷的骨頭都幾乎沒什麼意外都斷了,依靠著醫療器械還仍未醒來…就算僥幸蘇醒,先不說頭部創傷,醫療費用恐怕也是一筆巨款。
“你在這裡乾什麼?”凜冽的細語響起,早秋鈴看向床頭櫃上,裡麵裝著過半的水與尚未開的茉莉花,“你們的關係有好到用這種花形容了嗎?”
“或許花開的時候能讓佐藤同學好受一點。”沢田綱吉不聲不響關上病房的門,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早秋學姐怎麼會來這裡?”
“等人。”
“等誰?”
還沒等到回答,腳步聲從另一邊的樓梯口傳來,沢田綱吉識趣的跟隨早秋鈴去旁邊的空病房回避。
“佐藤健已經住院有好幾個小時了,他的家屬卻遲遲沒有來。”早秋鈴壓低嗓音解釋道,“我猜對方從得知消息那一刻,就應該是在回來的路上,算算時間…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到。”
“可是…”沢田綱吉若有所思,“來的真是佐藤同學的家屬嗎?”
“確實有可能不是。”
早秋鈴說著就拉開旁的椅子,朝沢田綱吉遞去一個眼神,這位平時很廢材的小學弟,在這個時候還是很有眼見力的。
“佐藤健的的雙親離世很久了,唯一的妹妹佐藤悠然,在三年前的一場意外落下了終身殘疾。”
“呃…等一下,我有點不明白,早秋學姐你是說佐藤同學的妹妹跟佐藤同學不在一個…”
“佐藤健的雙親曾是警部界的傳奇。”
走廊響起輪子細細碎碎的滾動聲,隨後就是隔壁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坐在輪椅上的少女,神色呆納望著病床上躺著的摯親,蒼白的麵容早就因為趕路儘顯憔悴。
“哥哥…”
佐藤悠然在遠處輕吟著,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儀器設備的線路,容不得輪椅碾壓,自然也預示她不能過去,看一看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血親。
“叩——”
門被敲打,嚇得佐藤悠然猛的轉動輪椅。
“好手法。”早秋鈴不由得讚歎,“這是你哥哥教的嗎?”
“你們…認識哥哥?”佐藤悠然強撐著笑臉相迎,餘光迅速掃門口一男一女是否攜帶武器,並不費力般堵住病床的去路。
“我們是劍道社成員。”早秋鈴微笑道“我是早秋鈴,這是沢田綱吉。”
“我記得哥哥好像是棒球社成員吧?”佐藤悠然神色自若,眉頭微皺,雖然麵前兩人沒什麼惡意,但在哥哥的來信裡,並盛中學的劍道社與風紀委員會,一直存在著某種相互對立和製衡的微秒關係。
“一個星期前,棒球社的社長高田林風在回家路上受到襲擊,被你好心的哥哥救下了。”早秋鈴說完就抬起右手,把無名指和尾指壓下,做出佐藤健當時的手勢,“這是你哥哥當時用顏料染黑的三根手指而做出的動作。”
“這不是哥哥原來的動作,”佐藤悠然抬起手,壓下無名指和尾指,剩下的三根手指彎曲,呈現的動作像是爪子,“我不知道這個動作在其他地方有什麼術語,但我和哥哥都喜歡這個手勢抓東西。”
“可佐藤同學當時手裡沒有東西啊,”沢田綱吉話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的說錯話了,下意識撇開兩人的視線。
佐藤悠然問道“高田林風在哪?”
“他在自己家裡,”早秋鈴答道“你找他有事嗎?”
“哥哥,最近的來信提過他,”佐藤悠然解釋道,“說他被風紀委員會的成員被迫進出名為[三號酒館]的地方,還在裡麵購買了一些不常見的東西。”
早秋鈴追問“信上還說什麼?”
“哥哥說高田變得很奇怪,不斷的跟自己吵架。”佐藤悠然從輪椅側邊欄裡拿出信遞給早秋鈴。
這是還嶄新的一封信,早秋鈴粗略掃視一眼,就鎖定在“就好像是在自己跟自己爭奪自己的身體一樣”這段文字上,而高田林風確實被診斷為人格分裂症。
早秋鈴將信歸還於佐藤悠然。“你哥哥的事,風紀委員會還在繼續跟進,劍道社也會對此承擔相應責任。”
佐藤悠然小聲問道,“我需要為此做些什麼嗎?”
“現在這家醫院在風紀委員會名下,而我準備把你哥哥轉到早秋名下的醫院,需要家屬簽字。”
“我同意簽字,但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隻接受在能力範圍有限的小小的請求。”
“不是我,是哥哥。”
“?”
“哥哥想加入劍道社,參加三個月後的比賽。”
所謂的小小的請求一經落地,早秋鈴不由得揚起嘴角,“首先他得學會起床,其次他要給他的劍準備好一個足以刻在這個世界的名字。他要是敢給他的劍起名叫棒球,我們會挨個他的腦袋瓜裡裝得什麼東西。”
佐藤悠然沉默一會,很認真的說“我想哥哥現在應該不會給劍起名叫棒球了。”
“為什麼?”早秋鈴好奇道。
“因為…”佐藤悠然怯怯道“你們會問候他的腦袋瓜。”
“叫他起床這事就交給你了。”
一旁沢田綱吉卻是一副聽得雲裡霧裡模樣,皺起眉頭望著幾乎鋪滿半個房間的儀器,幾度欲言又止,卻又安靜的閉嘴。
回去的路上,早秋鈴很安靜帶著沢田綱吉來到[三號酒館]的對街。
[三號酒館]位於商業街最繁榮的位置上,左向花市街,右向美食街,以前經營酒館的老板靠著祖傳釀酒手藝,在這裡有不少熟客。不過,據說現在已經被不知名人士接手,已經合並周圍幾條街的產業,生意一直可見的穩定發展。
“早秋學姐,風紀委的人在那邊,”沢田綱吉壓低聲音,“我們要不要過去?”
“現在是紅燈。”早秋鈴看向斑馬線對麵的紅燈,發現地上的白漆卻是新的,再對比其餘兩條斑馬線,顯然麵前這七八條斑馬線,出現不規則的對稱出格。
“早秋學姐…”沢田綱吉看著地麵,“地上塗了好幾層,好像是在遮掩什麼。”
“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早秋玲歎息一聲,回身迅速掃視人群後方,在她思考的幾秒鐘裡,紅燈已經變綠了。
“喲?”早秋離看了一眼沢田綱吉再看自己妹妹,“難不成…”
“這是沢田綱吉,就我給你說過那個廢材劍士。”
“就是你啊,久仰大名,我一直很想去見你一麵的,沒想到你親自來了。”
“彆搞你那一套,他不懂。”
“看出來了,他真的不懂。”
“佐藤健寫給他妹給說高田林風去[三號酒館]買了東西,出來就自己跟自己搶自己的身體。”
“你的意思是要我進去買點東西,出來跟自己搶自己身體嗎?”
早秋兄妹對視一眼,很有默契把目光投到玩貓的沢田綱吉身上。
“?”
沢田綱吉莫名其妙的感到背後一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樓上貓咖,正被一群貓咪簇擁,早秋鈴讓他老實呆在這裡。
好吧,沢田綱吉承認自己幫不上什麼忙,畢竟他在劍道社裡隻是個有著廢材名頭的廢材劍士,也確實沒什麼特彆拿得出手,就在他心安理得與貓咪玩耍的時候,路口那邊“轟”一聲巨響乍起,濃鬱的煙霧霸占整條厚塗的斑馬線。
〔 〕
〔 〕
〔 〕
〔 〕
〔 〕
〔危險…〕
〔不要過來…〕
沢田綱吉跑下一樓,早秋離已經衝進滾滾濃煙裡,地上圍觀而來的人群十分密集,高樓大廈的旁觀者冷眼看戲,越是繁華的地方,越是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