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原本萬籟俱寂的衛生間裡,毫無征兆地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哭泣聲。那哭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一般,幽幽怨怨、淒淒慘慘,讓人不寒而栗。沈見鹿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得渾身一顫,瞬間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環顧四周。隻見整個衛生間不知何時已變得紅彤彤一片,宛如血池地獄般詭異嚇人。沈見鹿心中暗罵一聲倒黴,將鎮鬼符緊緊握在手中,仿佛這樣就能獲得些許慰藉和安全感。
就在這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時間如同倒流一般,原本陳舊破敗的牆壁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煥然一新,斑駁脫落的牆皮迅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潔白光滑的牆麵。與此同時,緊閉且推不開的廁所門也發出“嘎吱”一聲輕響,緩緩打開了一條細縫。
沈見鹿緊張得心跳如鼓,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指伸進門縫,輕輕一推,留出一道僅容一人窺視的縫隙來。透過這條狹窄的縫隙,她看到外麵有幾個女生正圍成一圈,中間蜷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孩。
為首的那個女生身材高挑,麵容姣好,但此刻卻滿臉凶相,眼神充滿鄙夷與不屑。隻聽她冷嘲熱諷地道:“柊花子,瞧你長成這副模樣,還想勾引誰呢?真是不自量力!”站在她身旁的另一個女生見狀,連忙附和道:“就是啊,林姐說得太對了!要不是這醜八怪長成這樣子還到處勾引人,怎麼可能有資格進入咱們這麼高貴的學校?”
話音未落,又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生插嘴說道:“嶽月說得沒錯,林姐。都怪這個小賤人成天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害得我的男朋友居然跟我提出了分手!哼,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狐狸精不可!”說完,她便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去,抬手狠狠地扇了花子一記響亮的耳光。
那個留著利落短發的女生,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量一般,狠狠地揮起手來,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花子的臉上。隨著“啪”的一聲脆響,花子那半邊嬌嫩的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五道鮮紅的手指印。
沈見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正坐在冰冷地麵上的那個女生。在昏暗的光線中,隻見少女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般蜷縮著身子。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黑色長發肆意蜿蜒在地,身上穿著那件已經臟得不成樣子的校服,顯得格外狼狽不堪。
再仔細看去,少女那纖細的脖頸、瘦弱的手腕以及小巧的腳踝處,似乎都被某種無形的桎梏牢牢鎖住,使得她無法動彈分毫。此刻的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反應,宛如失去了生機一般。
沈見鹿看著眼前這令人心疼的場景,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憐憫之情。回想起剛才聽到其他幾個女生稱呼這個女孩為柊花子,她知道這便是副本的最終BOSS。
一開始,沈見鹿還以為是已經化作鬼魂的花子前來找她,可萬萬沒有想到,呈現在她麵前的竟是這樣一幅淒慘的畫麵。那麼問題來了,麵對此情此景,到底是該出手相助,還是選擇視而不見呢?
沈見鹿的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紮之中。從理智上講,她非常清楚,這一切都隻不過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罷了。即便她此時衝出去想要做點什麼,恐怕也是無力回天,畢竟時光不可能倒流,曆史更不會輕易被改寫。更何況,此時此刻,她要麵對的是三個女生,隻憑她一個人根本乾不過!
然而,從情感層麵來說,她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花子遭受她們如此惡劣的欺淩。即便心裡很清楚花子實際上是這個副本中的終極 BOSS,而且早就不再是人,但那又怎樣呢?眼前的花子與那個可以肆意處置並懲罰那些膽敢欺負她之人的恐怖厲鬼形象完全不同!此刻的花子僅僅隻是個備受校園霸淩折磨的可憐女孩兒罷了。
沈見鹿站在房間裡,耳畔傳來外麵那三個女生越發過分的舉動——她們竟然開始動手撕扯花子的衣物!聽到這裡,沈見鹿緊緊閉上雙眼,內心陷入極度掙紮之中。一方麵,她深知自己身處危險重重的副本世界,稍有不慎便可能命喪黃泉;另一方麵,她又難以抑製住內心對於正義和善良的堅守。
終於,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沈見鹿猛地睜開眼睛,毅然決然地伸手掏出此前用積分兌換而來的手槍,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門外衝了出去……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門狠狠地撞到了隔壁門上,發出一陣沉悶的撞擊聲。正在“玩遊戲”的幾個女生不禁同時抬起頭來,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廁所裡不知何時竟冒出來一個陌生的女生,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那幾個女生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尤其是之前動手扇花子巴掌的那個女孩,更是眉頭緊皺,一臉怒容地剛想要走上前去嗬斥一番。然而,就在她抬腳邁出的一刹那,目光卻突然定在了那個陌生女生的手上——一把黑色的手槍正緊緊地握在對方手中。
她的身體猛地一僵,隨即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好幾步,滿臉驚恐地大聲喊道:“你!你是誰?怎麼會有槍!?”她的驚呼聲猶如一道驚雷,瞬間將其他幾個女生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沈見鹿的手上。當看到那把手槍時,她們也都如同觸電般紛紛往後退縮著,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其中一個被稱為林姐的女生,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看著沈見鹿硬著頭皮說道:“喂,我們姐妹幾個在這裡玩玩遊戲而已,應該沒有妨礙到你吧?你拿把玩具槍在這裡嚇唬人算什麼本事啊?”她一邊說著,一邊還試圖用眼神向其他人傳遞出不要害怕的信號。
可是,沈見鹿對她的話恍若未聞,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她們腳下扣動了扳機。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子彈擦著地麵飛射而過,激起一片塵土飛揚。
這突如其來的槍聲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這幾個女生中間炸響。她們一個個被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有的甚至雙腿發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而原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宛如死狗一般的花子,此時也像是被驚醒了一樣,艱難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沈見鹿。
“你……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們可從來沒有招惹過你啊!”名叫嶽月的女生臉色煞白如紙,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她伸出那根纖細的食指,哆哆嗦嗦地指向站在麵前的沈見鹿,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伴隨著哭腔大聲喊道:“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然而,沈見鹿卻不為所動,她雙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怎麼會沒有妨礙我呢?”她冷冷地說道,目光掃視著眼前這群驚恐萬分的女生們,最後定格在了地上那個狼狽不堪的身影——花子身上。接著,她又繼續開口道:“你們在這裡‘玩遊戲’,嘻嘻哈哈的聲音吵得我的腦袋都要炸開了,連尿意都被嚇沒了,難道這還不算妨礙我嗎?”
說罷,沈見鹿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花子,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憤怒。由於廁所門已經損壞,此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她的視線,所以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花子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淤青和傷痕。這些傷痕有的呈青紫色,有的則滲出血絲,看上去慘不忍睹。
而此時,趴在地上的柊花子感受到了來自沈見鹿的注視,她心中一緊,以為是自己的存在惹惱了對方。畢竟剛才沈見鹿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得真真切切。於是,儘管身體因為疼痛而難以動彈,但柊花子還是咬著牙,用儘全身力氣艱難地挪動著身軀,緩緩地朝著廁所門外爬去。一旁的林晴等人見到她們的“遊戲主人公”想要逃離現場,一個個都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引起沈見鹿的注意。她們紛紛低下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仿佛這樣就能躲過一劫。
沈見鹿稍稍一走神兒的工夫,再定睛一看時,卻發現柊花子竟然已經手腳並用、艱難地爬到了廁所門口!她不禁愣住了,回過神來後趕忙大聲喊道:“喂!你這是要往哪兒爬啊?難道身上不疼嗎?”
聽到沈見鹿的呼喊聲,柊花子原本正努力向外挪動的身軀猛地一頓,然後緩緩轉過頭來,用一種帶著些許委屈和無奈的語氣解釋道:“我……我怕留在這兒會妨礙到您。”緊接著,她又像是生怕沈見鹿不信似的,急忙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的身體確實很疼,但這點疼痛我還能夠忍受得住。”話音未落,便又倔強地準備繼續往外爬去。
沈見鹿聞言不由得呆住了,心中暗自思忖著:我什麼時候說過她礙眼這樣的話呀?眼看著柊花子執意要爬出廁所,她來不及多想,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她那瘦弱得仿佛風一吹就能倒的身軀。當雙手接觸到柊花子身體的那一刻,沈見鹿隻覺得手中一輕,這女孩簡直輕盈得如同一片羽毛一般,毫無重量可言。她忍不住低頭瞥了一眼花子那單薄的身形,心中不禁暗暗吃驚——眼前這個女孩實在是太瘦了,全身上下幾乎都隻剩下皮包骨頭了。
而此時被沈見鹿突然扶起的柊花子,則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整個身子瞬間僵直在了原地,兩隻小手更是不知所措地懸在空中,完全不知該如何擺放才好。
沈見鹿感受到女生身體的僵硬,想起可能她不習慣與人接觸,等花子站好便鬆開了手。
感受到身旁人的離開,花子緊緊地抿住雙唇,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遺憾。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乖巧地佇立在原地,低垂著頭,沉默不語,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自己孤獨的身影。
沈見鹿將目光投向眼前這個溫順得如同綿羊一般的女孩,心底深處對於旁邊那三名女生的厭惡之情愈發濃烈起來。隻見她麵若寒霜,冰冷的眼神猶如寒夜中的冷風,直直地掃向那幾個在一旁佯裝無事發生、企圖蒙混過關的女生,用毫無溫度的聲音緩緩說道:“看樣子,你們似乎非常熱衷於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呢。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們一次性玩個痛快,怎麼樣?”
那充滿諷刺意味的話語傳入耳中,宛如一道驚雷炸響,幾名女生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口中還不停地哭喊著:“我們……我們知道錯了!實在對不起!求求您饒過我們這一次吧!嗚嗚嗚嗚嗚……”
然而,麵對她們這般狼狽不堪又涕淚橫流的模樣,沈見鹿卻絲毫沒有動容,依舊冷漠地注視著她們,冷冷地回應道:“哼,你們要道歉的對象可不是我。”
話音剛落,一直瑟縮在角落裡的嶽月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手腳並用地朝著花子爬去。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死死地揪住花子的褲腳,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拚命地向花子求饒:“對不起,花子!真的是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林晴那個壞女人教唆我的!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