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琴酒一直帶著瑪格麗特做任務。
有個人幫忙確實要方便很多,更彆提瑪格麗特能力很強。
他通過自己的方式大致確認過瑪格麗特的忠誠度,而作為組織成員,瑪格麗特到目前為止展現出來的已經足夠了——對其他人來說。琴酒自己是多疑的,那麼瑪格麗特是他的下屬,也得經曆這過度的考核過程。
但琴酒也深諳黑暗世界的生存法則。
他苛刻,也會給足甜頭。
現在的任務是,任務的報酬是,給瑪格麗特的更多權限也是。執行任務的這幾天他在提供瑪格麗特武器這方麵沒有限製,報酬也給得很足,瑪格麗特中途想要逛商場他也沒有拒絕。反正任務之餘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解壓方式。
當然這之後的“琴酒陪瑪格麗特逛街”的流言琴酒也沒有去管——他當然不會解釋那是在嚴格盯控而不是在陪逛街。
瑪格麗特和伏特加是兩種風格,以跟隨者來說他還是更喜歡伏特加。不過瑪格麗特的定位本來就和伏特加不同。
他還打算探究瑪格麗特和萊伊之間的關聯,探究瑪格麗特這段時間在美國到底做了什麼,不過瑪格麗特已經對FBI動手,證明她和美國官方無關……雖然琴酒本來就沒有懷疑她是官方的探子。
關鍵點在於萊伊。
但他沒有發現萊伊的蹤影。
貝爾摩德說,萊伊已經脫隊,沒有和威士忌組在一起。
看瑪格麗特的反應,也知道兄妹之間攻守異位了。
那麼萊伊在哪裡呢?琴酒沒有找到,他對此興致盎然。很少有人能給他這種感覺,萊伊,以及瑪格麗特。這對兄妹實在是太特殊了。
總的來說琴酒隻是日常警惕。萊伊也是代號成員,他想也知道萊伊的消失有朗姆的默許,那麼事情便又變成他和朗姆的交鋒了。而琴酒在這方麵自認不會輸。
當然,警惕和上床並不衝突。或者說,在最親密的階段去探究他人的秘密,是琴酒和瑪格麗特共有的愛好。而他們在身體相擁時也都窺見了對方的這種愛好。仿佛鏡像一樣,這種感覺讓琴酒格外興奮。
他們沒有很多親吻,就連擁抱也像是纏鬥,是野獸與野獸之間的相互征服,但因殺意而鑄就的高昂情緒反而隻會在糾纏時被發泄。
在最關鍵的時刻,甚至會有觸及對方靈魂的錯覺。
幫貝爾摩德掃了尾,又休息了兩天去補充了彈藥和武器,琴酒帶著瑪格麗特去了洛杉磯。
貝爾摩德在那裡等他。
在威士忌組裡被指揮得團團轉卻還見不到人的赤井秀一,聽完琴酒言簡意賅的介紹,心情有些複雜。貝爾摩德專門派了卡爾瓦多斯來開車,她和琴酒坐在後座,這方便她觀察身邊人的反應:“需要我做什麼?”
“參加宴會。你是女伴。”琴酒說。
赤井秀一便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是貝爾摩德的男伴。還是說,我的男伴是彆人?”
他的音色是很冷淡的,還帶著一點沙啞,被基安蒂評價為“很適合去唱搖滾”(所以基安蒂才持之以恒發起邀請)。很難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什麼額外的情緒,不過光是內容就足夠玩味了。
琴酒瞥了他一眼:“貝爾摩德另有男伴。”
赤井秀一便點了點頭。
這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又是一次試探,但作為司機的卡爾瓦多斯已經開始頭腦風暴了:瑪格麗特是不是在吃醋?貝爾摩德肯定不會和琴酒這個冷酷的家夥有什麼關係!不過瑪格麗特用冷淡的語氣說幽怨的話是不是有點不符合她本身的性格?果然,瑪格麗特已經愛上琴酒了!但是琴酒這個冷酷的家夥一定是在玩弄瑪格麗特!
卡爾瓦多斯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瑪格麗特。
赤井秀一:?這位司機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司機的腦補很快轉向了其他方向。
他原本以為作為狙擊手的瑪格麗特這次和他合作,但既然瑪格麗特是女伴,那麼他就會有另外的狙擊手作為輔助了。
他其實很想當貝爾摩德的男伴,但貝爾摩德提前給了他狙擊警戒任務……所以這次貝爾摩德的男伴不是琴酒,那會是誰?
他又看了一眼後視鏡。
赤井秀一:眼神變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卡爾瓦多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琴酒,你知道這次貝爾摩德的男伴會是誰嗎?”
“你在美國,你不是更清楚嗎?”琴酒不冷不熱地反問。
卡爾瓦多斯便一股腦兒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全吐了出來:“我問過美國分部的其他人了,他們都沒收到貝爾摩德的邀請。貝爾摩德也沒給我透口風。我一直以為她的男伴是你。”
琴酒:“你向其他人打聽任務?”
“琴酒!我當然知道組織的規矩!沒有泄密!”卡爾瓦多斯條件反射道。
琴酒冷淡地看著他,一直到卡爾瓦多斯開始冒冷汗,才說:“如果不是你們知道的人,那大概是威士忌組的其中一個吧。”
“威士忌組?難道是萊伊?!”卡爾瓦多斯條件反射。
赤井秀一便問:“為什麼第一反應是萊伊?”
“他不是你哥哥嘛,如果貝爾摩德和琴酒直接帶上一對兄妹花去參加宴會……”卡爾瓦多斯的聲音突然停住。
他感覺自己被籠罩在無言的大恐怖之下。
幾秒後,他才舒了口氣,納悶道:“這麼生氣?瑪格麗特,我怎麼聽說你和萊伊已經和解了呢?你不是都去救萊伊了嗎?”
“和解?是我找到了他的把柄。”赤井秀一冷哼一聲,“彆想了,萊伊不可能做貝爾摩德的男伴。”
他那一瞬間的氣勢太恐怖了,以至於卡爾瓦多斯一時之間不敢再問,隻好乾巴巴哦了一聲。
而琴酒看著這一幕。
瑪格麗特的反應很有意思,但他懷疑這是故意表演給他看的。
他持保留意見。
貝爾摩德提前聯係了造型團隊。車子將幾個組織成員送到她在美國的房子之一,早就等在那裡的造型團隊圍上來。
卡爾瓦多斯一步三回頭,但接了一個電話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走了。
琴酒隻需要換上黑色西裝。
需要挑選衣服的隻有赤井秀一。
“您的身材真好,考慮這條帶亮片的吊帶禮服裙如何?黑色很適合您……”
禮服師先帶著赤井秀一去趟挑裙子,推薦的大多是修身長裙,有絲綢的款式也有亮片的款式,在裙擺下麵可以用綁帶將槍支和刀帶進會場。而赤井秀一饒有興致地翻了翻幾條豔紅色的裙子——雖然他自己不穿,但看上去確實挺好看的。
“這是您的愛好嗎?如果是今天的宴會,這種顏色有點太張揚了一些,或許這條墨綠色的裙子……”
赤井秀一突然打斷了禮服師的話:“貝爾摩德?”
禮服師頓了頓,越過赤井秀一的肩頭和坐在沙發上平靜地看著這邊的琴酒對視。而後她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您在說什麼?”
“你是貝爾摩德。”赤井秀一說。
其實在知道貝爾摩德有很大概率是莎朗·溫亞德以後,他重新將莎朗拍攝的影片都翻了出來,看過數次,又去看了莎朗的采訪和新聞照片。隻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掩藏在假麵之下,除非假麵也透露出一些真實,而赤井秀一根據龐大的信息量去總結歸納出他認為的真實,並準備加以驗證。
莎朗會易容,但易容也不是憑空來的,也不存在真正的人皮麵具。而不管是化妝,假麵,道具,都會留下痕跡。
禮服師帶妝,但也用瑪格麗特的身份去逛過彩妝櫃台,重新了解了這部分的“知識”,學習過後也能分清妝容之間的差彆了。
於是禮服師身上的違和感,他本身的直覺,和近距離(禮服師確實離他很近)接觸時能聞到的香水味,妝麵的違和感,都讓他認為,這就是貝爾摩德。
而他在賭。
既然是組織成員準備的造型團隊,那不可能對組織毫無了解的。
琴酒不是大咧咧進來了嗎?
她在貝爾摩德這裡算是陌生成員,那麼貝爾摩德要怎麼保證她在陌生人麵前不說出不該說的話呢?
琴酒可沒給他任何警告。
所以他直接開口,說了自己的猜測:“你是貝爾摩德。”
他的態度太篤定了,貝爾摩德和他對視幾秒後,沒有摘下麵具,而是彎起眉眼笑了笑:“哦呀,發現了嗎?很敏銳呢。看來琴酒真是找了個了不得的人。”
他們都知道這不是貝爾摩德的真實麵容,但沒關係,在瑪格麗特這裡,她已經知道,“貝爾摩德會參加宴會”,“有另外的男伴”,“是千麵魔女”,那麼誰知道宴會中的誰是真正的貝爾摩德呢?可能是莎朗,自然也可能是其他人。
瑪格麗特加入組織的時間還不夠久,還沒通過琴酒的審核。
但他確實獲得了和貝爾摩德近身接觸的機會。
而就算不親眼見到“莎朗=貝爾摩德”,他也能夠確認這一點了。線索彙總到一起,足夠推理出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