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橘發乾部開始任務,這邊未卿殊則是回到便利店,鼓足勇氣敲門,求助了店長大叔。
看到未卿殊這麼晚過來,大叔很驚訝:“卿殊?你不是去趕火車了嗎?”
未卿殊一五一十告訴大叔今天的經曆,大叔聽完,心疼地把他拉到裡麵房間,讓他在床上休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在外麵受了很多委屈吧。”
未卿殊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嗯。”
大叔把飯熱了熱,端給未卿殊,“快趁熱吃吧,待會就涼了。”
未卿殊謝過大叔,抱著杯麵吃的津津有味,熱騰騰的蒸汽將他的臉頰熏得通紅,把他從冰冷的世界裡拉回,讓冷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人氣。
因為遇到了像黑手黨先生和大叔這樣的好人,即使生活再糟糕也不覺得難熬了。
吃完杯麵後,未卿殊在便利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告彆店長,去住宅原主人那借了把備用鑰匙,終於打開了房門。
然而一進門,未卿殊就發現了不對。
因為缺乏安全感,未卿殊平時自己在家總是習慣讓空間一覽無餘,進臥室時他會把門關上,在客廳就會把臥室門打開。
他清楚記得自己離開前明明打開了臥室門,然而現在回來卻緊閉著。
未卿殊放輕腳步,慢慢朝緊閉的房門靠近,路過沙發時拔出藏在背後的匕首,護在身前。
未卿殊來到門前,但臥室裡沒有任何動靜,即使未卿殊幾乎貼到門上也聽不到一點聲響。
難道是錯覺?他想多了嗎?
從小遇到的迫害讓未卿殊保持警惕,以前也有人趁家裡沒人時溜進來,在睡覺時間盯著他。未卿殊半夜驚醒,就看到麵前一張放大的人臉,直接被嚇出心理陰影。
如果不探查清楚,即使在家裡,未卿殊也不會安心。
臥室的窗簾遮住了室外的陽光,因此從門縫中滲出了深不見底的黑色。
未卿殊輕吸一口氣,猛的推開門,將手中的匕首對準裡麵,喝到:“不管你是誰,都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在看清裡麵的人後,黑發少年的動作完全僵住了——
在室內微弱的光中,密密麻麻的銀絲織成一張網,托著中心的青年,他身著藍黑色軍裝,寬大的鬥篷垂在網上,小腿百無聊賴的搭在外麵,領口有一顆漩渦狀的紐扣。
他一手撐著腦袋,金瞳靜靜地注視著未卿殊,不知道看了他多久。對上未卿殊的目光後,開口道:“果然,阿殊緊張的樣子也很美。”
未卿殊一眼就認出來,這個曾帶給自己深重陰影的人:“……尊晟。”
尊晟咧開嘴,俯視著未卿殊:“好久不見阿殊,我找你十年了。”
未卿殊瞬間回憶起十年前的經曆——
為了獲得各個力量體係中的能量,需要強大的馬甲來執行任務。因此,在係統設定中,尊晟是一戶隱世家族的嫡子,一出生就覺醒了祖傳咒術,和六眼齊名。
馬甲需要按照設定和劇情投放,因此尊晟被扔到家族裡,直到幾天後才和本體見麵。
未卿殊以為尊晟會和第一個馬甲一樣,不適應這個世界的生活,沒想到剛見麵他就發現,尊晟的仆從對他言聽計從。
小卿殊:好……好厲害!
在小卿殊崇拜的目光中,尊晟風輕雲淡:“這不算什麼,我還要幾天才能籠絡整個家族。但因為想見阿殊,就提前出來了。”
衣著華貴的翩翩公子凝視著未卿殊,發自內心讚歎:“你真好看啊。”
未卿殊從小就被誇好看,已經習慣了彆人的驚歎。他以為這隻是尊晟出於禮貌的問候,抿唇害羞:“謝謝晟,你也很好看。”
然而接下來尊晟密集的讚歎讓未卿殊有些招架不住。
尊晟:“阿殊害羞的樣子很好看。”
"……謝謝?"
未卿殊吃東西時,尊晟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阿殊吃飯也很好看。”
未卿殊聞言差點嗆住:“咳,咳,這樣麼……”
“阿殊嗆住也好美。”
未卿殊:……
等他們終於吃完一頓艱難的飯後,未卿殊鬆了口氣。在尊晟的讚歎中他越來越拘束,快要待不下去了。
然而尊晟盯著他,像是知道他內心的想法:“阿殊拘謹的樣子也很可愛,我喜歡。”
被人直接點出心理想法,未卿殊瞬間不自在起來,渾身尷尬:你是人機嗎!接下來還要誇什麼啊!
尊晟:“阿殊尷尬了,真可愛。”
未卿殊:……
接下來逛街的過程更是苦不堪言,尊晟看到服裝店或者珠寶店都會拉未卿殊進去,把各種昂貴的飾品戴在他身上。
尊晟挑了一款鑽石項鏈,摟著未卿殊,親手戴在他脖子上,靜靜欣賞:“雖然做工粗糙,但款式勉勉強強配得上阿殊。”
旁邊靜候的店長:……小孩識不識貨啊!這可是我們的鎮店之寶!
未卿殊很抗拒,把項鏈摘下,蹙眉:“我是男孩子,才不要戴鑽石項鏈。”
尊晟卻像什麼都沒聽到,又拿了一款,強硬給未卿殊戴上:“試試這一件吧,旁邊的戒指和它是一套,待會可以一起試試。”
未卿殊緊緊抓著項鏈,把它扯下,對尊晟真的生氣了:“我不要戴!討厭晟,不想和你玩了。”
小卿殊想不通,明明尊晟是馬甲,是世界上另一個自己,為什麼會強迫他做討厭的事。
但小卿殊願意給尊晟一個道歉的機會,隻要他保證以後不再強迫未卿殊,未卿殊還會和他做朋友。
於是濕潤的藍灰色眼睛倔強地看著尊晟,等他給自己一個道歉。
尊晟一頓,金眸和藍灰色眼睛對視片刻,引以為傲的大腦不僅沒有get未卿殊的意思,還直接宕機了。
尊晟出神地盯著未卿殊,喃喃道:“生氣委屈的樣子也很好看,好漂亮,太喜歡了,阿殊阿殊……”
眼看尊晟已經伸出舌頭,想要舔未卿殊的眼睛,未卿殊下意識出手,直接打了他一巴掌:“啪!”
在清脆的巴掌聲後,現場一片寂靜。
尊晟被打偏的頭慢慢轉回來,繼續盯著未卿殊:“打人的樣子真好看啊……”
未卿殊:這人沒救了!
未卿殊實在待不下去,向尊晟提出告辭。兩人的見麵就這樣不歡而散,未卿殊遠離尊晟後終於鬆了口氣,在他身邊感受到的壓迫感也消失了。
尊晟,好可怕一男的。
未卿殊在心裡默想,以後一定要減少和尊晟的來往。
馬甲在外麵替未卿殊攢能量,雖然忘恩負義的做法很對不起他,但未卿殊覺得和他多呆一秒都會折壽。
對不起,但我想活著回去見哥哥。
在心中道完歉後,未卿殊自覺解決了心中一塊大石,安詳地閉眼,沒一會就睡著了。
他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然而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未卿殊一直處於淺眠之中,睡得很不踏實。
半夜,未卿殊突然驚醒,迷迷瞪瞪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金眸一眨不眨。
未卿殊:!
尊晟見未卿殊醒來,用十分平常的語氣讚歎:“阿殊睡覺真好看。”
在夜深人靜的傍晚,一個人倒掛在銀絲上執著的盯著你,這幅場景怎麼看都很詭異。
尊晟還一直不停地誇讚“阿殊好看”“真美”“沒有任何一種語言能形容”……尤其最後他還說了句;
"想把你刻進眼睛裡,一直一直看著。"
未卿殊瞬間毛骨悚然,突然明白之前的違和之處——
在尊晟眼中,似乎沒有一個能與他相提並論的存在,包括他也隻是一件“好看”的物品,無論怎樣被擺弄都可以。
他高高在上,俯瞰眾生,毫不顧忌彆人的感受,隻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直到十年後他還是這樣。
眨眼間,金眸青年就從原地消失,緊緊貼在未卿殊麵前,和他呼吸交纏:“阿殊,你真好看。”
未卿殊忍無可忍地揮出一拳,直接將尊晟臉都打偏,冷冷道:“滾開。”
然而尊晟避都不避,緩緩將頭偏回來後,盯著未卿殊笑起來:“沒關係,這對咒術師來說隻是撓癢癢,一點也不疼。阿殊還想打嗎?”
他把臉湊過來,語氣誘哄,好像未卿殊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隻允許你靠近,如果是其他人早被撕成碎片了。”
未卿殊:?難道我很想要這份殊榮嗎?
他們離得太近了,即使沒什麼光線,未卿殊都能看清尊晟製服表麵的暗紋,華美又貴氣。
未卿殊聽係統說過,尊晟在這些年裡乾了不少大事。他利用咒術家族早早就打入了咒術界高層內部,掌握最高話語權後統一各個黨派,一家獨大。之後他利用咒術界領導人身份進入軍政兩屆,成為最年輕的將軍,作為□□的領袖。
這也是他穿軍裝的原因,尊晟砍完咒靈後常常需要參加會議,來回換衣服太麻煩了。
未卿殊和係統都不明白他的目的,現在的尊晟已經站在權利的頂點了。
經過一係列大動作,尊晟獲得了大量能量。再加上有buff在,其他人會下意識遺忘未卿殊,尊晟再怎麼也不會危害到未卿殊,係統就沒有管他。
然而,結果就是翻車了,恢複認知後,尊晟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未卿殊,來到他的家中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