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命運

天氣逐漸炎熱，稍一運動就滿頭大汗，林書周坐在窗邊，微微開了條縫，一股熱浪襲麵，又悻悻關上。

“夏雨，還有沒寫過的試卷嗎？”林書周扒拉著前排女生，老師要求做錯題本，她懶得抄題目，錯的又多，文綜卷子的政治部分幾乎裁完了。

“去問問餘春，你睡著的時候她來拿了好幾張試卷。”

林書周看了眼右前方，餘春桌子上白花花一片，“她要這麼多試卷乾什麼？”

“我就知道你沒看過成績單第二頁。”夏雨說完翻出兩頁發灰的A4紙遞給林書周，“第二頁就她一個人。”

“啊？”林書周皺眉，成績單印在環保紙上，墨臭味鑽進鼻腔，餘春是斷層倒數第一，甚至語文都沒及格。

“越努力越心酸。”徐來舔了口冰淇淋，把成績單還給林書周。

林書周趴在四樓的欄杆上，太陽曬得她睜不開眼，懶懶開口：“我要是幫她複習，你會生氣嗎？”

“不會。”徐來回答的乾脆利索。

她吃完最後一口，在成績單上蹭乾淨手，客觀評價：“反正你從小就愛多管閒事。”

“還好吧……”林書周嫌棄地把成績單塞給徐來，對她的毒舌不以為意，認真詢問：“那你說我該怎麼幫她啊？”

徐來被氣笑：“正大光明地幫，讓她記住你的好。還有，個人的力量是微弱的，你很難改變他人既定命運。”

人生命運怎麼就是既定？

林書周從來不相信這些。

“那我真幫了？”

“隨你。”徐來搶走林書周的冰淇淋。

午休回班，沒經過班主任同意，林書周私自搬了桌子坐在徐來旁邊，板著臉，沒什麼情感的說：“不想坐後排了，要是討厭我就自己搬走。”

“或者，跟我一起坐在後麵。”

餘春從題海中抬起頭，沒弄清楚情況，疑惑她這樣做的目的。

“林書周，你在乾什麼？”班主任巡班看到憑空多出來的桌子，差點氣暈，好不容易把她們調開，搞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老師，是我要跟林書周坐在一起。”餘春語氣堅定。

班裡陸續來了同學，班主任歎了口氣，怕影響教學秩序，反正也沒幾天時間，揮了揮手，隨她們折騰。

整個下午她們都沒說過話，餘春沉默地整理林書周給她的複習資料，儘可能忽視同學們打量探究的眼神。

她很難用自己的思維方式思考林書周為什麼會毫無芥蒂給予她幫助。

曾幾何時，她痛恨林書周不遺餘力地對彆人好，現在“彆人”變成了自己，她又覺得內心的陰暗被這種光亮照耀到無處可藏。

“周周，謝……謝謝你。”餘春在心裡反複練習，實際說出來還是磕磕絆絆。

晚自習後排隻剩下她們，空氣安靜得可怕。

見她不回答，餘春又重複一遍。

林書周終於抬頭，沒有看她，“不用謝。”

“周周，明天我請你喝……”

“我沒有和你做朋友的意思。”林書周及時打斷，利落地整理好書包，聲音陌生冷淡：“以後也請你保持安靜。”

說完興衝衝跑向站在門外抱著手等待的徐來，親昵地挎住她的手臂。

熄燈時間到了，教學區陷入一片黑暗，隻有走廊的應急燈閃著綠色的微光，餘春默然，她正是造成今天這個尷尬局麵的罪魁禍首。

腦海中響起溫周尋的話，“你喜歡的是周周身邊的我。”

她好像真的不聰明，總是在這種時候發現腦子裡混亂的線條打了個死結。

“林書周你平時乾什麼都磨洋工，怎麼突然執行力變高了？”

林書周嘿嘿一笑，“我也說不好。”

“你這樣笑起來特彆傻。”徐來吐槽。

不與傻瓜論短長，林書周笑著說：“我要吃冰淇淋。”

“你請我。”

“難道不應該是你請我嗎，中午你可是吃了我大半個冰淇淋的！”

徐來掏出皮質錢包，“好吧，我請你。”

“徐來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