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這次謝簷和楚拾銜的貼子很快被另一條更火的貼子壓下去了。
出於好奇,謝簷點進去看了一眼——主樓是一個視頻。
視頻中一位身著軍校校服的男生正走在校園偏僻的小徑上,連昏暗的路燈都照不到這個小小的角落。
男生戴著鴨舌帽,看不清楚長相。起初他還在正常行走,沒什麼異常。
直到行至拐角之時,男生的腳步一頓,緊接著他的背後兀然生出一對昆蟲類的翅膀,羽翅震動,轉眼他便飛入了黑暗之中。
1L:o泡o泡o泡:……啊?這是誰p的視頻吧?未免太離譜了。
2L:看文看一半:差點以為我穿進什麼小說裡了。。。
3L:我真的不會起名字:如果是真的,難道我們學校混入了什麼偽人?就在同學之間……想想就刺激!
4L:不啃完《軍事理論》不改名:不是,你們沒聽說過嗎?傳言輻射區的流民身上會出現這種類似畸變獸的畸變,什麼四條腿、兩個腦袋的啊……長個翅膀不稀奇。
5L:每天乾八頓飯:你也說了是傳言了,信了才有鬼好吧!再說軍校收的都是聯盟和帝國的合法居民,哪來的流民?這你們也信,咋的?視頻還不能p了?
6L:水煮大鵝鵝鵝:樓上的,說話太絕對了吧。現在身份號偽造也不難,萬一真有畸變人混進來了,誰負責?你嗎?依我看,軍校應該重視起來,排查一下。
7L:隻是一個吃瓜群眾:我靠,那畸變人會不會吃人啊?不管了,最近還是少出門吧……
8L:熱愛小眾極限運動:怕什麼?乾就完事兒了,說不定還能夠立個大功,期末評級就靠這了!
9L:每天做五百套格鬥操:你還真彆說……
係統:原帖涉及敏感內容,已被校方管理員刪除。
謝簷關掉界麵,若有所思地看了旁邊的楚拾銜一眼。
楚拾銜顯然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內容,他不閃不避地迎上謝簷的眼神:“你懷疑是我?”
畢竟謝簷唯一知道的,潛藏在軍校中的流民,隻有楚拾銜而已。
謝簷沒回應這個問題,隻是撐著頭輕聲問了句:“真的有這樣的畸變人?”
楚拾銜沉默了一會兒:“有。”
謝簷微蹙著眉,楚拾銜就是一直和這群人生活在一起的嗎?
“那你……”
“我沒問題,”楚拾銜低聲說,“你不是檢查過了嗎?”
“檢查過了,”謝簷輕笑著說,“小保鏢哪裡都很健康。”
楚拾銜又覺得謝簷說話有些奇怪的不正經了。
“嗖——”一聲,一支粉筆扔了過來,謝簷和楚拾銜同時一偏頭,躲了過去。
謝簷好整以瑕地坐好,看起來比任何人都熱愛學習。
光頭大校哼了一聲,繼續上課。
……
上完課,謝簷獨自一人去了一趟視頻裡“畸變人”飛走的地方。
他必須要先知道這個視頻的真實性。
理由非常簡單,這個視頻的針對性非常強,謝簷不認為他是某個學生的惡作劇。
如果這個視頻是假的,那視頻發布者的目的,一定是為了針對和“畸變人”“流民”“身份造假”這幾個關鍵詞有關的人。
而這個人是誰,答案在謝簷這裡顯而易見。
如果這個視頻是真的,軍校勢必會出手,楚拾銜也很難不受到波及。
最好的辦法是謝簷先一步找出真相,抓住這個“奇怪的同學”。
當然了,謝簷這麼做也並非完全為了保護楚拾銜。失去了謝家的庇護,謝簷想要重新立威,本來就需要一個契機。
傍晚時分,霞光仍灑在這條小徑上,偶爾也有其他的學生經過,整個軍校都籠罩在安祥的黃昏下。
謝簷也低調地走過這條小徑,直到路過拐角時,才停了下來。
地上有很細的、藍色的閃粉。像幽熒的,細碎的閃光一樣。謝簷戴上手套,極輕地觸上一點閃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
他想起了一種生物——藍閃蝴蝶。
這算什麼?人類與獸類融合而成的畸變體,還是人類身上畸變出的獸化特征?
謝簷把藍色閃粉一點點裝進密封袋裡,站起來順著小徑往前看過去。
有非常細微的點點閃粉被霞光照亮,越往前便越淺。
謝簷不動聲色地沿著這條若隱若現的“指引”往前走。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也就在這一刻,最後一點閃粉的痕跡消失了。謝簷停下腳步,環顧了一圈四周。
這裡恰好是軍校的alpha宿舍區域。
不出所料,這位“畸變人”就是一位alpha流民。
這幾個條件幾乎把範圍限製得太死了。輻射區本來就離十三區最近,而整個軍校,十三區的新生就隻有楚拾銜一個,還剛好是個高等級的alpha。
謝簷從來不相信巧合。
身後有夜風拂過,一片落葉被吹向謝簷。
謝簷站在原地,似乎仍然在思索著什麼,細碎的、落葉被風褶皺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
就在溫柔的夜風變為利刃的那一刻,謝簷猛地轉過身來,s級的精神力驟然爆發!
身後哪裡是什麼落葉,哪裡是什麼夜風!分明是一雙巨大的藍色蝴蝶翅膀悄聲靠近,然後突然發出了致命一擊!
強大的精神力瞬間與之對衝,激起飛揚的落葉!巨大的翅膀像突然遇到了極為強大的阻力和衝擊力一樣被迫往後折!
似乎是沒想到謝簷居然能夠提前察覺到偷襲,畸變人的蝶翼滯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一擊不成,他絲毫不戀戰,藍色的蝴蝶翅膀煽動,轉頭便逃!
謝簷迅速追了上去。
許是擔心被其他人察覺,也可能是本來就飛不高,蝶形畸變人一直選擇低空飛行,很難拉開與謝簷之間的距離。
藍色的鱗光在暗夜中閃動,與此同時,空氣中漸漸地浮動著雨木的味道。
是謝簷的信息素在溢散。
謝簷的心情很不好,他動用了大幅的精神力,卻依舊沒能看清蝶形畸變人的樣子,反而像被他溜著玩一樣,上演著一場大型追逐遊戲。
他沒空和畸變人玩遊戲。
謝簷的眼神冷了下來,也就在這一刻,他身上的精神力猛的暴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向前方巨大的蝴蝶。
藍閃蝴蝶被猛地擊中,撞上側邊的牆壁。似乎終於感受到了s級精神力的恐怖,藏在巨大翅膀中的畸變人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不顧一切地再次煽動翅膀逃命。
謝簷冷腿看著受傷的畸變人跌跌撞撞地逃命,那雙翅膀的速度慢了下來,與謝簷之間的距離迅速縮小。
夜風中浸透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濃烈得幾乎要凝作實質。
就在謝簷要再度用精神力命中畸變體的時候,他的動作凝滯一瞬,識海出現了恍惚。
怎麼回事?信息素紊亂引起的精神力波動嗎?
也就在這一瞬的空當,巨大的藍閃蝴蝶趁機飛躍牆壁,身影消失在高牆的另一頭。
來不及細想其它,謝簷立刻追過去,繞過立牆。
謝簷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眼前是寬敞的草坪,月色讓青草的綠色變暗了一些,夜幕籠罩著整個寂靜而又空曠的大地。
眨眼間,蝴蝶不見了。
他看見了另一個人。
是楚拾銜。
不知不覺,謝簷居然追到了兩人住的公寓外。楚拾銜正靠在公寓的門邊,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麼,沒什麼情緒的時候,他的表情其實有點冷。
似乎是感覺到什麼似的,楚拾銜偏頭看了過來,冷淡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情緒:“謝簷,你的信息素……”
仿佛雨後的冷木,謝簷同樣也聞到了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他或許不該在臨近易感期的時候與“畸變人”正麵對打。
信息素在不斷地逸散,連心臟也因為這場驚險的追逐而難以平靜,超出正常範圍地跳動著。
但越到這種時候,謝簷就越冷靜。他麵色不變,緩緩走近楚拾銜:“你看見了嗎?一隻類似閃蝶的畸變人。”
楚拾銜看了一會兒謝簷:“沒有。”
謝簷的表情冷了下來:“畸變人突然消失在了這裡。”
“你懷疑我?”楚拾銜察覺到謝簷莫名的情緒變化,“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當然不好,”謝簷輕聲笑了一下,“本該被輕易捕獲的獵物意外逃脫,任誰的狀態都不會好。”
很明顯的,易感期期間alpha的情緒特征。
楚拾銜打量了一會兒謝簷,轉頭過去用瞳膜識彆打開房門:“你的易感期提前了,我房間裡還有兩支抑製劑……”
“呯——”一聲,楚拾銜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簷壓著後頸,直接按到了門框上。一股濃烈的雨木信息素籠罩了他。
這個姿勢使楚拾銜隻能背對謝簷,看不清他現在的狀態。他輕輕皺了皺眉,準備掙開謝簷。
有微涼的觸感撫上楚拾銜的腰窩。漂亮的肌肉線條有一瞬凝滯,楚拾銜低頭問了句:“你乾什麼?”
謝簷惡劣地按住懷裡的人,湊近楚拾銜的耳邊,低聲道:“我突然想再檢查一遍。”
楚拾銜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閃蝶畸變體突然消失在這裡,謝簷又懷疑他了。
很正常。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懷疑的。
楚拾銜這樣想著,紅眸卻微不可查地黯了些:“可以。進去檢查。”
他們兩現在還站在公寓門外,隨時會有其他軍校學生經過,謝簷又是這個狀態……
謝簷卻充耳未聞似的,指腹一寸一寸往上……
楚拾銜閉了閉眼睛,沒阻止謝簷。
如果有同學在這時候經過,就會看見傳聞中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位宿敵正糾纏在一起。所謂的“殺神”楚拾銜此刻卻如待宰的獵物一般,被拿捏住後頸。
總是對人疏離又客套的謝大少爺掀起了深色的軍用T恤,他的麵上仍然是幅波瀾不驚的表情,唯有那雙藍色的眸裡翻騰起了巨浪。
謝簷一路往上,觸到了楚拾銜的肩胛骨,撫過像蝴蝶一樣的凹陷:“找到了,蝴蝶翅膀。”
楚拾銜忍了又忍,沒忍住嘲諷:“謝簷,你是易感期到了,不是傻了。這是肩胛骨。”
謝簷聽勸地點點頭,離開這裡,再往前觸過去。
楚拾銜沒想到謝簷“找翅膀”會找到前麵去,兩抹紅暈被摩挲得更紅,他下意識躲了一下:“先進去。”
易感期的alpha卻認為懷裡的人在拒絕他,於是不客氣地把楚拾銜扳了回來,毫不客氣地加大了力道。
楚拾銜一雙紅眸垂下來,低低“嗯”了一聲。
有其他同學的笑鬨聲由遠及近。
楚拾銜抬了眼,為了防止兩人再度登上校園論壇頭條,他隻能哄騙抱著他的alpha:“先進去,隨便你怎麼抱。”
謝簷的眼睛盯了他一會兒,顯然還在猶豫。
也就趁這個空檔,楚拾銜的手緩緩接近門把手,按下去!
背後的門猛然打開,楚拾銜和謝簷一起跌了進去。
楚拾銜被謝簷壓倒在地上,還不忘順便一腳踹關了門。
隨著“哐——”一聲,公寓門被關緊,楚拾銜有些無奈,謝簷和自己的校園頭條總算能少一條。
他扭頭看向身上的人,卻發現謝簷的表情意外的,沒有想象中那麼冷,反而還帶著點笑意。
楚拾銜有些古怪地問:“你不是在生氣?”
謝簷彎了彎眼睛,卻不容置喙地把楚拾銜的腦袋強硬地扭了過去:“我沒生氣。”
楚拾銜看不清謝簷的表情,隻感覺謝簷離他極近,鼻尖幾乎觸到了他的後頸。
就當楚拾銜以為謝簷又要舔上他的腺體時,謝簷突然抱起了他,帶著他一起坐靠在了門背。
他像一個正在細細品味收藏品的藝術家一樣,一邊抱著楚拾銜,一邊散漫地用指腹摩挲著楚拾銜的腺體:“我沒覺得是你。”
“?不是要檢查?”楚拾銜眸裡帶了些疑惑,又想要偏頭看謝簷,卻再度被謝簷掰了回去。
楚拾銜算是明白了,彆看謝簷懶洋洋的,alpha骨子裡的控製欲比誰都強。
謝簷低低笑了一聲,有呼出的熱氣灑在楚拾銜的後頸上。然後楚拾銜就聽到謝簷輕聲告訴他:“那個啊,借口而已。”
易感期的alpha咬住楚拾銜的耳垂,惡劣地說:
“想摸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