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超高速懸浮車駛進了謝家。
謝簷停好車,給楚拾銜攏了攏帽子,又交待了一次:“你就待在這裡,哪兒也彆去,聽到了嗎?”
楚拾銜看他一眼:“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兒哄?”
謝簷低笑了一聲:“真沒有,我是擔心你的傷。”
“你是怕我闖進去動手吧,”楚拾銜撩了撩眼皮,指了指頸間的項圈,“搖控器在你手上,你隨時可以對我動手。”
謝簷昨天就這麼帶走楚拾銜開溜,肯定要回家交待一趟。他又擔心放楚拾銜這個“小殺手”一個人在家出什麼問題,索性把人一起載了過來。
謝簷打開車門,想了想,又回頭摸了摸楚拾銜的頭發:“乖一點,楚拾銜同學。”
楚拾銜沒吱聲。
車門關上,楚拾銜盯著謝簷漸遠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偏過頭看向另一側的窗戶。
露出的那隻耳朵有點紅。
……
“少爺,”老管家給謝簷打開門,使了個眼色,“牧老爺在等你。”
謝簷看了眼老管家,輕聲道謝,快步穿過長廊。
謝牧正坐在沙發上,旁邊的白瑾安正笑吟吟地和他說著什麼。
謝簷敏銳地發現白瑾安和謝牧的距離過些過分近了。
某種程度上,謝牧和謝簷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他們都討厭彆人的觸碰,近距離的接觸等。
明明前一天謝牧連白瑾安的名字都記不住,但現在卻……
除非謝牧知道什麼了。
謝簷剛往前走一步,謝牧便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開口了:“還知道回來?”
謝簷笑了笑,走過去幫謝牧沏茶:“父親,您……”
“你和那個殺手什麼關係?”謝牧直戳了當地發問,“嫌老爺子和我壓著你了,想殺人滅囗?”
“父親,您說笑了,如果我和殺手是一夥兒的,就不會出手傷害他了,”謝簷絲毫不慌地解釋,“昨晚我發現他逃跑了,所以才追出去一晚上。”
“追的人呢?”謝牧的手杖往地上重重一點,“謝簷,你覺得我會信一個已經被電廢的殺手能自己打開鐵銬?”
謝簷睜眼說瞎話:“或許練了類似縮骨之類的功夫也不一定,您應該也已經查過監控了,我確實沒去過您的書房。”
監控早就被謝簷黑了。
隔著金絲框眼鏡,謝牧一雙眼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謝簷,突然招手:“醫生。”
老管家帶著醫生走了過來。
在醫生打開抽血工具的一瞬間,謝簷立刻明白了過來——白瑾安已經把鑒定報告給謝牧看過了。
謝牧沉沉地看著謝簷:“最近我聽說了一些有意思的流言。”
“是嗎?我也聽說了,”謝簷鎮定地問,“您相信嗎?父親。”
“如果是傳言是真的,那麼你派殺手過來滅口,也就說得通了,”謝牧緩緩開口,“謝簷,你好大的膽子!”
“父親,我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想要害過您。”
“那你就是承認自己的身份有問題了?”
“當初的鑒定是我做的!”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傳了過來,謝牧轉頭看過去,才發現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你是在懷疑我嗎?小牧?”
看見謝複,謝牧的語氣終於軟化下來:“老爺子,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如果……”
“小簷在這個家裡對我怎麼樣,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老爺子冷哼一聲,“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孫子!”
謝簷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猛然跳了一下。他突然看向老爺子,心底有了一種奇怪的猜測。
“沒關係,”白瑾安突然插嘴進來,“正好做一個鑒定,也能證明謝簷哥哥的身份嘛。”
屋內安靜一瞬,所有人都停頓下來,意味深長地看向白瑾安,謝家沒一個不是人精,又怎麼聽不出他挑撥離間的意思?
好一會兒,反而是謝簷第一個開了口:“白瑾安,有沒有人說過,你的伎倆真的很拙劣?”
白瑾安瞪大眼睛:“你!”
“我們的合約結束了。我會把身份還回你。”謝簷閉了閉眼睛,似乎也有些厭煩了這些無謂的爭吵,“爺爺,讓他們驗吧。”
謝複看了謝簷一會兒,歎了口氣,拄著拐杖緩緩走遠:“老了,不摻和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兒了。”
謝簷看著私人醫生舉起長長的針管,針頭紮進他的手臂,血液被毫不留情地抽出大半管。
白瑾安看著都覺得有點滲人。
“你也驗。”謝牧盯著謝簷被抽完血,突然轉身指了指白瑾安,“過來抽血。”
白瑾安愣了愣,不是已經看過他的鑒定報告了嗎?
謝簷在心底冷笑一聲,鑒定可以偽造,謝牧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相信白瑾安,一定要自己親手驗過之後才放心。
白瑾安隻是一個B級omega,以為回到謝家謝牧就會高看他嗎?對於謝牧來說,親子也不過是可以利用的物件而已。
如果沒有利用價值,那謝牧又會怎麼做呢?
私人醫生收好兩管血,謝牧使了個眼色,管家寸步不離地跟著醫生走了。
“至於你……”謝牧回頭望向謝簷,抬了抬手,“來人,把小少爺關起來。”
……
謝簷懷疑自己跟爺爺一樣,吵架吵得有些頭疼,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撐著頭闔上眼睛。
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聖父了,就該把白瑾安解決了才對。
玻璃窗傳來輕微的響動,謝簷起初還以為是鳥兒停在了窗前,隨著細碎的響聲不斷傳入他的耳中,謝簷突然睜開眼睛,若有所感地走到窗前。
楚拾銜正吊在半空中,一手攀著窗簷,另一隻手試圖打開窗戶。
謝簷:“……”他看見了一個傷患徒手爬上了彆墅最高層。
楚拾銜看到謝簷也沒半分慌張,繼續試圖開鎖。
窗戶被從裡打開,楚拾銜被一隻手抓住,拖了上去,軍靴觸到地麵上,他剛想站穩,就被謝簷反押在了地上。
謝簷一隻手半摟著楚拾銜,另一隻手反銬住他的雙手,饒有興致地說:“楚拾銜同學果然沒聽話,要怎麼懲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