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拉十一歲那天,她收到了霍格頭茨的錄取通知書。
維拉十一歲那天,盧修斯帶她到了一片森林。
那是一片陰森底的樹林,每棵樹都筆直而高聳,乳白色的霧氣迷漫在林間,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蜿蜒地通向迷茫的前方。
維拉不明所已,她將嘴唇緊緊地抿著,亦步亦趨地跟在盧修斯的身後。終於,鵝卵石小路走到了儘頭,盧修斯停下了。
"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維拉。"是熟悉的詠歎式腔調。
維拉沒有動,她隻是抬著眼靜靜地看著盧修斯。
盧修斯低下頭,看了看那雙純淨的藍眼睛。他歎了口氣,隨即,那雙眼睛中便映出了他擔憂的臉。"維拉,密林的儘頭藏著屬於你的寶藏,你隻能自己走下去了。如果你還願意回來的話,馬爾福莊園的天門永遠敞開。”馬爾福先生向維拉解釋。
於是維拉不再抬眼看著他,垂頭行了一個貴族式的拜彆禮。小小的女孩輕聲道了句謝,扭頭轉身走向了密林的深處。
維拉明白盧修斯的意思,這密林深處藏著一個秘密,一個答案,一個能讓維拉明白自己到底是誰的答案。可是維拉還需要一個承諾,她暫時還不能離開馬爾福的庇護,更何況,她還舍不得德拉科。
盧修斯看著維拉遠去的單薄背影,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誰也不知道維拉將麵對什麼但那個神秘的家族對繼承人的考驗似乎格外的嚴苛。
晚上盧修斯回到家,便看到了沙發上正在等他——或者說正在等他帶著維拉一起回來的德拉科。"父親。”看見盧修斯回來,德拉科立馬起身迎接,旁邊的家養小精靈畢恭躬畢敬地接過了盧修斯的外套。在發現維拉沒有跟著一起回來後,黃金小龍的眼中有些不解。他抿了抿唇,開口詢問道:"父親,維拉呢?"
大馬爾福先生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他喜怒形於色的兒子,用詠歎式的腔調回答道:"去她該去的地方了。"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德拉科在心底默默發問,可是父親的興致不高,明顯並不打算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了。
盧修斯有些不忍心地看著失落到金發都黯潰了的兒子,斟著來的話。了一下繼續開口道:"我相信維拉很快就會回來的。"如果她還能回來的話。
另一邊的維拉在林中費力地前行著,為了保證自己不迷路,她隻能用一把隨身攜帶的小刀在樹上劃著標記。雜草叢生的灌木已經劃破了她的長袍,而每一處的樹木似乎都一模一樣她隻能盲目地往前走,機械地在樹上劃著一個又一個記號。
隨著標記的增加,詭異的現象出現了,當維拉再次走到一個叉路口時,她發現幾乎每個又路的樹上都留下了標記,隻有一條路是沒做過標記的,這意味著隻有這一條路維拉還沒有走過。
維拉隻能被動地選擇走那條沒被標記過的路。森林中彌漫著陽光穿不透的乳白色迷霧,前路渺茫在霧氣中。天色漸黑,森林中更加漆黑一片,無法前行。她隻能停下腳步,選了一個比較背風的地方,撿來一些枯枝生起了火。夜晚的森林靜謐得可怕,黑暗包裹了一切,危險而神秘。
可憐的維拉靠在樹上並不敢睡著,甚至是閉眼,她走了一天的路;早已精疲力儘、口乾舌燥可惜樹林裡沒有一條河,也沒有一隻兔子。不過,危險倒是一點也不少,白天的維拉為了對付神出鬼沒的毒蛇和奇形怪狀的鳥類頗耗了一翻心神。
不過維拉並不敢嘗試蛇肉,而那隻鳥最後拖著傷躬飛走了。
再說此時,維拉隔著火推看到了一雙眼,一雙明亮得過分的狼眼。維拉頓時仿佛被一盆冷水澆了全身,開始瑟瑟發抖。她寄希望於野獸怕火的天性,祈禱狼不敢貿然上前。可是命運女神明顯並不眷顧維拉,它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剛才用來隱藏身形的灌木叢,眼裡是對維拉的渴望——一種餓了三天的狼對肉的渴望。維拉隔著火堆和狼對視著。她幾乎是在狼完全現身的那一刻就明了自己凶多吉少的處境——這是一隻切馬利克銀狼,渾身上下唯一的弱點在於眉心,如果不刺中眉心的話,就算割掉了頭顱,它的利爪也能在血流乾前的十五分鐘內把維拉撕成碎片。
傳說,切馬利克銀狼是死神的寵物,為了保證它的忠誠,死神將它的靈魂封印在眉心,而身體則由自己掌握。切馬利克銀狼,也被稱作索命的使者。
維拉不得不強撐著發軟的雙腿站起來,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匕首。心臟在胸腔內迅速地撞擊著維拉的肋骨,仿佛馬上就要跳出她的嗓子眼。一人一狠就這樣對峙著,仔細地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伺機而動。
終於,饑餓的野獸按捺不住,縱身躍過火堆,撲向了女孩。維拉憑借敏捷的身形閃身躲過了狼的撲咬。聰明的女孩趁狼撞在樹上有些發懵的時候,將匕首擲了出去,並賦予它魔力,讓它可以飛得更遠,以命中惡狼。
可惜的是,狼轉身的速度比維拉預計得更快,因此匕首隻刺瞎了它的左眼。左眼的疼痛更加激怒了饑餓的野獸,它嘶吼一聲,便再次向獵物撲來,維拉隻能進行閃躲,撲了空的銀狼迅速轉身,一步步地逼近可憐的女孩。
維拉無助地後退,身後樹木錯縱裸露的根係絆倒了她,狠找準時機,又進行了一次撲咬,維拉狼狽地翻身躲過。
眼看銀狼又要發動攻擊,維拉隻能費力地後退,突然,她摸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冰涼而有花紋。維拉無法判斷那究竟是什麼,她憑借身體的本能在切馬利克銀狠繼續撲來的時候,奮力舉起了它——一把長劍。在長劍刺穿銀狼的脖頸時,維拉靠著不遠處的火光分明地看清了狼的眼中閃過的驚詫。雖然脖子處的傷不能要了狼的命,但足以讓它喪失幾秒鐘行動能力,維拉用另一隻沒有持劍的手拔出了仍紮在狼左眼上的匕首,刺向了它眉心的圖騰。
隨著匕首的刺入,剛才還在掙紮的狼逐漸平息下來,隻有僅剩的一隻眼還睜著,死不瞑月。
維拉費力地掀起幾乎半個身子都壓在自己身上的銀狼,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了剛才棲身的大樹下,火光已不再那麼明亮,柴也快燒儘了。好在天又明亮了起來,一個一如昨日般白霧籠罩的森林又展現在眼前。白色總比黑色有希望,維拉想。
維拉靠在樹下小憩了一會兒,便在饑餓地驅使下給自己烤了一塊狼肉。說實話,狼肉的味道並不好,再加上維拉拙劣的烤製技藝,一頓飯吃得簡直是艱難無比。
如果能回去的話,以後絕不會再碰狼肉一口,維拉暗暗發誓。